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悦什么啊。
那个方先生是高是矮,是胖是瘦,她一概不知。
有传言说他是美男子,可如果真是美男,何缘故不肯在公共视野中露面?没亲眼所见的事情,夏晚不下判。搞不好是个地中海大油田,别说取悦了,她哭都来不及。
女孩子脸上又浮出那一副不悦神色。
不想聊也罢。
连日来的两地奔波,华世集团风气云涌的争斗,方家近日强压给他不得不周旋的名利场,事事叫他疲于奔命,他也确实累得慌。
午后的困意钝钝地割着神经,他闭了闭眼,眼帘上自动悬着女孩子的残影。
飞机平稳地起飞,空气中浮着几丝女孩子清洌的香气。连日紧绷的神经被她东躲西藏的几分娇俏扯出线头,放松了几分,脑子里莫名地转出了第一次见夏晚的画面。
……
那年假期,马场里出现了一个没见过的小姑娘。
她被夏昭瑟牵着,个子很小,没穿马裤也没佩戴装备,浓密的黑发斜扎在耳侧,穿着一套紫色公主裙。
“晚晚是我妹妹,我没骗人吧,是不是比洋娃娃还好看?”
方时运在马背上,12岁的小子已经抽条长到了一米七。
他朝夏昭瑟的方向看了一眼。
一向喜欢夸大其词的夏昭瑟这回倒是没说谎,粉雕玉琢的女孩子,眼睛又大又明亮,真是长得比洋娃娃还要漂亮。
她叫晚晚?
“哇,真的好可爱。”
“比秦令的妹妹还靓!”
“晚晚,叫一声哥哥来听听。”
“晚晚的脸超级软哦!”夏昭瑟十分嘚瑟。
“我可以摸她吗?”
“可以,没问题。”
大孩子们的手伸过去,在她粉嫩的脸上捏来捏去,揉着她乌黑细软的头发。小姑娘的圆溜溜的眼睛瞪着他们,手足无措,有点委屈,瘪着嘴求助似的看向夏昭瑟,可是夏昭瑟丝毫不理。
对夏昭瑟来讲,带突然出现的漂亮小妹妹来,和将新玩具带给大家玩的目的是一样的,就是要享受大家对他的崇拜和羡慕,至于最后玩具是完好如初还是七零八落,他都无所谓。
“你们不要动我!”小姑娘见夏昭瑟不帮他,只好自己出声,她六岁了,声音里虽还带着奶气,装起凶起来倒也有模有样。
“夏昭瑟,你小妹好像不高兴哦。”
“晚晚,你快笑一个。她笑起来更可爱,我姐还说要送她去电视台当小童星呢。”
“笑一个笑一个!”
小女孩粉雕玉琢的脸上眉头锁得深深的,嘴角紧紧抿住,仿佛小猫竖起了周身的毛。
“我不想笑。”
“晚晚,你笑一个,一会哥哥给你买冰棒吃好不好。”夏昭瑟蹲下来,好声好气地哄着她。
“我不要。”
小女孩倔着不松口,这里除了夏昭瑟她谁也不认识,可是这个哥哥不但不管她,还让她做不想做的事,她不想笑,也不想吃冰棒。
“你的妹妹好凶啊。”
“就是咯,她好无聊。”
夏昭瑟脸上挂不住,“那我们去骑马吧,不用理她。”
一群大孩子乌泱泱地跑开了,只留下一个小小人影,仿佛松了口气。
方时运的目光不受控地跟着小小身板,她倚在木栏边上,很孤单的模样,圆溜溜的眼睛眼巴巴看向马场外,似乎很想出去,又不敢自己一个人走远。
不知不觉,方时运的马已经停在了小女孩的身侧。
“你想骑马吗?”
小女孩努力把头仰得很高,才看得到和他讲话的小哥哥的脸,她摇摇头,“我不会骑马。”
方时运一跃跨下了马。小女孩被飒爽的姿势吸引,她黑漆漆的眸子腾地亮起,盯着眼前的一人一马,又好奇,又有些怯意。
对五岁半的小孩来说,第一次接近庞然大物,就算只是未成年小马驹,也足够引起恐慌。
“它叫良驹。”方时运看到她好奇,伸出手,“你想摸它吗?他很温顺的。”
良驹似乎也有感应,朝她低下头。
小女孩一双大眼睛眨巴着朝良驹看了看,再朝方时运看了看。
小肩膀耸起,小心翼翼地伸出了一根手指头,轻轻点了点它的鼻尖。
良驹似在回应一般朝她迈了一步,吓得夏晚紧急躲到了方时运身后。
“别怕,它喜欢你。”方时运朝她伸出手,“你想学吗?我可以教你。”
小夏晚摇摇头,“我不想骑马。”
“那你想干什么?”
小女孩眨着乌亮眼睛看看他,又看向马场外,冲他笑着,“我想去爬山。”
明眸皓齿,令人难以拒绝。
周时运身躯一震,惊醒在梦到六岁的夏晚摔倒那一刻。
他陡然睁开的眼睛,胸腔内的心脏猛烈搏动,呼吸急促,回忆仍在继续。
小女孩脚踝渗出了好多血,明明吓得脸都青了,却不肯放声大哭,抽抽噎噎地告诉他,山是她要爬的,不怪小哥哥。
血渍被他擦去,伤口很像一个变形的桃心。
“我小舅舅说,自己要做的…事情,要…自己…承担后果。”啜泣仿佛仍在耳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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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上来,我背你。”
“不用,我自己…会走。”
周时运缓了缓,心悸仍有余波,久久地消散不去。
空姐柔和的提示音响起,飞机遇到了气流,颠簸将持续一段时间。难怪刚才他惊醒那一瞬失重感强烈。
他抬眸看向夏晚。
她倒是睡得香了。
青丝将她的脸庞盖得只剩小小一绺,长大后的夏晚,脸庞仍是粉雕玉琢的精致,睫毛长长地铺在眼下,小翘鼻随着呼吸轻颤,生动美好得不像话。
他看向夏晚的脚踝,此时那枚伤疤被一袭长裙遮得严严实实。
奇怪了,当时明明抱起来就往医院跑的,伤口处理得那么及时,怎么还能留下疤。
万幸这个疤留得不算难看。
浅粉色桃心状,缀在她白皙的脚踝上甚至还有些……诱人。
机舱内又是一阵颠簸,男人视线触及她倾斜的身躯,几乎在夏晚的头失重往下垂的瞬间,下意识伸出手去,稳稳托住了她的脑袋。
他深深吸气,又长长地呼出。
回忆自动播放似的关不上,脑子中的画面切到了第二次见她。
10岁的夏晚,在与夏家当时交好的白家的婚礼上当花童。
小姑娘耳朵上坠着硕大花瓣,一袭白色纱裙令她仿佛精灵一样清纯灵动,只是微微下垂的嘴角,仍直白地暴露出她的不情愿。
新郎白二爷喝醉后,当着新娘的面对她又搂又亲,叫10岁的夏晚长大以后给他当小老婆。
夏家不光没人阻止,反而帮着白二爷问她,当二爷小老婆好不好,女孩子的眼泪摇摇欲坠,看起来害怕极了,无助的目光投向夏昭娴,却被夏昭娴呵斥她呆板傻气,叫她不许哭,又笑着和白二爷解释小孩子开不起玩笑,不要当真。
一旁的新娘也开玩笑似的,阴阳怪气说她这么小就长成这样,长大以后不得了,不知道要迷死多少男人。
……
广播提示降落的声音响起时,夏晚睡得正惬意,睡意朦胧地朝右侧蹭了蹭,那一边仿佛有一道软硬正好,弹性适中的墙,靠起来很舒适。
“到了。”几乎是咬着她耳朵的低哑声音灌入耳,夏晚一瞬回了魂。
睁开眼,周时运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了自己身边,自己的半个身子松松垮垮地倚在他身上。
她一惊,猛地站起,又被安全带扯回。
“慌什么?夏昭晚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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