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徐永刚的境况有所区别。
因为他深深地与双方的利益群体绑定。
对于帝座一端而言,不论徐达和他的忠诚或青年才俊的关系,亦或是对年轻人才的宠爱程度,注定使得这枚棋子远离了直接危机。
一旦事态变得极其危险,幕后执掌者必会选择撤除徐永刚来缓解局面。
其间或许会有一些身心上的压力,却无任何危及生命的迹象。
而另一方面,承袭相位并继续推进政策的官员群体,完全不可能将徐永刚作为终极打击目标。
如今的明廷体制实际上相当直白,在科举制度之前的主要权力掌握者仍然是众所周知的淮西勋贵家族。
显然,即便是淮西领地内,徐达的声音虽不如其他势力那么明显突出,但其分量和影响力是无人能及。
虽然当前公认的淮西军界首长是李贤长,但是,在勋贵集团内部的财权分配中,那些扎根地方的土地权贵依旧占据了关键位置。
而这批土豪与官绅们与皇帝之间的沟通桥梁,则是由明朝名臣刘基扮演的大臣角色。
徐达功绩卓然,但他终身致力于战场,无心且无意结交地方上微不足道的存在。
地方上的这些豪门贵族则多对他们心存惧意,并非全然出于对政治考量——在之前的年代里,徐达率军无情地洗劫他们的家园,令这些土地主人在内心建立起一道不可逾越的距离之坎。
然而,在潜在利益与个人安危的考量之下,谁也不敢无视这样一条法则——万一将来徐达需要他们的协助与支持,拒而不为的结果可能会让他们面临来自徐达那双充满冷酷意志的刀锋之下。
尤其是淮西方士群体中多出自武将之辈,当年的权贵也仅因立功而逐渐获得重视与利用。
这样的背景下,徐达自然而然地成为这个群体的核心之一。
因此,在当前部分廷臣试图抗衡皇帝之际,将这样一个可以依仗的力量抛之脑后显然不合时宜。
尽管他们深知目前招纳徐达加入自己的势力几乎是天方夜谭般遥不可及,但至少要保证徐达不至于完全沦为对立方的一部分。
而这间特意为胡轲准备的房子,即便徐允恭离开此处,其原先安置以周全照拂胡轲的手下依旧在此待命。
"去,我饥肠辘辘。
"
胡轲将两张椅子合而置一处,在其松软的位置上躺下,发现木制家具过于扎人,特意又找来了一块垫在腰下的座包。
这并不表明他怠惰到不愿意换床休息,而是囚牢内守候的官员或许得了某种风病,每到天光之时就会将胡轲床上的衣物和被褥统统搬走。
于是,他干脆就近选了块较近茶桌且舒适的小板床铺卧,反正都睡木板,便找寻个更为顺手方便的地方。
但胡轲的不满显而易见被门口的锦衣护卫忽视,对方或许认为这不过是戏谑之词。
在摇头的动作中似乎还流露出不屑的表情,表现出一种轻视的态度。
"我说呢,你不听我的吗?现在我是你们指挥官大人尊贵的客人,敢如此粗鲁地对我!等到徐允恭回来,我一定要让他好好教导教导你这小子。
"
这下情况转向,不情愿的变成了不满。
现在的胡轲犹如突然拥有资产却尚未掌握真正用权之道的贫富者,手中的权力让他迫不及待寻找运用机会。
所谓“机不再得”,胡轲或许未曾深入触及政事,但他对此深具哲理的理解:权力不用,会过期而失效。
他牢牢铭记着这句话的深刻含义。
就这样,在冗长不胜烦言、无甚效力威慑下对胡珂话语的忍受下,守门的锦衣卫似乎也被这份重复烦扰弄得焦躁不安,最终转头离去,不愿再次承担这一轮无效交流的责任。
过了一会儿,室外传来了一阵匆匆的脚步声。
听到这声音,胡轲从闲逸的状态中猛然回神,并将注意力转向喝茶的活动。
之所以这样,是因为他敏锐地感觉到这股脚步声带有几分似曾相识的气息。
“天给了一关,自然会开一扇窗户。”这种说法在很多人耳中都有所体现,在描述人生的起伏时被反复引用。
而对于胡轲来说,则是在监牢的生活给了他前所未有的挑战——被幽闭与黑暗所笼罩的同时,他也因此获得了对周围世界更加细腻的洞察力。
此外,由于他的囚室地处偏远角落,并未常遭人频繁探访,这些细微差别在他脑中形成了记忆烙印,尤其是与那些脚步相关的信息。
此时,不需他进一步推敲这个神秘来者的真实身份,便听见一声清亮的门环敲击声响在门外回响,“请将食物放在门口,请您自行取出。
我自去取即可。”
快速地起身,胡轲翻落下了凳子,紧接着提起一只椅子,摆出了警惕的架势。
然而他的警惕之举却未能阻止大门的晃动,反倒是原本并不严实的大门此时开始大幅度震动。
此举动使得警觉倍增的胡轲更坚定了防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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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门外那个人胆敢强行闯入,那么手中的椅子立刻会被他以锐利的一击击向来者的脑袋。
就在门口的缝隙不断被试探扩大之际,胡轲迅速抛出了一只靠窗的椅子,随即另一只椅子也紧跟着被他提起来。
转瞬间,企图悄悄潜入者那头不巧中受了一整面凳板的撞击。
这一猛烈冲击所带来的眩晕使守卫眼前的视线变得迷蒙,意识也渐渐混沌。
即使意识越发昏暗,这位锦衣卫仍能用仅存的意识说出最后一个名字给胡轲——“ ** ,是我刘琦啊。”
胡轲已看清楚来者的容貌,此时却为时不晚的后悔不已。
匆忙之中丢下了手中的椅子,箭步冲向摇摇欲坠的刘琦,幸好后者摔倒的方向正对着胡轲。
虽然动作迟缓了些,但终究救了对方的脑袋不受二次撞击的命运。
手中握着手的这颗头颅,胡轲内心的无奈情绪蔓延开来。
“既然来了就来了嘛,搞什么鬼神秘,搞成这样。”他的内心这样叹息着。
胡轲慢慢将陷入半昏迷状态的刘琦放在地上,为了给这位莫名其妙的客人们一个更加舒适的姿势,胡轲专门从边上拿起一块垫背,并轻轻地安放在了刘琦的头下。
"你也莫怪我今天的粗鲁,外头的局面你们应该也能明白一二。
眼看着各势力在争夺中的竞争愈发激烈,那些外界的力量都在设法激起一些动荡,好让整个混乱的局势更加混乱不清。
这样一来,便可以让自己在混乱中获得一定的好处。
虽说我胡某人的地位并不算高贵,却也毕竟是朝中受关注的嫌疑犯。
活着的话,对他们并无多少影响,但如果是用一种被刺杀的方式来结束,势必会引起先前支持胡惟庸势力的一部分人再次蠢蠢欲动、发动 * 乱。
我可不止是在吹牛,在那些人体验过在这种混沌中的捞取利益后,没有什么他们不会当作筹码去追求的。
只要有可能带来一点利益或好处,他们会毫不犹豫地冒险。
而且让人死这种事情根本算不上多么大胆的行动,只能说是一种利用权力的游戏,一次不经意的行为罢了。”
胡轲这样自言自语着,面对已然昏睡的刘琦说话。
吐槽对于自己而言已经成了习惯,无论对方能不能给出回应。
他的话语不仅是为了让旁人听到,更是对自己心中的焦虑和现实困境的一份肯定和自我抚慰。
胡轲心中隐约感觉到,这次朝廷内部纷争看似纷繁复杂,实际上背后可能并非外界所理解的如此深奥。
在明确了真正的罪魁祸首竟然就是皇帝本人之后,那份紧绷的忧虑更趋激烈。
他知道皇上正准备抓住一个合适的时机,等把那些逆臣一网打尽。
之后,借由胡惟庸尚未判下的罪行,对这些人进行一次全面的打击和惩治。
那时,尽管他胡轲在这个争斗里似乎不是最主要的角力点,但作为胡惟庸至亲之一,他的命运不可避免地会被牵扯进去。
一旦当皇帝决心让胡惟庸走上死亡道路的那一刻降临,胡轲的命运就如不受控制一般,开始加速往一条不归路冲刺。
皇上的铁腕不因个体的阻挡而有丝毫改变。
即便现在他能找到一些助力和支持,在这君权面前依旧是孩子般的弱势存在。
徐允恭虽然在朝中有一定地位,但作为亲信将领,他的生存依赖于皇权的高度依赖;姚广孝虽已投靠朱棣但也只是初入门墙的军师,尽管得到了一定程度的信任,但身份的影响力还有限,尤其在这微妙的时机点。
燕王作为最大的变量之一,在他内心的地位虽不轻,但面对当前复杂的局势和未知风险时已难以把控大局。
而想要借力于此,更是天公地道般的奢望。
关于姚广孝大和尚的身份,如今却成了难以承受之重。
他在天界寺的地位一直不受赏识,并非没有燕王的庇护恐怕早已是天劫寺的阶下囚,流落回乡。
试图借助这份身份援手胡轲,无疑是镜花水月般的梦幻。
除了朱汜,他现在能想见的人物并不多。
曾经谈笑自得的,只剩下了朱汜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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