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和刘钊坐在他公司楼下的一间咖啡馆里。他买来三明治和咖啡请我吃。
我看着他端着餐盘向我走来,他坐下后,朝我笑了笑说:“司老师,我怎么感觉就几个月没见,你好像变漂亮了?”
我有些惊讶,但表现在脸上的却是微笑,因为这不像是刘钊这样的理工男会说出来的话,我甚至想象不到他的词典里还有吹捧女生的句子。
我笑着埋汰了一句:“我也发现怎么才几个月没见,你就变得油嘴滑舌了?”
刘钊不好意思地扶了一下黑框眼镜,他进了网络公司,这衣着风格也跟上公司文化了,格子衬衣加卡其色休闲裤,脖子里还挂着工牌,上面印着星瀚网络数码科技公司 用户体验部 刘钊。
刘钊说:“其实我是进了现在的公司才学会开玩笑的。我们是网络公司嘛,规模不大,扁平化管理,平时工作氛围挺活泼的。我刚进去的时候还不习惯呢,大家都误会我是那种很内向的人,其实只是老师当久了,身上自然散发出一种严肃的气质。”
说罢,他不经意地笑了笑。
我点点头,深以为然。黄子文和李驰都说过我,一开口说话就像是要教育人,我最近也在生活中努力改变呢。
毕竟谁会喜欢那种爹味儿十足的人呢。
寒暄了几句之后,我便切入了主题:“刘钊,你找我来是问田甜什么事儿呢?”
刘钊脸上表情有些尴尬,也有些犹豫,随后他试探着问:“司葭,你是不是和田甜挺要好的?”
我点点头,啃了一口火腿三明治,发现这现做的三明治里的火腿确实颜色要深一些,口感自然也要好的多,这么大一个我恐怕得努力吃才能吃得完,里头还夹着厚厚的芝士片。
我和刘钊都在咀嚼着食物,他不知是不着急,还是在斟酌着措词。
等他完全咽下嘴巴里的食物后,整个人就像是下定决心似的对我说:“司老师,田老师是不是遇上什么麻烦了?”
我敏锐地注意到,这瞬息之间,他刚开始还亲切地直呼我其名,这会儿又像是恭敬地给我和田甜按上了老师称呼,这身份代表了他此刻是打心眼里尊敬我们的,正因如此,后面的对话才出乎意料。
我思忖着他怎么会感觉到田甜最近遇到了麻烦的,但我还是在喝了一口冰咖啡之后,如实告诉了刘钊:“田甜最近是出了点事儿,她白天在工作室当老师,晚上去酒吧兼职,可能是那种美式酒吧制服都比较暴露吧,被人拍了照片晒在网上,还被学生家长知道了,就把她给举报了。老魏就把她给开了。她现在也挺懊恼的。”
“现在?”刘钊敏锐地拧了拧眉,“你最近和她联系过?”
“嗯,就前几天,在手机微信上聊过。”
“聊什么?”
“就随便聊聊近况这样。”我抬头看到刘钊的脸色有些阴晴不定。
他沉默了一瞬后说:“田老师是不是很缺钱啊?所以一天要打两份工?”
我点点头,又把田甜家里老人生病和弟弟上学的事说了一遍,随后说:“她家里确实困难,她也挺倒霉的。”
刘钊低语了一句:“她缺钱是因为老人生病和弟弟上学,她跟我说的时候不是这样说的。”
我一听便感觉电流通过全身似的,睁大眼睛问:“她问你借了多少钱?”
“十万。”刘钊说。
“多少?”
“十万。”他又重复了一遍。
我感觉更加炸裂了,忍不住惊呼了一声:“你怎么借她这么多呀?”
老实的刘钊又扶了扶黑框眼镜,说:“她说要在上海买套单身公寓,还差十万,我就借给她了。我想她在机构工作的话,十万也就是一年的工资,她也不至于还不起我,更何况,那时候我还知道她在老魏新组建的工作室里。她给我打过电话邀请我去。”
这事儿我听田甜说过,可此刻从刘钊嘴里说出来,却是另一番滋味。
我问刘钊:“这些钱是你什么时候借她的?”
“半个月前吧,那时候我们在外面见了一面。她挺诚恳的,一开始还提起老魏很想叫我去,还说工作室的待遇比原来的机构好。可是我又婉拒了。随后她提到自己现在收入高了,能买得起房了,就是还缺了一点首付,想问我借。”刘钊的眉头越锁越深,随着讲述,他大概也意识到了什么。
我一时语塞,心里却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如果是半个月前借给刘钊的,那时候田甜应该已经被老魏给开除了。
思忖片刻后,我选择了坦白:“刘钊,田甜也问我借过钱。”
刘钊脸色大变,像被当头棒喝似的。不,确切地说,那表情更像是一种心中预感的坐实。
他半张着嘴,脸颊抽搐了一下,反问道:“她也问你借过钱?”
我语气急促地说:“是的,她说要给弟弟垫付学费,找我应个急。”
“借了多少?”
“一万五。”我甚至因为损失金额没有刘钊多而感到脸红起来。这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欠钱不还还玩失踪的人,是我的朋友田甜?!
话说到这个份上,我们彼此心里都对这个事情有了判断,就算再愿意相信田甜的人品,可她毕竟对咱来说也只是个陌生人,是茫茫大都市里,萍水相逢走过一段路的陌生人而已。
何况,我们甚至不是来自同一个城市。
我不知道刘钊是哪里人,可听他说话的口音应该也不是上海的。
“刘钊,我真不知道田甜的家里住在哪儿。”我有些委屈地辩解,低下头我略略想了一会儿说,“前几天她还打电话联系过我。如果她只是把我们拉黑的话,我们要不要用个陌生号码打过去试试?”
刘钊点点头,带我上他们的公司里,他走到前台,拿起座机拨了一个过去,我贴在听筒上,那边传来的还是“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关机了。”刘钊面色沉重的挂断电话,对我说,“要不,报警吧?”
我想了想说:“你借她钱的时候留了凭证吗?”
“我支付宝转她的,这个应该可以算凭证吧?”
“你呢?有转账凭证吗?”
“微信。”
我们对视了一眼,随后,我和刘钊一起去了附近的派出所报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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