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姐的眼泪愈发不值钱了。”簿京尧的声音骤然响起。
苏旎猛然侧头,他跟她隔了一个座位,人声鼎沸中,眼里只有她。
她的手开始控制不住发抖,像是惊慌失措,又像是气他又不分青红皂白闯进她的生活。
她不顾点滴还未打完,直接拔下针管,像个逃兵,落荒而逃。
一路跑上车,往嘴里塞了好几片药症状才算是缓解。
她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发病了,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次,她输得彻底。
事实证明,越是努力想要忘却,就越是记忆犹新。
内心深处的潜意识里,他依旧是她无法抵抗的存在。
一出现,她就溃不成军。
宋霖担忧回头:“苏总,你的病又严重了,要不咱们回去,换人过来港城。”
从他面试上G&A开始,苏旎就有严重的躯体形式障碍。
原本没人知道,但公司步入正轨那天,她喝了酒,控制不住地哭,然后发抖,整个人像是水洗一般靠在墙边,吓坏了所有人。
后来只要涉及应酬的场合,苏旎都不会喝酒,会有意识地带着他。
昨天,是唯一一次例外。
吃下药,症状有所缓解,苏旎呼吸逐渐平稳,闭眸摇头:“不用,你把我送回苏家,今天的行程你去跑,分公司那边我亲自电话联系。”
“好,那你注意休息。”
宋霖刚要让司机往苏家的方向开,抬头便瞧见簿京尧从医院出来。
他前呼后拥,享受着医院最高级别的待遇。
人群中,他的视线,投向了这里。
宋霖下意识回头看苏旎,察觉到她没有注意到簿京尧,寻了个由头道:“苏总,之前我的文件忘在了后座,你帮我找一下。”
苏旎脸色苍白,呼吸不稳,回头:“什么文件?”
“上个月的财务报表。”
宋霖与簿京尧隔窗相望,移开眼:“开车吧。”
车子开动时,宋霖清晰地看到了簿京尧冷下去的脸色。
始作俑者是簿京尧?
苏总竟然还跟港城的天有旧,当真稀奇。
回到苏家时,正是午饭时间。
拖着病体,苏旎不想跟任何人说话,可谁料刚推开门,便瞧见苏计明一大家子端正坐在沙发上,对面正是苏计明所说的郑家大少。
郑昱珩是港城有名的花花公子,流连在女人的温柔乡里,早年追过她,听说她跟簿京尧在一起后才算是消停。
瞧见她来,现场气氛立刻微妙起来。
苏桑宁格外兴奋:“姐姐,你回来的真是时候,昱珩哥哥刚到。”
她起身冲苏旎招手:“来,你坐我这里。”
苏旎刚缓过神来,大脑还未清明,便被苏桑宁强行拖进了苏家和郑家的社交圈。
苏桑宁旁边,正坐着郑昱珩。
他变了气质,整个人内敛稳重了不少,也没了当初二世祖挥金如土中二少年的傻缺气质,眉目染着野心,嘴角轻抿,一双桃花眼看向她时带着笑:“苏旎小姐,别来无恙。”
他最爱喊她苏旎小姐。
尽管她三令五申说过不要这样喊她,像是民国时期为救国赴死的资本家小姐,是她不配那么沉重的称呼。
可他不听劝,依旧如此。
过了这么多年,再听到这个称呼,竟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她冲郑昱珩微微颔首:“别来无恙,抱歉,今天身子不舒服,我先回房间了。”
打了吊瓶,她的嗓子依旧没有好,干哑又疼,张嘴说话时,恨不得猛塞一大包金嗓子润润喉。
她刚要抬脚,苏计明冷脸:“站住!家里来了客人,你竟然这么不礼貌,生病了看医生就是了,坐一会又死不了。”
苏桑宁起身坐到苏计明旁边,抱着他胳膊撒娇:“爸,你忘了刚才望停哥说要带姐姐去宴会的事了?姐姐一定是有什么东西忘了带,才会回来取。”
她直接戳穿了苏旎,洋洋自得。
“苏旎小姐要去参加宴会?介不介意带上我?”
他语气太诚恳,以至于苏旎实在没办法拒绝:“那还请郑少先在这等我,我上去拿个东西。”
苏计明没想到苏旎这次这么好说话,神色复杂。
待两人走后,苏桑宁神神秘秘地凑到苏计明耳边:“爸,你知道姐姐去医院碰到谁了吗?簿京尧和许北辰!”
“你怎么知道的?”
苏桑宁立刻拿出手机给苏计明看,报道赫然就是苏旎的正脸,而旁边的男人只被框进了半个身子。
苏旎换了身还算保暖的套装站在郑昱珩面前,发丝被吹动,抚着她略显病态的脸。
她刚要开口,郑昱珩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不由分说套在她身上。
“外头凉,注意保暖。”
他说的太自然,以至于苏旎差点以为两人已经是谈了许多年的男女朋友。
她有些晃神,刚要拒绝,郑昱珩轻笑:“认识六年,我们应该算是朋友了吧,朋友之间,一件御寒的外套还是可以的吧。”
苏旎也笑:“当然是朋友。”
商场多年,她深知朋友比敌人的珍贵。
尤其是在这个曾经对她而言如同渗水泥潭的港城。
“既然是朋友,不如一起吃顿饭?反正你现在又回不了家,没地方去。”
苏旎确实不想回家,点头:“走吧。”
上车以后,苏旎照常刷社交软件,最上头的推送赫然是关于她的。
#港城苏家千金刚回归就勾搭上了富豪。
#苏旎。
她点进去看了眼,对方的拍摄角度极其刁钻,分明是要将她再次推向风口浪尖。
郑昱珩无意间看到她的手机屏幕,缓缓:“听说簿京尧要订婚了,你知道吗?”
苏旎关掉手机:“旁人怎么样,与我无关。”
车子行驶平稳,郑昱珩瞬也不瞬地看着她,像是硬要从她脸上看出什么破绽来。
偏生苏旎从始至终没什么多余的反应,全然不在意簿京尧。
路过一家药店时,郑昱珩下车买了盒感冒药递给她。
“最近流感又起来了,注意身体。”
苏旎没接:“我刚打了点滴,也拿了药,药物太多,怕相克。”
先前的她,眼睛长在了头顶,整个人桀骜又难训,现在的她,多了分温和清冷,但骨子里的骄傲,始终没变。
郑昱珩怒了努嘴:“对了,想吃什么?港城最近新开了家粥府,想尝尝吗?”一笔阁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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