大年初项前没回来,给项北转了两万块压岁钱。项北问他什么时候回来,没回复,于是她打了电话过去,好一会儿那边才接通,很吵,小孩的哭声断断续续通过话筒传来,
“爸,你在哪儿呢?怎么这么吵?”
“邻居家小孩过来玩把自己摔了,在那儿哭,你稍等下,我出来和你说。”
“小北,打电话怎么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
“还不确定。”
“我初十走,还能见到你吗?”
“应该可以。”
这个‘应该’让项北有点不舒服,
“你跟我妈吵架,连带着女儿也不想见了吗?”
“没有的事,我只是不想你夹在中间为难。”
“你们会离婚吗?”
“你妈说的?”
“我猜的,你们会不会离婚?”
“我不想离,小北,爸爸太累了,你妈妈这几年歇斯底里的让人害怕,我害怕回那个家,害怕面对她。”
“我妈想要的不过是陪伴,您多陪陪她,她感受到了您的关心自然会温和。”
“我工作很忙,每天焦头烂额,累的时候想回家好好休息,可是面对的是什么呢?不理解、争吵、歇斯底里。”
“”
“小北,你大了,也懂一些感情之事了,爸爸真的很累,没办法再像年轻的时候那样付出全力去讨好一个人。”
“你在外面遇到更体贴的女人了吗?”
“没有的事,是不是你妈跟你说的?”
“我妈什么都没说过,她是咬碎牙往肚子里咽的性子,从不与人是非。”
“那些都是你妈妈臆想出来的,你别信。”
“那您明天能回来吗?”
“暂时不能,我初十也得去学校,不想再回去争吵了,太累。”
项前态度坚决,项北百说无用,突然,一个想法从她脑子里冒出来,
“我男朋友初五来家里拜访,你能提前回来吧?”
“男朋友,谁?山峰那小子?”
“不是他,你怎么老记着他呢,我男朋友各方面可比山峰优秀,到时候见了就知道了。”
“行,我争取提早回来。”
“嗯,先挂了。”
紧接着项北又跟章岭楠联系沟通见父母的事情。章岭楠计划大年初五跟父母去e市探望舅爷,初七返回c市,初八协调出时间来西市见未来岳丈。
项北知道自己说的突然,尤其是过年期间时间珍贵,很难协调安排,于是妥协道,
“那算了,等有时间了再说吧。”
“先别急嘛,伯父伯母初五之后是有事情吗?”
“我爸初六有事要提前回单位。”
“明白,这样吧,我和父母这边商量下,晚上给你答复可以吗?”
“好。”
挂上电话项北突然有点后悔,她怎么会为了让父亲回家想出这招,这不是添乱吗?到时候恐怕会适得其反,糟上加糟。现在阻止应该还来得及,只是这样反反复复更麻烦,希望章岭楠协商失败,初五来不了。
晚上八点,章岭楠回复了项北,说他大年初五十二点前到她家。项北回复了好的,手机扔到了一旁开始思索大年初五的事。章岭楠的情况还是提前和妈妈说明比较好,省的到时候爸妈都被吓住,没人主持大局尴尬住。
项北敲响了主卧的门,母亲正戴着花镜看书,项北脱掉鞋子上床,抱住母亲,
“好久没和妈妈睡了,今晚我们一起睡好不好?”
“当然可以。快来,手怎么这么冰,又开窗户了是吧。”
“嘻嘻,还是你了解我,太闷了,开了一会儿窗户。”
“你呀,大冬天爱开窗户这个习惯总也改不了,等哪天冻感冒了就学乖了。”
“哎呀,我身体抵抗力可好了,区区寒风不足挂齿。”
“你就嘚瑟吧。”张新月说完继续看书,项北拿走她的书和眼镜,抗议道,“我们母女俩好不容易有个密谈时刻,不准看书啦。”
“好好,不看不看。”张新月也躺了下来,抱着女儿,曾经怀里的小婴儿突然长成了大人,一只胳膊抱不住了。
“妈妈,我男朋友大年初五想来家里拜访,可以吗?”
“可以是可以,但来之前你是不是得详细介绍下他的情况?”
“这是自然。我说的过程中您保持镇静,答应我先别上火好吗?”
“对方的情况很离谱吗?离异带娃的中年男人?”
“不是不是。是章岭楠。”
“章岭楠?名字怎么这么耳熟,我记得你高中有个英语老师也叫章岭楠来着。”
“没错,是他,不是同名同姓,而是同一个人,我们恋爱了。”
张新月突然坐了起来,盯着女儿,不可置信道,
“你说什么?”
“就是您听到的那样,我和章岭楠老师谈恋爱了。”
“他是你老师!”
“曾经是,而且他当初只是实习,不算真正意义上的师生关系。”
“什么时候的事?!”
“去年暑假,您放心,我们没有在年龄和身份不允许的时候在一起。”
“哎,当年你为了他茶饭不思,成绩下滑,做了许多出格的事情,学差点上不成,他都答应离开了,怎么又回来缠上你了?”
项北听此坐了起来,
“果然,我猜的没错,当年是你们逼他离开的”
张新月也没打算隐瞒,
“我们是你父母,自然会想办法了解到你的所有情况,不然如何帮你走出困境?”
“”项北眼里泛出泪花。
“我们只是给了他选择,并未逼他,从他的选择来看,他是个不错的人,有责任和担当。”
“妈,你怎会说的如此轻巧,你知不知道我因此记恨了多少年,要不是他再回来,我恐怕这辈子都无法释怀,变成一个怪人,你知道吗?”
“当时的情况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
“”项北自责的垂下头,“我一直怨恨他,去年我到南川中学实习和他相遇,我出口伤人,挖苦讽刺,他照单全收,从未辩解过,一直默默弥补,求原谅。”
“他应该是曾经对你做过出格的事情,而不是离开这件事。”
项北突然被母亲的话点醒了,对于她来说最大的伤害是不辞而别,对章岭楠来说大概是他当年醉酒吻了她,对她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影响了她的学习算了,以前的都过去了,没必要追究了,重要的是现在。项北看向母亲,
“妈,我和章岭楠彼此相爱,他对我很好,就像你和爸爸一样爱我,无微不至,百般呵护,我希望你能接受他。”
项妈看着女儿纯真的脸庞仿佛在照镜子,她当年也是这么跟父母说的,说项前对她多好多好,是值得托付终生的男人项妈妈拉住女儿的手,
“小北,章老师是很优秀,长得帅气又有个性,可是他的桃花不会少,他当年能利用职务喜欢上你,那就有可能喜欢上其他学生。”
“不会的,当年他才刚实习,还不够成熟,现在不一样了。”
“变才是永恒。”
“妈,您对他的偏见太大了,我觉得应该多了解了解再下结论比较妥当。”
项妈妈不想惹女儿不开心,妥协道,
“好,妈妈听你的,多了解了解他。”
“还是妈妈好。”项北亲昵的抱住母亲,“妈妈,爸爸那边我只和他说了男朋友初五要来,详细情况没说,如果他反应太大麻烦你多圆圆场,给我留点面子。”
“嗯,我尽量。”张馨月并不想见丈夫,她现在对他只有恨和恶心,但是为了女儿,她会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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