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哈哈哈。。。”
华红雨躺在地上大笑出声,没想到自己堂堂一个大男人,竟然被一个还没有自己大腿高的碎娃给摔倒在地,不说说出去了,就是想想都好笑,不由得爬起身笑道,“哈哈哈,你这碎娃有意思,再来,再来,刚才是我没有注意,哈哈哈。。。”
“哪你这下可注意好了?!”花狐笑了笑,立时又跟花狐扯拉在一起。
这一次,花狐没有立刻将华红雨摔倒,而是尝试着使用蛮力,看看能不能把华红雨举起来后再扔到草地上。
再看旁边,华遂梁在跟黑闷娃谈好野葡萄的归属之后,也猫腰伸手扯拉在一起,两人一出手都使出了蛮力,而且还不相上下。
太昊用神识悄悄地探查了一下华遂梁的肚脐眼下边,惊讶地看到,华遂梁这个死老头竟然有一个鹌鹑蛋大小的气海,还是赤红状的。
在与黑闷娃叫喊着扯拉的时候,有两条细线从华遂梁的气海中出发,在胸前分开延伸到两条手臂上,最后延伸到手掌以及十个指头尖上。
太昊的神识扫过黑闷娃的时候,发现黑闷娃的气海比华遂梁的气海要大上三倍,是紫色的。
在面对华遂梁的时候,黑闷娃只是把这个人族老头当成了一个凡人来对待,并没有动用气海中的灵气,要不然,只需要一个呼吸,华遂梁这个死老头就会被黑闷娃摔倒在地。
太昊暗道,‘怪不得这个死老头能跟黑闷娃拉扯成平手,原来死老头一上手就在使用灵气,黑闷娃只是在使用蛮力。’
再用神识探查已经摔倒在地的华红鱼时,在其肚脐眼下边也看到了气海,只是华红雨的气海太小了,竟然只有一粒黄豆大小,也是赤红状的。
比起花狐那种有小儿拳头大小紫色的气海来说,不管华红雨是用灵气还是灵气和蛮力共用,都是没眼看的。
“哈啊——”
“啊嘿——”
当花狐第十次把华红雨摔倒在地上的时候,发现黑闷娃还在跟华遂梁这个死老头角力,就好奇地看向太昊,喘着气轻声问道,“青帝,闷娃这是咋了?咋这么费力吗?”
“闷娃跟死老头不对等。”太昊小声提示道。
“不对等?”花狐有些好奇,“咋回事?”
太昊用右手摸了摸小腹,眨眼说道,“死老头在用灵力,闷娃没用。”
花狐立刻用神识向黑闷娃和华遂梁的气海探查,之后一脸的恼怒,喝道,“闷娃,你留着灵气是要过年吗?我记得现在离过年还远着哩。”
“哈啊——”
黑闷娃秒懂,立刻使用灵气,一把就将华遂梁摔了出去。
“嗷啡啡——”
落在一丈开外雾气中的华遂梁,在草地上迅速打了两个滚儿,然后就叫唤了起来,“啊嗷,我的老腰,这下坏了,碎黑娃,你把我老头的老腰摔坏了,你得赔我的老腰,嗷啡啡。”
“别叫唤了!”
黑闷娃生气地喊道,“死老头,摔跤哪有你这样的,刚刚摔了一下你就这样,还敢吹嘘你以前咋样咋样厉害,我听着都害脸烧,你还摔跤不?不摔了我可要吃野葡萄去了。”
“哎哎哎,你甭走,碎黑娃,你甭走,我摔,我摔,我摔还不行嘛。”
华遂梁声唤着爬起身,一边用左手假意扶着后腰,一边继续声唤,“哎哟,哎哟,我的老腰真的不行了,难道是我人老了,不行了。”
说着话,凑近黑闷娃,趁黑闷娃分神的机会,瞬间饿虎扑食一般扑向黑闷娃,想要把黑闷娃一把扑倒在地。
黑闷娃看起来憨憨的,其实心里却是最精明的,谁好谁坏一眼就能看明白,虽然看起来是在分神,其实是在神识外放。
当华遂梁快要近身的时候,黑闷娃忽然猫腰低头闪身一旁,一只小脚丫要巧不巧的就绊在了华遂梁的后脚腕上。
“哎呀,嘛呀——”
华遂梁大叫一声,就直直地扑在了草地上,为了减轻接触到地面后的伤害,直接两手抱头在草地上翻了两个跟头,这才停下身子跳起身,一脸怪怨地看向在一旁嬉笑的黑闷娃,“碎黑娃,你跑个啥?难道你不愿意跟我摔跤了?”
“嘿嘿嘿。”
黑闷娃咧嘴大笑,“我说死老头,你摔跤就摔跤,这一个招呼不打,你就扑上来了,我还没有准备好哩,嘿嘿嘿。”
“你。。。”
华遂梁有些气噎,大口呼吸了几下,才顺下来气息,看向黑闷娃,强压住心里的怒火,哼道,“哪你现在准备好了么?”
“嘿嘿嘿,我准备好了,你来吧!”黑闷娃笑着摆了摆手,拉开了架势。
“啊嘿——”
华遂梁气呼呼地上前,大吼一声秒速发力,猫腰上手猛然抱向黑闷娃,“倒——”
“不倒!”
黑闷娃也大喝一声,伸手抓住了华遂梁的衣袖,麻利地后退数步,与华遂梁拉扯了起来。
“啊嘿——”
“哈啊——”
两人来来往往撕扯了一刻钟左右,黑闷娃趁着华遂梁一个分心的机会,先是猛力向前掀了一把,继而快速退后六步,借着华遂梁向前猛推的力气将华遂梁拉爬在地上,随即闪身一旁,咧开嘴笑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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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红英感觉到真的没眼看了,就向华红莲说道,“红莲,咱俩一人拿上一袋盐巴,留下的两袋盐巴明早去罗盘城换铜钱和粟米,走吧!”
“好!”
华红莲想也不想,起身提起一袋盐巴扛在肩头上,就往茅草屋方向走去。
“嘿嘿嘿。”
华红英无声地笑了笑,跟着扛了一袋盐巴走在后边。
“阿大,红雨哥,你们来了。”
快要走近茅草屋的时候,华红英紧走两步,跑到了华红莲前头,笑着把盐袋子放在地上,向华遂梁和华红雨打了声招呼。
“红英回来了,嘻嘻嘻。”
华红雨很有眼色的跑上前,嬉笑着回应道,继而看向刚刚放下盐袋子的华红莲,关心地问道,“红莲,今晚咋回来这么晚?是不是出啥事了?”
“她俩能出啥事?”
华遂梁略带恼火地走上前,弯下腰提起盐袋子掂了掂轻重,面色不善地看向华红莲,“红莲,我伢晚给你说的话你当放屁了?今个咋还是两袋子盐巴哩?”
华红莲没有说话,默不作声地走到太昊跟前,伸手在太昊毛绒绒的头上摸了摸,“妈妈今个忙着炼盐巴了,没有挖到草根,晚上用树叶煮水吃,好不?”
“好。”
太昊知道妈妈是在给死老头华遂梁亮耳,很是乖巧地点了下头,并把手中拿着的一份野葡萄递向妈妈,说道,“妈妈吃,这是野葡萄,很甜很甜的,就是吃完了嘴里还有一股子淡淡的酸味。”
“姨姨好!”
“姨姨好!”
花狐和黑闷娃很有眼色,急忙凑到华红莲跟前问好。
“嘿嘿,你俩都好!”
华红莲笑着回应道,“今天你们在一起狂的?有没有打捶?”
(打锤,西北方言,义为打架。)
“我们没有打锤,姨姨你吃我的葡萄。”花狐急忙从太昊手里拿过自己的那一捆野葡萄递向华红莲,一脸的热切。
黑闷娃有样学样,小黑脸上的笑意很浓,“姨姨,你吃我的葡萄,我摘的葡萄最甜了。”
“哼——”
华遂梁意识到华红莲不愿意搭理自己,顺手将盐袋子扛上肩头,怒道,“红英,明个再炼不出四袋子盐巴,你就回去给我收谷子去,我老华家不养闲人。”
(闲人,闲音寒,西北方言,对没事可干的人的一种称谓。)
华红英咧嘴笑了,没有回应华遂梁的话,而是看向华红雨说道,“红雨哥,红莲这里没有粮食,也没有青菜,你明晚来的时候一样带上一斗,要不然我们后天就不去红石山了。”
“你敢?反了天了?”
华遂梁的一双老眼几乎都要喷出火来了。
华红英笑了笑,说道,“我伢个早上从家里走的时候,说要带上粮食跟青菜,你说老龙口山谷有哩,我来之后,红莲这里除了草根就是树叶,你说,我这两天吃啥哩?你以为人一直吃草根跟树叶,就有劲了?”
“还一天要求多得很,两袋子盐巴我们都没有劲炼了,还要四袋子盐巴,你能你去炼呀,连着一天天不吃粮食跟青菜,我看你有没有劲?有多大的劲?”
“你。。。”华遂梁有些气噎,瞪向华红英,怒道,“死女子,你想气死我?”
“气死你?”
华红英也怒了,喝道,“我看你是想饿死我跟红莲,对了,还有青帝,你知道我们这两天炼盐巴,青帝吃的啥?伢个早上还有熟草根可以吃,伢晚上就只能吃清水煮桑树叶了;”
“今个早上没有吃的,也吃的是清水煮桑树叶子,现在都晚上了,我们一点儿吃的也没有,青帝拿回来一点野葡萄,你也不想放过,你的脸呢?青帝还是不是你外孙了?”
“哼哼,死女子,我不跟你说了。”
华遂梁眼见自己理亏,说不过华红英,就向华红雨喝道,“红雨,还戳在地上干啥?跟个树桩一样,不用回去吗?”
“嘿嘿嘿嘿。”
华红雨尴尬地笑了笑,急忙扛起盐袋子,紧跟在华遂梁身后向东边的山谷口走去,就连松明子也忘记拿了。
“姐,火把。”华红莲皱了皱眉,向华红英提醒道。
“唉——”
华红英叹了口气,快步走进茅草屋,从墙角拿起五根松明子,就着简易灶台旁边的松明子点燃了一根,急忙走出茅草屋,向华红雨喊道,“红雨哥,慢点走,把火把打上。”
目送华遂梁和华红雨两人在雾气朦胧的暗夜中走远,华红莲这才说道,“太昊,你跟这俩小朋友在门口狂,妈妈去摘一些桑树叶子,一会煮桑树叶给你们吃。”
华红英气呼呼地走了过来,说道,“红莲,你拿上大陶罐去溪边打水,我去摘桑树叶子。”
“哎呀——”
华红莲惊呼一声,似乎想起了什么,急忙说道,“姐,咱们刚才回来的急,我把装陶罐的草笼忘记提了。”
“你你你。。。”
华红英瞪了华红莲一眼,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发颤,“我说你这忘性咋就这么大哩,没有了陶罐,不但没法煮桑树叶子,就连开水也没法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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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小陶罐我一直挂在腰上,可以烧开水的。”华红莲从腰带上解下小陶罐,举在手里晃了晃。
“妈妈,我去打水,你跟姨姨先吃点野葡萄歇一歇。”太昊提议道。
“好吧。”
华红莲感觉到自己很乏,好像在记忆里从来都没有像今天这么乏的,就没有拒绝太昊,直接把小陶罐递给了太昊,嘱咐道,“去屋里把火把点上,路上小心一些。”
“知道了,妈妈。”
太昊欣喜地应了一声,随手接过小陶罐递给花狐,然后跑进茅草屋里头,在墙角看了看,墙角只剩下一根松明子了。
太昊一咬牙,拿起最后一根松明子在简易灶台前的火把上点燃,然后走出茅草屋,带着花狐和黑闷娃向南边跑去。
“小溪边没有危险吧?”
华红英从华红莲手里接过一串野葡萄,一边吃着葡萄,一边疑惑地看向华红莲,轻声问道,“这么黑的晚上,三个碎娃会不会有事吧?”
“没事的,这个山谷里头没有野兽,最大的就是野兔。”
华红莲一边吃着野葡萄,一边说道,“老林子那边的妖兽也进不来,好像有一道看不见的屏障挡住了他们的脚步。”
“那好吧,三个娃待在山谷里我就放心了。”华红英用手拍了拍胸脯,长出了一口气。
“姐,你说的是啥意思?”华红莲马上警觉了起来。
“你还听不明白吗?”华红英疑惑地看向华红莲。
“嗯嗯嗯?”华红莲一脸的茫然,使劲摇了摇髿。
“唉,我就明说吧。”
华红英叹了口气,说道,“为了叫你跟娃早早吃上粟米粥,我决定了,咱们歇上一会,带上点野果子,背上盐袋子就去罗盘城,我想,两晚上加一个白天,咱们最少能打一个来回,你说哩?”
“两晚上加一个白天,根本就打不了一个来回。”
华红莲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我之前也背着盐巴袋子,带着太昊去了三次罗盘城,一来一去得三天,这还不算晚上赶路的功夫。”
“哪?”
华红英犹豫了,想了想说道,“要不,咱们就带上娃一块去罗盘城,三天就三天吧。”
“不行,不能带娃。”
华红莲立刻摇头否定了华红英的提议,“娃现在大了,走不了那么远的路,要是背着走,路长了不管是娃还是咱俩,都受不了。”
“那就叫娃自己在山谷里头狂,自己管自己呗。”华红莲不死心的提议道。
“嘿嘿嘿。”华红莲笑了,笑的有些伤心,眼泪花都笑出来了。
“你笑啥?我脸上有花吗?”华红英瞪大了眼睛问道。
华红莲打住笑意,瞪着华红英的眼睛,问道,“姐,你一岁半的时候,就会远离家人自己照看自己了?”
“啊啊啊。”
华红英惊呼一声,马上就明白了过来,原来自己只顾着看盐巴能不能卖出去,根本就没有真正地想过太昊的事情,一个一岁半的孩子咋会自己照看自己哩?这说出去不成笑话了么?
“要不。。。”
华红英还想提议,直接被华红莲打断了,“姐,不说了,等一会娃打水回来了,我问一下娃的意思。”
一瞬间,两人陷入了沉默,茅草屋前,除了矮树林那里鸟鸟们的聊天声,就是草丛里的蛐蛐和蚂蚱的吵架声,以及两人牙齿之间咀嚼野葡萄的香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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