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玄飞奔到砀山县城,见鱼鹰影子停在李记布匹店的牌匾上。
曹玄将马车上停在李记布匹店一侧,他径直走进李记布匹店,浏览店里面的状况,见李三娃没有觉察到什么,就走出店门。
鱼鹰影子离开李记布匹店牌匾,在街道上空向另一个方向飘去。
曹玄又跟着鱼鹰影子行走,走到县城小十字,见鱼鹰影子又落在李记鲁锦布匹店的牌匾上。
曹玄走进店里,见鲁水莲正给一位顾客量布卖布,店里没有什么异常,就走出李记鲁锦布匹店。
鱼鹰影子见滁阳爷出来,就在店门口向滁阳爷三点头告辞。
至此,曹玄断定,魏子杰就是李三娃和鲁水莲两口子害死的。
这天柱山悬崖路边木护栏上的脊兽雕塑因为天长日久,经历了风雨雷电和岁月的浸蚀,吸取了日月七彩和复兴河灵气,又经过无数路人的摩挲,已经慢慢有了灵性,从一个雕像进化成能观察和记录过往行人活动的灵兽。它就像洋人手里拿着的摄像机一样,摄取了发生在天柱山悬崖路上的一切交通事故和车马与行人的活动。
只是鱼鹰脊兽是个死物,不能说话,在滁阳爷的法力威慑下,它只能幻化为影子,用自己的方式告诉滁阳爷欲知道的事情。
曹玄回到马车跟前,坐上马车,向申公山永安宫方向驶去。在路上,曹玄已想出让李三娃如实招供她们夫妻二人害死魏子杰的办法。
曹玄仿照魏子杰尸体大小和面容模样,用木条,棍子,拐杖等物组合安装成一个瘦长人形。又按照魏子杰尸身穿着,用鲁锦为这个瘦长人形裁剪制作了一套同样的衣服穿戴好,放在马车上备用。
当晚夜深人静之时,曹玄拿着笔墨纸砚,赶着魏子杰曾经经常拉运货物的马车,来到李记布匹店。
街上空无一人,店里面也很安静。
曹玄去掉苫盖在魏子杰尸体上的绿色床单,让尸体完全裸露。
曹玄由重而轻的叩响店门,每次叩击三下。
当里面传来一名男子问话声音时,曹玄仿照野鬼呜咽的语调说出“三娃,开门。三娃,开门。”
曹玄一边敲门,一边不停地呜咽着。
店门终于打开了,曹玄立即躲到一边。
李三娃提着马灯出来,没有看到敲门人,却见一辆马车停在店门口。这辆马车似曾相识。
李三娃高举起马灯,一眼看见两匹棕色马,立刻吓得尖叫一声“我的妈呀!”
一匹棕色马见到熟人,长鸣嘶叫,在寂静的夜空里分外刺耳,震慑得李三娃跳起来。
他这一跳不要紧,赫然看到马车上停放着的魏子杰尸身。魏子杰骇人的面孔吓得他屁滚尿流,三魂丢了二魂,马灯也掉落在地。
这时,听见动静不对的鲁水莲点着一支蜡烛出来,见丈夫跌落在地,待要扶起,却看到熟悉的马车和马车上裸露恐怖的魏子杰尸体。
鲁水莲被惊骇得直接跪倒在地,叫爹喊娘哭起来。
尚有点意识的李三娃抖抖索嗦地扯着鲁水莲,连滚带爬挪进店里,“叮当”一声关了店门。
躲在一边的曹玄现身出来,念一声咒语,滁阳爷已附身。
曹玄在瘦长木人背后贴一道符,对着木人吹一口气,木人即刻变为与魏子杰尸身一样的人形。
曹玄按照自己的意念向店门一指,木人转身走过去,对着店门一脚踹去,店门向里面齐齐倒下。
木人魏子杰大踏步走进店里,躲藏在高大木人身后的曹玄配合着用淮北话说出:“忘恩负义的狗男女李三娃、鲁水莲,还我布匹!还我马匹!拿命来!”
李三娃和鲁水莲正吓得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见魏子杰鬼魂气势汹汹走进来质问她们,二人竟然不由自主的跪下,叩头如捣蒜。
李三娃抖动着嘴唇说:“师傅饶命,都怪我财迷心窍,干下丧尽天良的事。我大逆不道,我该死。”
木人魏子杰伸出长长的左右手,分别压在李三娃和鲁水莲头顶,略一使劲,这一对吓破了胆的男女就感到如泰山压顶般沉重。
躲在木人魏子杰身后的曹玄又用淮北语说道:“李三娃、鲁水莲听着,我已在阎罗殿告了你们的状,阎王将派黑白无常缉拿你们,亲自提审你们杀害我的案件。现将你们谋财害命的经过如实招来,不得有半点虚假。”
李三娃和鲁水莲被两条长手臂压得抬不了头,连眼睛都睁不开。
李三娃惊恐的说:“不瞒师傅,我如实说。
“师傅帮助我开张了李记布匹店,又娶了媳妇鲁氏,我感恩戴德不尽。但魏记鲁锦布匹店的生意要比李记布匹店的买卖好得多,我挣的钱仅能养家糊口,久而久之,我和媳妇眼红魏记鲁锦布匹店的生意,对您生出嫉妒和怨恨。心想,只要您的魏记鲁锦布匹店在,我的李记布匹店生意就没法做,我的买卖就永远好不了,我就一直竞争不过您。
“要我的生意在砀山县城有起色,就只能让您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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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前的五月初,我听到您去菏泽进货,就与媳妇商量,在您进货回来的路上弄死您。
“我也经常去菏泽买布,在菏泽至砀山的路上多次走过来回,我清楚最佳的杀害您的地点是天柱山那段悬崖路,因为在这段路上经常发生事故,多有马车翻入复兴河,车毁人亡。
“选择在这里杀害您,让外人看起来就是发生了一起车祸,不会怀疑到他人。
“根据以往进货经验,我算到您五月初七会到达天柱山悬崖路附近。我和水莲在这天早早赶着马车,等候在天柱山悬崖路上。
“这天申时,您果然赶着满载货物的马车到达天柱山悬崖路。我装着帮您接货样子,跳上你的货车。
“您手握皮鞭刚要下车,我将早已准备好的绳索套从您背后套在您脖颈,您丝毫没有防备的跳下车,绳索套已紧紧勒住您脖颈。
“我使劲往后扯着绳索,您仰面倒在地上挣扎,两手欲抓套在脖子上的绳索。
“我媳妇见状,立刻扑上来压在您身上,抓住您手臂。您呼喊挣扎了一阵,渐渐没了声音,身子也停止弹挣。
“我依旧扯着绳索不松手,一会儿您就没气了。
“见您已死,我和媳妇快速将尸体拖到悬崖边树丛隐藏,把您车上的货物全部转移到我的马车上,解下两匹棕色马,把您马车的三轮车架从悬崖上推下去。
“但不巧,马车架被悬崖下方的一颗大树挡住,我不敢爬下去再推。我和媳妇把您的尸体抬上马车,用鲁锦盖住,然后赶着马车,拉着那两匹棕色马,向鲁家庄村走去。
“我媳妇是鲁家庄人,她哥哥就在老家务农。
“我和媳妇赶着马车走到她家河边的一洼稻田跟前,我俩预先在这洼稻田的一棵芦柑树下面早挖好着坑。我和媳妇把您的尸体从马车上抬下,扔进土坑,快速掩埋,恢复原样。
“之后,我们赶着马车,牵着两匹棕色马,向她哥哥鲁水生家里走去。
“我和媳妇走进哥哥家里,告诉鲁水生说,我们从菏泽进货回来的路上,在天柱山悬崖路上捡到两匹谁家丢失的马匹,我们拉到县城没用,送给哥哥犁地用。鲁水生很高兴地收下了。
“我和媳妇赶着满载鲁锦的马车,在天黑后走进砀山县城。
“魏记鲁锦布匹店因店主失踪,无人经管,整体出售。我和媳妇凑钱盘下您的布店,把您拉运回来的一车鲁锦投进店里,改店名为李记鲁锦布匹店,由媳妇鲁水莲经营。
“这样,我在砀山县城就有了两家布匹店。这几年生意一直不错。”
听完李三娃的供述,躲在木人魏子杰身后的曹玄已将李三娃所说全部记下。
这时,曹玄又用淮北语说道:“两个欺师灭祖的狗男女,你们谋害师傅,抢夺货物,霸去我的店铺,恩将仇报,真是天理难容,按罪当诛,你们服罪吗?”
李三娃又磕下头去,哆嗦着说:“我认罪,我该死。”
藏在木人魏子杰身后的曹玄立即说道:“你们夫妇既然认罪,可在供述书上签字画押,我要把供书送给阎王。”
曹玄说着,把供书和毛笔悄悄递给木人魏子杰。
木人将供书和毛笔扔到二人面前,李三娃哆嗦着身子,颤抖地写下他和鲁水莲的名字。
木人拾起纸笔,又递给曹玄。
曹玄见大功告成,悄悄退出店门,赶着马车走了。
李记布匹店里面的木人魏子杰两掌打翻李三娃和鲁水莲,大踏步走出店门,追随马车而去。
待李三娃和鲁水莲又惊又怕的站起来到店门口观望,木人魏子杰和店门外的马车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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