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澄,我看你就是忘恩负义!要不是我们林家收留你,你早死在外面了!”
林娇娇突的站出来,一脸娇纵蛮横的喊:“三年你吃我们,住我们,难道不花钱吗?”
“我们林家可没对不起你,我哥更没喜欢过你,我妈和我奶善良,想在帮你一把,你还不知好歹了!”
林妈拉扯林娇娇。
“娇娇,别说了,都是一家人,别伤了和气。”
林娇娇甩开林妈的手道:“妈,你就是太心善,凭什么不说?我们林家又没有错!”
“是啊,白吃白喝林家三年呢。”
“你傻啊,六百块吃啥吃不着!”
“钱也不一定能买到粮食啊。”
“是呢,粮食多金贵!”
林娇娇眼里闪过得意,就姜澄那傻子样,她一根手指就按下她。
被林娇娇劈头盖脸的姜澄,肩膀颤抖,不能接受又要强撑一口气的问:
“林家收留我?”
“林娇娇,你们林家用林城远妻子的名义娶我进来,怎么到你这就变成收留了?”
“当年林老太太生病,林婶儿腰伤不能动,我一进门就端屎端尿,你们还拿走了我父母的死亡赔偿金。”
“三年下来,我吃的是剩饭,喝的是刷锅水,三天吃不上一个窝窝头,你现在告诉我这剩饭刷锅水,花了我六百块钱?”
林家人一直藏着掖着的遮羞布被姜澄刷的扯下来。
一个院子里的邻居,交头接耳,眼神戏谑的打量林家人。
也是姜澄的提醒,大家才回想起当初是林家着急娶姜澄进门。
现在想想这林家真是打了一手好算盘。
算计姜澄孤女,手里捏着赔偿金,用未婚妻的名义让人家嫁进来干了三年活,到头来还要反咬人家一口。
“好了!都别说了。”
林家大家长,林城远的父亲林东升背着手站出来了。
姜澄:极品老白渣!
“姜澄,过去的事儿就不提了,林家也算护了你三年,要不然你一个孤女怎么生活?”
威胁!
赤裸裸的威胁!
可她姜澄偏偏不吃这一套。
“林大爷,你不想提是因为林家占便宜了,我不行,我穷!六百块钱我想提,我要提!”
“那是我爸妈拿命换来的钱,自古以来也没有婆家占儿媳嫁妆的道理,何况你们也不是我婆家。”
“还是说,你们想当我婆家?林城远想娶两个媳妇?”
林城远心里咯噔一下,这话可不能乱说。
不过,他隐晦的看了一眼姜澄,恰好姜澄在看他。
林城远误会了。
她闹果然是因为不想离开他。
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就姜澄那丑样子,还试图做他媳妇!
做梦!
姜澄确实在看林城远,她在看这男人能有多不要脸。
目前看来,非常之极。
姜澄移开目光,看向一直未说话的何丹。
长的确实不丑,清秀耐看,只是眼里满是嫌弃和不耐烦,还有稳操胜券的高高在上。
一个三儿,还高傲上了!
“胡说八道!”
“闭嘴!”
林城远与林父一同开口,林城远不愿意纠缠,有些不耐烦的看向林父。
“爸,钱还她!”
林父背后手掌紧握,他当然不想还,再说那钱都花了,拿什么还?
他心思急转,一脸受伤的道:
“姜澄,你怎么可以这么做?我自觉对你不错,你说的什么刷锅水窝窝头,那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吗。”
林父起了话头,林母心思一转,立即帮腔。
“是啊澄澄,你这不是在剜我们的心吗?家里哪次吃饭不是可着你先来。”
“就是!我妈对你比我这个亲闺女都好,你每天都能吃个鸡蛋,我连鸡蛋皮都吃不了,你怎么能撒这样的谎?”
“唉!我这个老婆子从不说瞎话,澄澄,你不能做这昧良心的事儿啊!”
林家几口人,一人一句,将姜澄说成撒谎诬赖的人。
周围邻居也有些动摇,他们也不知道人家关门吃什么。
毕竟林家伙食确实一直不错。
林家打的就是这个主意,只要他们不承认,一个姜澄说的话,能有多少公信力。
“好啊!姜澄,你竟然撒谎!”
林城远气愤的指着姜澄,眼里满是失望。
失望之中还夹杂一丝隐秘的得意,她为了嫁给自己真的什么都做的出来。
姜澄被恶心的后退两步,怕智商染上林城远的脑残。
姜澄冷笑一声,等的就是现在!
她噔噔噔的跑进屋内,眨眼间抱出一摞子报纸出来。
林母:这报纸哪来的?
“她干什么?”
“读报纸?”
“不会疯了吧?”
姜澄没理会别人的闲言碎语,她抽出一张报纸,大声朗读。
“二月十七,星期四,晴。”
“早四点我起来,妈说要吃城南国营饭店的油条,娇娇要喝城北的豆浆,我要早点去买。”
“今天剩下三根芥菜丝,挺好的。”
“他们去上班了,奶奶让我洗被子,手裂了,洗的有点慢。”
“爸说地面要跪着擦,会更干净。”
“一天没吃饭了,家里说粮食不多,我应该紧着他们吃。”
“给大家打完洗脚水,奶奶让我给她揉肩捶腿洗脚,娇娇的内裤还没洗——”
“姜澄!”
林娇娇脸色羞愤,一把抢过姜澄手中的报纸,撕的稀碎。
姜澄不紧不慢再抽出一份继续读。
“三月十八,星期六,阴。”
“做好早饭后,我等着大家吃完,今天剩了鸡骨头,很好吃,有肉味。”
“娇娇又把我糊火柴盒的钱拿走了。”
“奶奶说腿疼,让我给她接屎擦屁股。”
“别读了!”
林老太太拐杖咚咚砸地,林父上前抢夺报纸。
姜澄见状,直接来了个天女散花。
漫天飞舞的报纸,被街坊四邻接住,迫不及待的看起来。
哎呀!这一手鸡爪子字儿!
“大家看看吧!”
“这就是我的生活!”
姜澄驼下的后背第一次挺直,站在林家人的对面。
她满眼苦涩。
“这是我写的日记,没钱买纸,就用木炭写在废报纸上。”
“我不识字,就看着字典一个一个认,写的丑。”
“原本想着学会了字,好能写信,可终究是没用上。”
姜澄低头。
太不容易了!
终于给识字安了个光明正大的理由。
一旁的林城远心里突然难受了一瞬间。
她是为了给他写信才认的字吧?
她竟这么喜欢他?
林城远看向姜澄,可姜澄正在沉浸式表演,哪有功夫搭理他。
“三年,我敢说我姜澄不欠你们林家一分一毫。”
姜澄瘦弱的背影,脆弱中带着坚强。
奶奶的,她为了写这些日记,这一个月手腕子都要断了!
早知道剧情的她,怎么可能没有准备。
“天啊!这不是老地主家的做风!”
“还真把姜澄当他们家下人了。”
“没想到看起来人模人样的,暗地里干这事。”
林家人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林城远刚刚对姜澄升起的一分心疼,眨眼间化成怒气。
“姜澄,够了!”
姜澄看向林城远。
“林城远,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没身份的你不配犬吠!”
“还有你们林家,口口声声说不舍得我,为了我好,可你们贪了我的赔偿金不说,还要污蔑我!”
“虚伪的你们不过是怕失去一个干活的人,这天底下的算盘,都在你们林家扎堆了。”
“我姜澄就是在外面要饭饿死,都不会留在林家!”
姜澄第一次疾言厉色,对着林母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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