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漓答:“是啊,二妹妹为了与萧珩之在一起,哭着求着要退亲。”
李知景转头看着姜娩,满脸不可置信:“可是真的?你是为了萧珩之才退亲?是姜府这个萧珩之?”
姜娩撇撇嘴,瞪他一眼:“你别管。”
“世子别激动,那日你是没见着他二人的浓情蜜意,都说十分相配呢。”
姜娩勾起假笑:“我看大姐姐与侯府二公子也是十分相配,成婚时我定会有一个惊喜给大姐姐。”
“好啊,那我便先行谢过妹妹了。”
她行礼告退后便向后院走去,抬手让丫鬟扶着,已是端上了侯府少夫人的做派。
李知景心中的惊愕还未消解,正想再开口问个仔细时,后院便传来一声炸耳的尖叫声。
“啊——!!!”
姜娩心中一紧。
一行人循着尖叫声匆忙赶到柳池,只见池水间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气,中央站着一人,浑身血迹斑斑,模样骇人。
姜娩倒喝一口凉气,这个萧珩之,不叫他出来,就不会自己爬上来吗?!
姜浔目光一凝,急忙吩咐下人:“快!快去将他捞上来!”
下人得了吩咐,立马撑着竹竿,连赶带推地将他捞到岸上。
上岸后,萧珩之有些虚弱地勉强支撑,衣衫紧贴在身上,湿哒哒地往下滴,裸露的伤口已经浸得有些发白,触目惊心。
万姨娘见状,惊呼出声:“这是怎么回事?怎的伤成这般模样?”
姜浔也不禁皱眉,眼神投向姜娩:“娩儿,今日府上只有你与他,究竟发生了何事?”
姜漓忙附和道:“二妹妹,你倒是说话啊!”
一时间周遭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
她暗自攥紧拳头,思忖着该如何解释。
毕竟昨日才说了心悦于他,今日却打得他如此凄惨,这要如何圆得过去?
她踌躇片刻,支支吾吾地开口:“今日今日”
不等她回答,萧珩之虚弱的声音却先响起。
“今日府上无人,二姑娘与我嬉闹,难免放肆了些只是下手失了轻重,才弄得一身伤但这,都是我甘愿受的。”
他气若游丝,虽言词平静,却带着几分暧昧不明,听在众人耳里,皆觉不对劲。
万姨娘反应过来后,面带羞怯,将姜漓带着走到一边。
李知景也反应过来,看一眼萧珩之又看一眼姜娩,脸上的表情百转千回。
姜浔轻咳一声,似作劝导道:“相传施受鞭罚除作酷刑,亦有人将之作乐。只是娩儿,这下手也太过了些。”
姜娩抿着嘴,瞪了一眼萧珩之。
可又不知还能如何辩驳,只能顺着他的话,点了点头。
“父亲说得是,女儿知道了。”
姜浔又说:“既然这人是你弄伤的,便由你照料吧。”
说完转身跟万姨娘嘀嘀咕咕道:“都做出这种事了,看来这二人婚期得快些定下来......”
姜娩转头白了萧珩之一眼,淡淡回答:“女儿定会好生照料他。”
说罢,她上前欲扶住萧珩之。
谁料她刚触到他衣角,萧珩之竟一软,直接倒进她怀里。
李知景目光复杂,见萧珩之与姜娩相拥在一起,心中隐隐升起一股说不清的滋味,胸口闷得发紧。
姜浔见状,语气颇为客气:“知景啊,你我也别干站着,移步茶室稍作休憩。”
待二人走后,姜娩也收起了笑容。
“萧珩之,你给我站好了!”
她咬牙低吼,语气里满是不耐与恼怒,下意识拍他后背想要把他推开,却摸到到一手黏腻的血水。
“烦死了!”
姜娩小声埋怨,撑着他的肩膀,勉强站稳。
萧珩之似得逞般,嘴角抬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又悄无声息地往她怀里紧了紧。
只是不等他多感受片刻,下一秒就被姜娩推开。
他直直摔倒在地,听到她没好气地吩咐。
“把他抬进去!”
姜娩说完,就气冲冲地回屋换了身干净的衣裳。
到前厅时,见李知景还没走。
她走上前问道:“你怎么还没回去?”
李知景听到她的声音,快步上前,双手按住她的肩膀,神色焦急:“二妹妹,你老实告诉我,你退了侯府的婚事,真是为了萧珩之?”
姜娩眉头微蹙,轻轻将他的手移开,叹息道:“你已成婚,应该将心思放在世子妃身上,莫要再过问我的事了。”
“好,我不管。”李知景固执道,“但你必须告诉我,你当真心悦萧珩之?”
姜娩见他不依不饶,索性心一横,语气斩钉截铁:“是,我就是心悦他,心里除了他,再装不下旁的人。”
她说得气势汹汹,大有一副勒令李知景休要再来纠缠的架势。
恰在此时,姜浔路过厅外,听到了她的这番话,心头一震,捋了捋胡须,低声自语:“心意竟如此深切,看来这婚期需得尽快定下来了。”
厅内,李知景呆立,久久不语。
姜娩见状,语气缓和了一些:“当初我与侯府定亲时,你可没这么大反应,怎么一到萧珩之,你便”
“我不甘心!”李知景眼眶发红,“你与侯府定亲,事关两家大族,我自不想让你难做,可为何偏偏是一无所有的萧珩之?!如果他都可以,那是不是只要我休妻离府,我们......”
“李知景!”姜娩打断他,语气冷厉,“你够了!”
这一次,她是真生气了。
“休妻离府这种话都能轻易说出口!你可还知道自己是谁?”
李知景听到姜娩斥责,整个人僵在原地,内心的挣扎、愤怒、遗憾一并涌上,嘴唇噏动,却什么都没说出口。
“这天下,从来没有随心所欲便可为的道理。知景,你我都不可再任性了。”
姜娩突然想到,前世昱儿刚满周岁时,闻氏进贡生辰礼。
闻浅特意找到她,说想要她的一副字,回去给李知景。
姜娩知道,闻浅是想让他高兴。
当初闻家使计,在宴席上给李知景的酒壶中下了春绯散,本想让闻家三小姐与李知景生米煮成熟饭。
可谁知,那壶酒除了李知景,不知为何也被闻浅用了。
二人不得已成婚,在那之后,李知景便从未给过闻家好脸色。
照理说,闻浅也算是被害者,但她仍旧是常觉亏欠,才处处都小心翼翼,讨好李知景,想令他满意。
可做了那许多,却也未换来他只言片语的关心。
收回思绪,姜娩看了一眼李知景:“她嫁给你也是因意外。若你试着了解她,就会发现,她是个很好的人。”
“知景,你好生想想。”
说罢,她转身往外走。
刚踏出门槛,忽见一人慌乱冲来。
定睛一看,是丛霜领着李府的小丫鬟墨萍,神色焦急。
姜娩开口问:“何事如此匆忙?”
“婢子见过姜二小姐。”墨萍匆忙行礼后,立即转身跪在李知景面前,泪流满面,语带哽咽:“世子,求您快回去救救世子妃吧!姨娘说有个镯子弄丢了,正在家中罚世子妃。
侯爷入宫,主母礼佛未归,婢子实在无计可施,只得来求您念在夫妻情分上,救世子妃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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