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知府一听此要求,竟然是矛头直指东林党人。
他也深知,近来朝堂之上,东林党人擅权越来越厉害,甚至比阉党魏忠贤擅权时,败坏朝纲更有过之而无不及。
如此下去,国之根本将严重动摇起来。
他刚已答应过成巴图,将竭尽所能为他作主的。
现下,这个成巴图也就只提出了两个问题,竟然一个问题他都不能给个明确答复。作为皇上委以重任,且将要把皇子交付于他的常州知府,他实在面有愧色、心有不甘。
他接过状纸,眼睛看着,实为做着再三思考,最后放下茶碗,盖上碗盖。
铮铮说道:“先生放心,第一件事,请示皇上改个名字之后,就能解决;这第二件事,虽在偏远的郊县,既然就在本府地界之内,那么,现下,本府就答应你,请等好吧!”
巴图知他给知府大人出了难题,可是,当他听到知府的表态,便觉得曾知府也是个明事理、有担当的豪爽之人。
他这是想搏一搏啊。
他这样德高望重的地方高级官员,当然是有眼光、有头脑之人。并不会象普通老百姓一样,被东林党徒搞几句冠冕堂皇之说词,就能轻易被忽悠得动!
只是长久以来,各级官员都被东林擅权的朝廷,整治的有所忌惮,而不想轻易出头,更不敢去引火烧身而已。
世态炎凉呀,人们都是敢怒不敢言。
有人敢怒,当然早晚也会有人敢言。现下,知府大人的面前,就有了一位。
偌大的中国只要有人敢言,早晚就会酿成官逼民反之恶果。到时候,像自己这样不作为的高官,还有何面目对皇上说尽忠?还有何面目对国人和祖宗说尽孝?
他不想背上这个骂名!
此刻,他决定为了皇上的信任,也要去搏一搏,也要去解决一下这个问题。
巴图赶紧又起身,对知府大人再行大礼,并说道:“知府大人的大恩,我代挚友黄家师门上下,先行大礼谢过。知府交办之事,在下也必将尽心竭力圆满完成。”
曾知府再审视了一下成巴图和赵纳兰二人,让他倍感放心,自己也增添了信心。
回府后,他就一方面着手派出得力人手,前往黄大头的家乡黄家沟调查情况;一方面他准备了详细的向皇上报奏的密折。
同时,他也开始主动去接管常州府所辖的军权。
他要在皇上同意之后,就开始行动。
成巴图和赵纳兰这边,他们按照书院的各项“清规戒律”,很认真地对报考的学生,进行了考试、面试和遴选,最终录取了五十九位学生。
加上朝廷保送来的十二位,再加上四皇子朱慈炤。
成巴图和赵纳兰的第一批学生,实有人数为七十二人。
崇祯皇帝得知情况之后,当即表示了欣慰。
他想起,一开始看到常州府来的密折,简直吓了一跳!
他从不知道,也根本不曾想到,当下的大明朝天下,竟然已变成了如此丑恶荒唐。本想着铲除了阉党魏忠贤,便可高枕无忧,天下安定兴盛。可到头来,却被东林党搞得更加腐败堕落。
他感到自己是在前门拒虎却后门引狼入室。
思考再三,却再没有了当初铲除阉党的力量。他这才明白东林党的老祖宗孔儒,自汉朝擅权以来,包括唐、宋,能够猖獗祸害我泱泱华夏千年,决非一党一人之力,所能对付和更改的。
无能为力,并不代表他不会再作些力所能及的努力。
德约当即在朝堂之上,公开下旨,要查办霸占黄家师门财产案。并责令实际的东林党首,顾太傅,直接领衔,全权查办此案。
崇祯皇上,这是要敲山震虎,既给东林党人以警告,又要稳住朝廷,不失顾太傅的颜面。
顾太傅当时听到此案,也是吓得不轻。他当即就在开始打算“狗急跳墙”之策。好在,皇上似乎并不想也顺势一举铲除孔儒一党。似乎皇上也是怕着他们会狗急跳墙,鸡飞蛋打、玉瓦俱碎。
散了朝,德约紧接着,又密令顾太傅,把皇四子朱慈炤,召进养心殿,说是要父子同乐一日。
当然,朱慈炤的母亲田贵妃,起初也是以为,世间流传的四皇子“眉宇并天人;诵书清圆,音如玉;作字端楷,形似父。”早晚会招人嫉妒被谗陷,而引来杀身之祸。
听到要送儿子出宫拜师学习,就更加明确了,炤儿已成了宫中的眼中钉肉中刺,顾太傅一党,早就意欲将他赶出宫为快。不过,她也不是女流泛泛之辈。她反思一想,反倒觉着,对于儿子和她,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儿。
老早就开始识字读书的朱慈炤,此时,也才七、八岁年龄。七、八岁,这在当今现代化的社会,也正是开始上学的时候。他满心欢喜地,到了养心殿。给父皇行了大礼,便按照德约的要求,坐到了父皇的身边。
送他来的田贵妃,一看便说道:“炤儿不得无礼,怎敢坐到龙椅之上?快快下来!”
德约哈哈大笑道:“朕说了,今儿,要与炤儿同乐一日。你们都下去忙你们的去吧,都不要打扰我们。啊!”
所有人等,都回着:“尊旨。”“臣等告退。”“臣妾告退。”纷纷退了下去。
德约这才语重心长地对朱慈炤说道:“炤儿,往后,你到了东林书院,名字就叫成炤,和普通的学生一样,跟着成先生学习。”
朱慈炤也不问为什么要改名叫成炤,只是乖巧地答应着:“嗯,孩儿谨记父皇教导。”
德约马上解释说:“成炤将来就是你的姓名,之所以姓成不姓朱了,一是因为你入了成氏师门,就要以师为父一般,好好跟着师傅学习;二是因为,不要让别的同侪觉得你是皇子,就高人一等。而要凭自己的本事,凭自己各方面的优秀和出类拔萃,让同侪们都信服,将来都愿意跟随着你。”
朱慈炤点了点头,还是说道:“孩儿谨记父皇教导。”
德约又说:“炤儿还要谨记:成师傅所讲之学问,可能与顾太傅所讲之学问有所不同。为父建议你呀,遇此问题,主要还是以成师傅的学问为准。因为,成师傅才是你唯一正式的为姓为信的师傅。将来,你学成之日,父皇定将亲自赴无锡东林,接我炤儿回朝。并定将委以国之栋梁之大任!”
他说着,从书案上的一只木锦盒中,拿出一个衣带,和一封防水布镌写的诏书,展开给朱慈炤看:“父皇一言九鼎、说话算话,为防意外,全都亲笔写在上面了。”
然后,德约亲自将诏书装进了衣带之密处,并亲自缝上了拆开的小口。
朱慈炤马上反应过来,赶紧走下龙椅,跪伏于地,说道:“孩儿领旨谢恩,定将不辜负父皇期望!”
德约也赶紧走下台阶,扶起朱慈炤,并亲自将衣带系于朱慈炤的腰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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