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这栗子这么多呢”,赵家忠看着面前褐色的栗子,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青莹:“可不是,太多了,得赶紧捡回家去,要不然都得烂掉,还有的被虫子吃空了,注意下捡栗子的时候别把有虫眼的带进来,要不然回家保存不好容易被虫子吃了”。
其他人听了点点头,都在慢慢的剥开刺球将栗子捡了出来。
眼看要到正午了,青莹让青志挖了个洞,收拾收拾周围的杂草,她去打了几只野鸡回来。
将野鸡收拾好丢进火坑里,不一会儿香喷喷的野鸡就烤好了,就着芊娘做的辣酱吃的都挺满足。
吃饱喝足后大家又继续捡起栗子,看他们收获不少,带了八个筐都差不多装满了。
赵家忠看着树上还有挺多的栗子叹了口气道:“明日再来一趟,这么多栗子不捡太浪费了”。
青莹等人听了也点点头表示赞同,下午几人背着满满的筐往山下走去。
回去的路上遇到了黄婆子,就看黄婆子满脸喜色的走了过去,碰到他们还白了他们一眼。
青莹看着黄婆子不知道牙怎么怪痒痒的呢,她询问道:“娘,这黄婆子干什么呢,看着还挺高兴的”。
“她啊,能干什么,她家老二把媳妇休了,这不可高兴了”,芊娘就看不上黄婆子这样的,只要不喜欢哪个儿媳妇就死劲蹉跎,真是让人厌恶。
芊娘继续说道:“那黄兴弟是个可怜人,在家中爹不疼娘不爱的,黄婆子跟她还沾点亲戚关系,黄兴弟嫁过来还一度以为能过上好日子,没想到这日子过得还不如娘家呢”。
青莹为这个叫黄兴弟的女子感到悲哀,听名字也是为弟弟做贡献的,兴弟,兴弟,这个时代女子真的不如男吗?
青莹:“娘,那她去哪了”?
芊娘一瞬间没有反应过来疑惑道:“嗯?谁啊”?
看着青莹眼中地担忧她才明白过来回答道:“黄兴弟啊,被休了,也不能回家了,带着女儿在以前老郭家羊圈住着,那羊圈还能遮风避雨,所以在那里住呢”。
“什么,黄婆子跟她儿子心这么狠,亲孙女亲闺女都不要了”,青莹吃惊的问道。
赵家忠在旁边搭话:“这事我倒是知道一些,听说跟她二儿子好的那个女子有了,黄婆子找人看了是个小子”。
青莹背着箩筐抬头看看天,她好想仰头大叫:“万恶的重男轻女思想啊”,但是她不敢,这要是喊了出来,被有心之人听到了又是一个战场啊。
回到家中,青莹看着满筐地栗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又闻了闻身上汗味,有些嫌弃。
青月看到眼中,连忙上前道:“姐姐,洗澡水我都烧好了,你要洗澡的话现在可以用水哦”。
青莹满脸喜色,双手摸了摸青月的脸颊亲昵道:“哎呀呀,小月月你怎么这么棒呀,我的妹妹就是我肚子里的蛔虫,这都能帮我想的到呢”,说完从筐里拿出了叶子包的东西掏了出来,慢慢打开道:“看这是我在山上烤的野鸡肉,可好吃了,拿过去吃吧”。
青月高兴的接过看着一旁的流着口水的鸿武问道:“姐姐,鸿武可以吃吗”?
青莹看了看长了牙齿的鸿武点点头:“可以,不过吃小点肉,给他少吃点尝尝味道就好”。
青月一听高兴的牵着鸿武到一边去了,一大一小你一口我一口的吃着。
青莹将洗澡水倒进了浴桶里放在自己房间里,门一插,脱下衣服开始洗澡了,这个浴桶还是赵家忠做的呢,虽不比外面卖的好看,但挺实用的。
青莹洗了头发洗了澡,就将浴桶双手一抬轻轻松松的抬进了院子里,将水倒掉了。
坐在院中吃野鸡肉的青月已经见怪不怪了,小鸿武倒是挺捧场,边拍手边说好。
青莹收拾完将自己衣服装在盆里,就要起身去河边洗衣服。
青月把野鸡肉放下跑上去道:“姐姐,你这么累了,要不然我去洗衣服吧”。
青莹摸了摸她头道:“看你小手也不大,这衣服没有夏天的薄了,洗起来费劲麻烦,我去就好了,乖乖的去吃野鸡吧”。
青月嗯了一声看着青莹往外走去,等她回过头就看小鸿武捧着比脸大的鸡身子开始啃着,她吓了一跳,连忙夺了下去。
小鸿武看着被姨姨抢走的肉,瘪扁嘴想哭,就看到有肉送进自己的嘴里,他咂咂嘴回味着肉的味道。
青莹在河边清洗着自己的衣物,这时旁边来了一个人,她抬头看去正是被休了黄兴弟,此时的她很瘦很瘦,她身后的女儿也很瘦,又瘦又黑。
黄兴弟看到青莹微笑点头算是打招呼,青莹但是高看她一眼,怎么没想到这黄兴弟这么快从悲伤中走了出来。
黄兴弟洗着破破烂烂的衣服,看着衣服上的补丁她有些不好意思,因为她看到青莹的衣服一个补丁也没有。
俩人默不作声洗着衣服,黄兴弟身后的女儿低头看着河水,也不知在看什么。
忽然儿童的稚嫩声响起:“娘,鱼,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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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兴弟顺着女儿指的方向看去,就看到一条鱼在水中游的缓慢,黄兴弟眼中闪着喜色,她连忙就想下去。
这可把青莹吓坏了拦住她:“哎哎哎,你别下去啊,你会游泳吗”?
“什么,什么游泳”,黄兴弟有些害羞有些茫然问道。
青莹无语了,这人不会游泳这下去了不得淹死啦,她继续说道:“你别看这鱼在水里游的慢,但你下去它一下子溜没影了,而且这水多深也不知道,淹死了怎么办”。
黄兴弟手足无措道:“我,我不知道,我就是,就是太着急了,我,我”。
黄兴弟的闺女哇的一声哭了:“鱼,鱼,草,草难吃”。
听懂这丫头的意思了,原来这些日子黄兴弟就带女儿吃野菜,怪不得这娃这么瘦。
青莹有些心有不忍,询问道:“娃儿几岁了”?
黄兴弟搓了搓手小声道:“六,六岁了”。
青莹看着瘦瘦小小的娃叹了口气,这孩子挺苦,六岁了看着跟三岁似的,而且话都说不利索,她家小鸿武都比她说的好。
算了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她在脚边捡起几颗石子,对着黄兴弟道:“小嫂子,你去挖些虫子或者蚯蚓来”。
黄兴弟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但什么也没问连忙去挖虫子去了,幸亏河边湿度够,蚯蚓有不少,青莹拿石头杂碎,散落在在河中。
这种做法俗称打窝,丢了七八次蚯蚓,就看有几条鱼显露出来。
青莹拿着石子呼吸都放慢了,小心翼翼瞄准鱼,然后使出全身力气丢出石子,没想到真被打中了,那鱼翻了肚皮飘在水中。
黄兴弟带着羡慕之色看着青莹,觉得她好厉害啊。
青莹拿起树枝将鱼钩到河边,伸手捞出放在岸上。
又继续诱鱼,打鱼,整整打了三条鱼,有条大的三斤重,有中等的一斤多快两斤重了。
青莹将大鱼拿走,将其他两条鱼给了黄兴弟:“小嫂子,其实这样也挺好的,自己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强,这年代你要有吃的才有福气,那黄婆子一家又要伺候还要天天被打骂,还吃不饱,有什么好处,这两条鱼就当送你自由的恭贺之喜,你别嫌弃”。
看着面前的两条鱼,她眼眶通红不可思议道:“给,给我的”。
青莹点点头,示意她拿着,然后说道:“家里可有针,将针整弯,用线划在树枝上,弯曲枕头挂上蚯蚓,要挂紧了,运气好的还可以钓住鱼呢”。
黄兴弟从来没想过有人对她这么好,又给她打鱼,还教她方法,她连忙点头:“有的,有的”。
青莹拿起盆,又拿起鱼说道:“嗯,你可以试一试,但最好别让别人看见,要不然有人搞破坏”。
这个有人搞破坏就不言而喻了,肯定是黄婆子一家了,就算她被休了,但就是见不得她好,偶尔找些麻烦过来。
青莹又继续嘱咐道:“村长是我们村的一村之长,有事找他,他人好会帮助你的,哦对了,明日我上山,你要去吗”?
黄兴弟还没从两条鱼喜悦中走出来,又听青莹说了这么多还没消化,就听青莹邀请她明日上山。
其实她之前不是没想过上山,但怕自己出了危险自己女儿就真的可能活不下去了,一听青莹能带她上山,她焦急的答应:“我去,我能去吗”?
说到最后她有些不确定,青莹点点头:“明日卯时在我家门口集合”,说完她拿着盆和鱼就走了。
黄兴弟激动的看着离去的背影,心中十分感激,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看着瘦小的女儿低声道:“丫丫,我们遇到好人了,这是那个姨姨给的,今天丫丫有鱼吃了”。
丫丫抬头眼中亮亮的看着自家娘亲又看了看鱼高兴的扬起笑容,拍着手:“有鱼吃,娘吃”。
黄兴弟爱怜的摸了摸她的头,拿好东西牵着丫丫往回走。
要不是之前结识了郭大姐,郭大姐看她可怜,免费将那羊圈给她住,说是羊圈,也就是石头起的房子,因为这是当年郭大哥看羊睡觉的地方。
又能遮风又能避雨,她有地方住不错了,再说了被休弃的女人去谁家都不好。
她啊是有多幸运能遇到这样的好人,郭大姐这样,赵青莹也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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