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昊手中摩挲着一块黝黑通透的玉牌,玉牌上面刻着一只玄龟,龟壳上是一圈又一圈的圆弧,有若大树的年轮。
玉牌不大,仅仅只有半掌大小,用一根红色的木纹软链穿过,吊在秦昊的食指上。
丝丝奇异的波动从黑玉牌上散发出来,像是无数折射的水纹环绕在他身前3米处,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磨砂的玻璃罩子。
当然这一切寻常肉眼是看不到的。
“有点意思。”秦昊笑嘻嘻的将黑玉牌收起来,“依然还不够咧。”
“秦宗主未免太过贪婪了吧,要知道。。。。”钱通脸色难看,从旁边插了一句。
“我和你主子说话。”秦昊斜斜的瞥了一眼钱通,不屑道:“有你插嘴的份儿么?”
“你。。。”钱通脸上一红,眼中露出一抹恼恨,咬牙切齿道:“我只是好心提醒秦宗主,不要太贪得无厌。”
秦昊眼神一颤,眼神惊悚就好似看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灵异事件。
东主眉头一蹙,看着秦昊,对方的表情有些怪异。
微微攥住的掌心处,一道黑色的幽光不易察觉的闪烁了一下,秦昊双眼瞪大,脑海中浮出了一副诡异的画面。
一片幽暗的海水中,湛蓝色寂静无声,
周围是无数的深岩,将这片海水封绝,内里无数的残垣断壁仿佛已经经历了漫长的岁月。
四周无数的黑线在向着中心一处森然的躯壳汇聚,心脏噗通噗通的跳动声,刚强有力,哪怕相隔着无数距离,依旧与秦昊产生的不可分割的联系。
那具妖躯旁边,站了一个人。
“青玉龙潭!”
秦昊眼神惊悚,能够看见青玉龙潭的景象,他并不意外,从某种程度上讲,青玉龙潭就是他身体的一部分,这并不会让他觉得惊异。
但是,那里面出现了一个人。
一个男人,
一个陌生的男人。
秦昊的心脏都好似提到了嗓子眼儿。
“他是谁?他怎么会在那里?他想干什么?”秦昊心中掀起了惊涛海浪。
青玉龙潭内,竟然出现了一个陌生的男人?这不是在逗我?
“古妖!”
陌生的声音,宛若雷鸣一样在秦昊的脑海中乍响,秦昊瞳孔猛地一缩,大脑都好似当机了。
“他居然知道。。。。这个男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声音中夹杂着诧异,好奇,激动,兴奋,还有一丝冷漠,仿佛一瞬间就有数不清的情绪冲击在秦昊的脑海中。
“还在孕育!”
那声音接着传来,秦昊已经震惊的无以复加了,他眼神空洞而呆滞的注视着那个男人,伸出一根指头,轻轻的划过妖躯的眉心。
秦昊的心脏一缩,就看见妖躯蓦地睁开双眼,眼眶中一片空洞,两个黑洞般的漩涡正在酝酿,说不出的诡异。
明明没有眼珠子,却充斥着无边的邪恶与妖异,哪怕是相隔千万里,秦昊也似乎也感受到一股寒意从尾椎骨蔓延全身。
“眼睛。。。。眼睛在生长了,这怎么可能,我明明。。。”
秦昊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感觉整个人如坠冰窟,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释放着寒意。
接着一抹浓郁的化不开的杀意从他心底涌了出来,他冷冷的注视着那副画面,那个男人,那具妖躯。
“你正在苏醒,不!”那个男人手语气一顿,说出了一句让秦昊更为心惊肉跳的话:“你已经醒了。”
“也不对!”那人仔细的盯着妖躯的眼瞳看了两秒,疑惑道:“奇怪,你并不完整。。。”
说着那人似乎失去了兴致,手指一缩,妖躯的眼睛瞬间闭合。
森白的妖躯,静静的横亘在水面,无数的黑气张牙舞爪的从各个方向疯狂的涌动而来。
没有声音,一片黑暗。
秦昊这个时候,才发现在妖躯的背后,巨大的地底岩层中,裂开了一道一人宽的缝隙。
无数的碎石头正无声无息的滑落,填入进去。
“这个男人,他是从。。。。外面进来的。”秦昊心中生出一丝荒诞的念头。
然后,就看见那个男人,仿佛无比熟悉这里的一草一木,慢悠悠的走向青玉龙潭的井口。
井口外连接的是青云宗。
他忽然停下脚步,抬起头,注视着头顶,用一种非常古老的语调和节奏道:“我知道你在看,你在听。”
那种音节很古怪,很陌生,像是无数杂乱的音频重叠合成一束,但是诡异的是,秦昊却听得懂。
声音仿佛从无尽的亘古中传来,沧桑,神秘。
“你不在这里,没关系,告诉我慧在哪?”
幽暗的海水,死寂一样,却忽然掀起一丝涟漪,在急剧的扩散,从海水中扩散,从岩层中扩散,从空气中扩散。。。。
这一次,
这个声音不是在秦昊的脑海中响起,而是,在耳边响起,就仿佛旁边站了一个人,正悄声的在自己耳畔边低语。
可是,秦昊的旁边只有钱通在喋喋不休,令人烦躁不已。
“慧?”
“他在找慧?”
“他是——慧鱼,冷风清,古妖皇???”
青玉龙潭内,井口的潭水中忽然泛起一圈淡淡的涟漪,一些黑色的小点从井口中浮出来。
一群黑色的小虫子。
焦躁的在水面上爬来爬去,缓缓的组成三个大字——罗浮宗!
青玉龙潭内恢复平静,秦昊的心却是莫名的冰冷。
东主蹙着眉头,眼神非常奇怪的盯着秦昊,对方好像是在发愣?
刚准备开口,就看见秦昊脸上的表情忽然生动起来,僵硬的面颊上露出一个诡异而嗜血的弧度。
就看见,
秦昊背心朝后猛地一靠,太师椅霍地倾斜起来,秦昊的脚尖点地,身子却是斜仰着,仿佛一根从中间弯曲的弹簧。
头皮一麻,脑后的汗毛都炸了起来,钱通瞳孔瞬间收缩成针尖,一脸骇然的看着一只手刀,笔直的在自己眼前越来越大。
直到,整个视线全被遮蔽。
哧!
手臂绷直宛如一根笔直的铁棍,径直贯穿钱通的胸口,手掌从后面破体而出,一颗血淋淋的心脏被摘在掌心,嘭的炸成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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