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数的日子里,我与慕容霜夜夜厮守,夜深以后他会强行要我去休息。他躺在我的身侧,一只手轻抚上我的面庞,琥珀一样的双眼温柔地凝视我。
每每我熟睡后,他才离开。
腊月的一天夜里,慕容霜拉着我的手告诉我他要离开一段时日。以往他也会有短暂时日的离开,最长的便是同罗庭烈一道离开的那次。
但我知道,此次不同于往日,龙烈国来犯,首领靳越妄图从炙国边境突破山海关。
龙烈国是苍狼的国度,子民聚集在蒙古一带,其实慕容紫英夫妇共诞下三名子女,慕容霜与慕容炎,还有一个小女叫慕容玉鸾,生得倾国倾城、娇美异常。
龙烈国与狐族自古便争纷不断,龙烈国苍狼首领靳越,爱上了慕容玉鸾,为息平战事,在大哥慕容炎的操办之下,雪国的小公主慕容玉鸾嫁至龙烈国。狼族、狐族一度安宁一时,可惜只过了10余年,慕容玉鸾竟惨死在夫君靳越的刀下……
慕容霜亲征主动进发龙烈国,狼族和狐族重新交恶。此次,靳越妄图炙国、雪国一同拿下,慕容霜需与慕容炎一道,联手击退狼王靳越。
虽心有不舍,更多的是对他的心疼,我抚摸着手中的“霜之心”,靠在他怀里:“我会好好的,你不要挂念我,早些回来。”
可快至元宵,慕容霜也未曾出现。
正月十四,京城有游河赏灯会的习俗,我随娘亲赴毅勇侯夫人筹办的赏灯花会,花船在边沿放满各式漂亮河灯的永淮河面缓缓前进,两岸是一片灯火的海洋,有很多玩物、小吃的售卖摊点,还有喷火舞狮的手艺人,人声鼎沸、热闹非常。
我在船上心不在焉儿地吃着精巧、可口的点心,心里牵挂着慕容霜,完全不在状态。
另一艘豪华花船与我们的船比肩,阮霞郡主在侍女的搀扶下,从那条船上小心踱步过来。
她对各位夫人施施行礼,径直走到我身旁,装扮雍容华贵的她,身姿婷婷袅袅。
“星儿,到我们船上去吧,今儿有许多闺阁朋友呢。”她笑盈盈地对我说。
我正想辞谢,娘亲嗔怪地说道:“你就随郡主去,这样热热闹闹的日子,和我们一群老夫人坐一块,可不是办法。”在场的家眷们都用手帕子捂嘴笑开了花。我只得起身,行了一礼便带上桃桃,随阮霞郡主去她的船上。
进入豪华的内舱,酒菜与丰盛的点心已摆上桌,桌旁,赫然两名美貌的歌姬正弹奏吟唱。
我看到,根本没有其他的世家小姐,仅有阮霞的兄长兰郡王已端坐在侧。
顿觉局促不堪,想要告辞离开。兰郡王起身,头戴着一顶赤金发冠,使得温文尔雅的他看起来很是尊贵。
他走至我身侧,和善地一笑:“闵大小姐,不知本王,是否有幸请你一道游河赏灯?”我赶紧行了一礼:“星儿岂敢不遵,王爷客气了。”
阮霞郡主也款款落座,对她兄长道:“人我可给你请来了,回家后怎么谢我。”
兰郡王手指着阮霞郡主,哈哈大笑:“这刁蛮的丫头,家里把你宠得是无法无天,完全不似闵大小姐那般娴静端庄。”
我不好意思地伏了伏身子,阮霞郡主那张画着精致妆容的脸笑意更甚,瞪着她的兄长:“是了,是了。星儿什么都好,你除了她别人也无法入眼!”
我客客气气地坐在桌边,偶尔能扫见兰郡王看我的眼里,那抹欢喜的光,我已年将17,且有深爱之人,岂不懂他的用意?
在船舱里“应酬”了好一阵,我推说身体不适,行礼告辞。
几日后,父母神色庄重地将我叫到娘亲居住的馨宁院。
父亲带着认真的神色,问我:“星儿,你即将年满十七。爹爹问你,对于婚配一事你如何说?”
脸庞飞上羞涩的红晕,毕竟是在室女,在父母面前言说婚事也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我起身伏了一礼,对爹娘道:“女儿还未曾想许人,恳请爹爹、娘亲再多留女儿几日呢。”
娘亲脸上呈现出为难的神情,问我:“星儿,你觉得兰郡王这个人怎么样。”突然听到如此的话,我惊讶地望望爹娘。
爹爹亦是面露难色对我说:“兰郡王托淳亲王专程拜会,问及你。隐隐表达了中意于你的意思。但并非正式的议亲,更像探我们的口风。”
永淮河一别,我以为他应当是清楚我早早离席的用意,没想到还委托了淳亲王对我父亲表达心迹。
我低头沉思片刻,抬头,探询的目光直视爹爹:“若星儿并不属意兰郡王,爹爹回绝这件事情。是否会很为难?”
爹爹豁达地说:“不必考虑这个,一是尚未正式议亲,二是我们也是功勋世家,父祖遗训便是为国尽忠足矣,尽管兰郡王是长公主所出,皇室亲封为郡王。但咱们魏国公府也并不太差,星儿若无此意,爹爹自知怎么去办。”
听罢爹爹的话,我总算稍稍松了口气。
我焦急地等着慕容霜,依然未在夜里盼到他。半月后,我又收到了阮霞下的帖子,邀请一行世家之女去长公主府赴赏花宴。
本想称病不去,但转念一思考,何不直截了当,此番看到兰郡王,就与他讲清楚呢?
主意己定,我稍收拾一番,带上拜访之礼便出发了……
现场确有不少勋贵人家的未嫁之女,很多都还比较熟悉。兰郡王亦在席中,热切的目光始终落在我的身上。
酒过三巡,我借口起身更衣,与桃桃离席。
不出所料,兰郡王即刻跟了上来了。
“闵大小姐,请留步。”他温雅的声音响起。我回头向他行了一礼:“正好星儿也有事找王爷。”兰郡王眼中迸发惊喜的光,示意随身小厮引路,对我道:“既如此,小王的书斋就在周围,请闵大小姐前去一叙。”
到了书斋,兰郡王屏退了小厮与桃桃,向我走近两步,语气热切:“星儿,有何事要找本王?”
我往后退了一步,低头清晰地说道:“星儿承蒙王爷的厚爱,星儿待王爷,情感如同阮霞待王爷并无二致,心里十分感激王爷的不弃。”
兰郡王面上的微笑褪去了不少,还算俊秀的脸上写满不甘:“为何总要推开本王?本王的心思,请星儿明察。”
说完,竟拉出一只紫檀木的大箱子,里面都是画卷,无一例外,画中人都是我,我静立赏花的模样、我抚琴的沉思、我与小姐们低语叙话,我微笑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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