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画的江山 11章激情的碰撞

    朱子云;大学之书,古之大学所以教人之法也。

    载恂给京师第一女小的女童们正正经经的上了一堂经课。

    这三十个女童可都是在教会的育婴堂里长大的,汉字不如拉丁文来的熟悉,圣贤经书可都未曾读过。自从进了这女子学堂来汉字虽然也认了点,也只学了两个来月,连那《三字经》也还未念完呢.载恂一直担心她们听自己讲的会不知所云,不过看着她们那认真求学的样子,感觉还挺不错,这荣安也不知道使了什么法子,居然说动了老佛爷和皇上都同意让她的那个公司和朝廷一起办了这八个女子学堂,这个女人,真是不可小看啊。这种公司什么的听说在南洋和西洋都兴的很,回去要好好问问鲁贝尼.到底是什么玩意,行的话,自己也得弄一个出来,不能拉在了恭王府的后面了。

    下了课,载恂很幽雅的跟一旁的洋人女教师行了个绅士礼,出了教室。才准备走呢,看见一人从都办室走了出来,原来是一身着长袍马褂带着瓜皮帽的洋人,老远就给自己在那作揖了,仔细一瞧,原来是最近在京城很红的李提摩太.

    此人号称是洋人中的大儒,对中华文化是研究的颇深,又最爱结交那文人雅士,年少又多金,平常更是穿梭在各个王府,没成想又是荣安的麾下.两人在办公室里客套了一番。载恂就想自去了,毕竟自己只是以学士身份为女子学堂讲课,按皇上的意思让这新式教育壮壮声势,那个老叔叔么,在二十年前是个生猛的人物,可现在么怎么折腾顶多是条大虫,还入不了本王的法眼.

    喝了两口茶,载恂就告辞走人了,本来觉得李提摩太也是挺可爱的一个人,想着居然又是恭王府的人,不觉有些倒胃口了.那边李提摩太脸色变的也不慢.

    载恂这边胡思乱想的才回到府里,小厮来报,新科状元公来拜见。

    于是就径直去了花厅见他,一路上想着,“这小子从西洋回来都多少天了,怎么到如今才来见我。”

    李峰鸣更好,独坐在小花厅,并没心情看那载恂亲自布置的诗画,只是自顾在那和茶拼命,和红木椅子缠mian.一会就把茶都喝淡了.小强子更郁闷,这位爷是怎么了,都给他加了第九次水了,就这么能喝?

    李峰鸣原以为投到载恂门下,会特别照顾自己,没想到,才出使西洋回来,指望着这小王爷能给自己在总理衙门弄个行走什么的,至不济也应当给个东南大县让自己一展拳脚啊,毕竟自己还是个状元公么!

    什么啊,去安徽不说,还是皖南的小县,世人皆言那地方是“多商贾而少士民,竟是追逐蝇头小利之辈”。回去别说炫耀了,还不得给庐州府的士人笑死.那干吗要自己去出使西洋呢,用的着嘛,想到可恨处,又大口喝了茶.这水喝的多了,自然是要让它出来的,正想去解决呢,那边载恂笑吟吟的过来了,李峰鸣只觉的一阵头晕,跌坐在椅子上.

    这可把那载恂给乐死了.

    “怎么着,看见我来能乐成这样?那还不早点来见我?”

    李峰鸣当然做儿女羞状,看着载恂今日心情定是不错,忙请了个安。

    载恂自在那说着近日来朝廷上的琐事,见那李峰鸣妞妞捏捏坐立不安的样子,心里立马明白了,有几次在上朝的时候自己也遇见过的,呵呵,那感觉不是一点爽哦.

    想着,就想拿那李峰鸣开涮了,可如今自己再不是那个四处游荡的小公爷了,于是让小厮领着李峰鸣去解决了.等状元公回来于是又赏了座.可是见他更不自在了,那脸红的比香山红叶还红呢.

    正准备端茶送客呢.状元公终于还是鼓起勇气开了口,载恂这才知道原来他今日来不是光来串串门那么简单.

    听完了李峰鸣的婉转但是哀怨的牢骚,载恂不觉的想起了那句话,“天下辑辑为名利啊.”这么好的一个青年还是逃不过这两个字,但是自己呢?恐怕也未必能淡薄名利吧.

    李峰鸣见载恂在那盯着自己看呢,就想为自己做辩解了.

    载恂摇了摇头,示意他别说话.“你的事是皇上亲自定的,别解释了,回去自己好好的想想吧.皇上可是很器重你的.”说完端茶送客,李峰鸣就这么郁闷的离开了载恂的顺王府.

    拦了顶轿子,也不回家,径直望醇王府去了.

    方南镇被总督大人保举到京师陆军学堂,很是高兴整理了东西就望京城奔来,一到京城才知道自己来的太早了,还有大半个月陆军学堂才会开学呢,到兵部备了案,还差点和登记的笔把势干了一架,居然说我是蛮子.少年人气过也就算了,反正怀里又不缺钱,问明了开学的日子,自去找了家客栈住下开始满世界的游荡,这日想到闲来无事,那个被自己救过的洋装女子不是跟自己说有空到了北京去看看她么?只是这地址怎么是个教堂啊.难道她也是个洋和尚?

    就这样一路问人一路逛就望西什库教堂去了,走到一个路口,看见远处高耸的尖塔和巨大的十字,就停了下来仰慕不已,没想到是在京城一个繁华的路口,不是他家的花园,从边上拐来一顶轿子,脚夫犀利糊涂的就望方南镇撞去了.没有红绿灯的后果啊,五个人倒了三个,轿子里还有一声惊讶的闷哼惨叫.接着一个人从轿子里跌了出来,一个狗吃屎,扑起尘土无数.

    哗的一声,四周的大爷、闲汉、老娘么、小媳妇、要饭的各色人等立刻将这个路口又围了个圈子,那两个脚夫已经开骂了,方南镇被撞的只是跌做在了道上,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就要扶那倒在地上的几个人呢,没想到那边京片子的国骂已如涛涛江水汹涌而来,本来是自己不对档在了道中间,就有心去赔礼道歉了,但是那边实在骂的太凶悍了,方南镇毕竟是个武夫,又才受了气,不觉就动了怒,恨恨的说到:‘诸位方才是在下不对挡着了道,你们也没必要这么羞辱我吧?天子脚下民风如此刁悍么.‘

    那几个听他说的是南音,有见他虽然长的五大三粗的说话却是还斯文,就收了嘴里的脏字了,开始尖酸刻薄的议论起他的南方口音来了.这在平时不大紧,方南镇也不过一笑了之了,如今想起上午遇见的那个笔贴市,他火不打一处来,上去三两下就把那四个脚夫给全拿下打了个七荤八素的了.这下可好边上看热闹的路人是越堵越多,越来越兴奋,喝彩声叫骂声那是此起彼伏.人气直逼菜市口了.

    方南镇放倒了脚夫苦力,才发现从轿子里跌出来的那个人还有如鹌鹑一般呆坐在那儿呻吟呢,自己的气也消了忙上前去将他扶起.又当街抱了个海拳‘诸位街坊,今日原是小子不对,当街挡了路,但这些苦力也太口没遮拦,小子并不是强人,所有不对还请各位海涵.‘

    李峰鸣看那壮汉朝自己走来,也不知道他要干吗,吓的不由的就坐在地上挪动着屁股望后退,脑袋犀利胡涂的也没听清他在那说了什么话,只觉的是带着吴侬软语的官话。哪知那壮汉竟是来扶自己起来,还对自己道了歉。帮自己扑腾了身上的灰尘。想着这么多人,正怕被人认出来呢,只见远远的从人群后面挤进来两个捕快——不对,是皇上特旨新成立的京师巡警局的巡警。那两人也不知道是什么眼神,竟一眼就认出了自己,脱口而出:“哟,这不是新科状元公么,这怎么回事呢?真真是大胆狂徒,当街冲撞状元公,还行凶伤人。站在那别动,”拿起警哨狂吹,不到片刻,四周又来了数个巡警,人群中哗的有热闹起来,看热闹的人们的情绪和兴致又一次进入了高潮。巡警们手忙脚乱的就要把方南镇绑到局子里去了。先来的那两个巡警还不忘去找来轿子,借来面巾和请水伺候状元。李峰鸣更羞愧气愤了,于是边擦着脸边净着手边想着定要好好的惩罚这个不长眼睛的莽汉。

    我这一年半来难得微服出访,可巧今日这第二次上街赶了个大热闹,正想带着小林子和双儿,去西什库教堂去看看呢,义和团和请军攻打西什库可是我从小到大都不明白为什么能算爱国反帝的壮举呢。一路上两双儿尽是流连于街旁的小摊,而我对京城街道民居的破败也是非常的留意,还有毕竟还得经常的注意不想让人碰着我的衣衫,好多人都是衣衫超脏,体味超重,于是走的就慢了,好不容易远远的看见了西什库的塔顶,壮观哉,不过我是在街边瞻仰呢,交通安全我很注意的哦。正在那感叹呢,听见一声“壮观哉,”我正在那纳闷呢,怎么我在心里说话都能有回音,是神迹么?才在那想着呢,就见眼前二三米处几声闷响,一顶轿子,三、五个人倒在了一块,呵呵,原来那位老兄和我一样在感叹景致呢,只不过站的不是地方,没有交通安全的意识,酿成了一场车祸,不,该是轿祸才对。咱们中国人爱凑热闹可真是一种传统呢,当然我也挺喜欢的,就是被人挤的可实在难受,你闻那味道,郁闷!京城的轿夫果然厉害,那话说的真是,我就象听姜昆的相声似的,有趣,不过这话也说的忒刻薄了吧,人家毕竟是无心的,再说不是也道了歉,得饶人处且饶人么,没瞧见这看热闹的人群里还有洋人呢,

    果然那汉子终是受不了了,我就象看武侠片似的近距离看着他三两下结束了战斗,把个小林子吓的一个劲的在那说:“公子啊,咱们站远点,咱们站远点。”

    我正看的兴奋呢,“你他妈的没瞧见人这么多,望哪站啊,再说站出去了看的见么。“一见我露粗口,小林子就闭了嘴,面似猪肝的发呆了。”

    两个双儿就是不同,看见肌肉男动武了都露出了痴迷的神态,和边上那点小媳妇老娘么一样在那不停的尖叫呢,还不忘说声:“哟怎么打起来了,有话好好说么?”以示自己爱好和平。

    街旁茶楼上,大约是刚从教堂礼拜回来的几个洋人女子。居然其中还有一宫装女子在其中和她们谈笑风生,指点着这边的热闹。


    不一会就见着了巡警望这边跑,我不竟得意了,这可是我直接决定引进的近代制度哦,效果蛮不错的么,呵呵。厉害一眼就认出了状元公,这两人还挺适合干警察工作的么。我都是在他们道出后,仔细辨认了半天才把这个灰头土脸的状元给认出来得。

    可是见两人卑躬屈膝的给李峰鸣在那献殷勤,又觉得这两个人怎么越看越象,老舍先生在《茶馆》里刻画的那两个巡警的形象啊。待的他们叫来了同伴要锁拿那个壮汉去巡警局,我不免有些愤怒了,太势力了吧,刚要去阻止,只见从人群外有挤进来两人,一人去同那巡警头领模样的人低语了两句,一人拿了一张名贴递与李峰鸣,也是一阵低语。李峰鸣眼中闪过悲愤状玄又很客气的回了两句,坐上新叫的轿子自去了。

    那巡警头领清了清嗓子,说到:“没事了,没事了,都散开去,别瞧热闹了,该干吗干吗去,都在这堵着路,成何体统。”收队走人。那两人领着莫名其妙的壮汉上了街边的茶楼。

    小林子看着我在那发呆呢,很识趣的说了句:“象是恭亲王府的人,不过奴才也认不真切,许是看错了。”看着他那故做不知的样子,我都想赏他两个耳刮子。怎么这个场景也这么熟悉,象是收黑钱时代的香港皇家警察啊。郁闷,看来这廉正公署是要立马给补上了。

    热闹过后剩下的总是冷漠,看着两双儿眼里只剩下街边小贩的各色小玩意.肌肉男才晃眼就变成了遥远的过去了,我迫不及待的令着两小丫头艰难的向西什库挺进了,小林子呢,谁让他眼神那么好啊,给我盯着那些象是恭王府的人吧.

    ]两小丫头真的挺不错,一看我快有些不耐烦了,马上就给我来了一大串洋肉棒,真是,我也不管了,先吃完再说吧.

    好不容易才刚到了教堂的门前,正准备领着麻雀一样的丫头进门呢,从后面来个人猛的就把我拉到了一边的角落去了,我被吓的心都扑通扑通的,难不成遇见了绑匪了?

    抬头一看,居然是小林子这个死太监,妈的可把我火的。正正经经的赏了小林子两个耳刮子,才消了消心中的火,小林又把他那漂移着浓浓的口臭的嘴凑到了我耳边说道:“奴才奉了皇上的旨意盯着那伙人呢,奴才看的仔细了,果真是恭亲王府的荣安格格,可不一会,他们同着刚才在街口打架的那汉子就下了楼朝这边来了,奴才就斗胆拦着皇上,奴才觉着,让恭亲王府的人瞧见皇上进了天主堂,大伙儿在这地方见着了,不太方便。”

    我抬眼看过去,果然,荣安带着那壮汉同着那几个洋人一同步入了西什库教堂。

    看来雄伟的教堂,n年前的梦想,今天是不能去欣赏了,下次吧。于是领了这几个宝贝望回走了。

    走在路上。小林子又凑了过来。我都烦死他了,”有什么事,你就这么说,靠这么近干吗?‘

    ‘奴才刚才听到了,那汉子名叫方南镇,是从江苏来的,要上什么陆军学堂,还听的荣安格格说什么多谢救命之恩。““是么?好,朕知道了,看好你的嘴巴,别让我叫人把你拖出去喂狗。”两双儿听到了我的后半句话,笑的是花枝招展,看的我都差不多要流口水了,自是也吸引了无数路人的惊艳目光。

    话分两头,咱们再来说这方南镇,听见那两个从人说是他家主人有请,又见他们替自己解了围,不知道是何方神圣,自己在京城可是没熟人啊,谁这么有面子啊,他也是见过世面的人,于是并不言声,跟着那两人就上了茶楼。

    上的楼来,一人快步向前,走到一间包厢前,在帘子外就恭身施礼,说道:“格格,奴才已把客人请到了。”方南镇被唬的“格格,我哪里认得什么格格了。”却见那人报后,一个宫装女子挑开帘子,从那包厢里望这边迎来,正是上次在江宁认识的mrsangel,没想到居然是一格格。

    只见她笑吟吟的望这边来,还热情的说到:“数月不见,兄台还是这般好身手,上次真是多亏兄台解救之恩啊,来来来,快进来坐。”说着,亲自把方南镇给让进了包厢里,方南镇可是第一次见皇亲国戚,脑袋一片空白,手足无措,连客套话都没说,别说行礼了,就狐狸糊涂的走进去了.

    进去一看,乖乖不得了,还做着三个洋人女子呢,真尴尬,把他脸红的跟猴屁股似的了.

    荣安跟着进来,拉方南镇坐下,亲自为他上了茶,又象那几个洋人女子唧唧呱呱的说了一大通话,方南镇虽然听不懂,但是知道说的是法语。

    待的荣安说完,那几个洋人女子望向自己的目光由戏谑鄙视变的竟有些仰慕了,就知道这位格格定是将自己在江宁码头的壮举好好吹捧了一番,其实也没什么,自己在船上和她聊的那么投机,大家都是朋友么,帮助朋友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想着就说到,“小姐太客气了,在下与你在那火轮船上谈的投机,又从你那长了不少的见识,我们早已是朋友了么,在说就是不认识你,遇见那种小人,我也非得教训他不可。”

    听完方南镇一番话,荣安欣喜异常,望向方南镇的目光有了别样的光彩,从来没有一个本国的男子把自己当成朋友呢,包括那些个兄弟亲戚,想着脸就有些红了,赶紧端起杯子用法语说了句:“为英雄干杯。”方南镇也随他们一起端起了杯子,喝着新煮的茉莉红茶,方南镇想的确是,刚才自己的举止已经犯了多少次大不敬了,才在那胆战心惊呢,坐在对面的洋人又开口了,是问方南镇刚才那场纠纷是如何而起的.听完荣安笑孜孜做的即时翻译,方南镇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把事情经过都说了一遍,最后不忘给自己定意一下,“奴才卤莽了,叫格格见笑了。“算是给自己前面越礼的行为打个补丁。

    “哟这会又自称奴才了,你可和格格并肩坐着呢,荣安背后站着的丫头在那耍了句贫嘴。可没见过格格对谁个有这么客气亲近过,春芽看见这汉子不过一粗人,人了好久终于找到机会讥损了方南镇一下。荣安笑道‘:春芽,你还有规矩没有,咱们这可是在会友,又不是和那些王爷大臣们在一块,你对方先生说话,也给我注意点,怎么说方先生还是我的恩人呢.‘

    春芽听见格格说了这话,伸了伸舌头对方南镇做了个鬼脸,不言声了.

    三个洋人听荣安说,咱们这位可爱的方南镇,不仅是马上要读新军校的军官,而且对西洋事物表现出极大的热情,连刚才发生的事都是因为在瞻仰教堂的雄伟而没注意造成的,对方南镇的友好度自然是节节升高.

    这三位是谁啊,一位就是法国公使的夫人,还有她的妹妹,也就是荣安在伊顿的同学,刚刚搭乘访欧使团的船一块来北京的,剩下的那位是李提摹太的新婚妻子,也是个贵人,是德国皇室的近亲.三人听的方南镇很仰慕教堂的雄伟,就要拉着荣安带他一块去教堂,沐浴神的恩宠.荣安兴致也高了,于是一行人带着方南镇慢慢游起了西什库教堂.

    教堂前的两座中式碑亭看上去总有点儿奇怪。旁边是座假山,顶端龛中有圣母像,不断有信友前来祷告,大多是站着,祷告完毕缓慢地划着十字。

    教堂内在举行着又一堂弥撒。它的内部空间很庞大,平面呈十字架形状,建筑面积约莫有2200平方米.天顶是著名的橘瓣式结构,柱子很多,以红黑两色装饰,垂下大量花簇形的巨大烛台。

    侧上方处,光线射入漂亮的彩色玻璃,使耶稣在天上站立。铁灰的、花白的、全白的头颅,大多数的信徒,在教堂最前面坐成一个方阵,而在角落里,也有一些人零散地坐着,似乎格外孤独。这是“答唱咏”环节,由于不是主日,不必讲道,大家只是在管堂教友的带领下唱圣歌。由于是首不常唱的歌,有人唱得不准,管堂教友示唱着简谱。在教堂后部,几个年轻一点的身影在翻阅从图书架上取下的《圣经》。半个多小时后,这台弥撒结束,人们到侧门边蘸圣水,施礼离开。

    其他人留下来,唱歌在继续,“请赞美、请赞美、赞美圣母玛利亚”.

    一行人沉浸在歌声中,都变的肃穆装重了,荣安在轻声的为方南镇解释着教堂正上方是四圣徒的雕像,谁是“圣若望”那个是“圣保禄”等.

    方南镇原来在家里也去过洋人的教堂,一来神甫见他是军官不敢和他多话,二来去的时候也没见几个信徒,自是难有这样的气氛.看着墙上一幅幅的圣经故事,听着几位洋人细致的讲解,荣安的即时翻译将一个故事娓娓到来,方南镇有些觉得自己身旁的那位不是格格,而是上帝恩宠的天使.

    而那天使讲着讲着,也不知道匝地,老想到亚当和夏娃,渐渐的和方南镇走的近了,嗅着那男人身上淡淡的味道,有些迷离,脑袋有点小晕了.于是也不敢看他和旁人了,只是对着墙上的壁画发呆,从人们都在外头等着,没有跟来,可是春芽这死丫头还跟在后头呢,一定看到我的羞态了,我这是怎么了,不就是和寻常的一个朋友游了游教堂么,许是前几日太累了.

    出了西什库大教堂,方南镇正在琢磨自己是不是应该向荣安等人告辞呢.还没说出口呢,就叫荣安拉着一起把公使夫人送去了东交民巷.

    格格的一众随从见到荣安今日如此,也是诧异的很,就有人心想,难到这假洋鬼子找到克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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