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以来,青莹一直在苦思冥想,究竟该寻个怎样合适的托词去那边关见林武才好。
然而就在她为此事绞尽脑汁之际,一个绝佳的契机的好时机到了。
“什么?竟然又要开始征兵啦!这前阵子不才刚完成一轮征兵嘛,怎的这么快就又来一次啊?”听闻这个消息后,村民们皆是满脸的难以置信,纷纷交头接耳起来。
只见村长无奈地叹息一声,缓缓解释道:“此次征兵并非强制要求,诸位若是不愿应征入伍,倒是可以花费些银子来免去这个名额。”
“哎呀,这岂不是变着法儿向咱们老百姓收钱嘛!”人群中的赵有钱忍不住小声嘟囔着,脸上满是愤愤不平之色。
村长闻声瞥了他一眼,随即便提高音量对众人说道:“因此,大伙都好生思量一番吧,到底是选择去当兵服役,还是拿出十两白花花的银子来消弭掉这个名额。”
那些家境殷实、较为过得去的人家自然是极不情愿让自家人去当兵吃苦受累的,故而大多会毫不犹豫地掏出银子以求免除兵役。
而对于那些家境不算宽裕的人们来说,则别无他法,只能硬着头皮应下此事前往军中效力。
但其中亦不乏一些人,他们虽手头拮据,却仍想尽办法四处筹措银两,只为能摆脱当兵之苦。
一时之间,整个村子里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征兵之事变得喧闹异常,人人心中皆各有所思,各有所虑。
第二日
几个身材魁梧、身着公服的衙役迈着大步走了过来。
他们手中拿着一沓厚厚的征兵名单,每一页都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名字和相关信息。这些衙役面容严肃,目光锐利。
当他们走到青莹家门口时,停下了脚步。
其中为首的那个名叫赵刚的衙役抬起头来,看向站在门口的青莹。只见青莹身穿一袭淡蓝色的衣裙,就那样笑眯眯的看着他们。
青莹看到赵刚等人到来,她径直走上前去,对着赵刚说道:“赵衙头,我家要出一个人去当兵。”
赵刚听后不禁有些诧异,他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女子,心中暗自思忖道:这赵青莹家中看上去并不穷酸,她家院子里还有一座二层小楼呢,怎么会想到去当兵呢?而且一般都是男子应征入伍,很少有女子主动提出这样的要求。
于是,赵刚满脸狐疑地问道:“姑娘,你这是为何呀?”
青莹微微抿了抿嘴唇,深吸一口气后回答道:“本朝可有规定禁止女子当兵么?”
赵刚闻言先是一愣,随后摇了摇头说道:“倒是未曾有此禁令。本朝确实也有一些女子从军,不过数量稀少,且大多身怀武艺。不知姑娘你可会些什么功夫?”
青莹扬起下巴,自信满满地回答道:“我会的可多着呢!您尽管放心便是。既然朝廷允许女子当兵,那我自然也想去试一试。还请赵衙头将我的名字登记在册即可。另外,此事还望您能替我保守秘密,万不可让村里其他人知晓。否则一旦传到我爹娘耳中,只怕家中就要闹翻了天啦!”
赵刚见青莹如此坚决地下定决心,心中虽有几分疑虑,但终究还是没有多说什么。
毕竟与她不过仅有数面之缘而已,尚未熟稔到可以随意插手他人之事的地步。
更何况上头交代下来的任务才是重中之重,只要能顺利完成就已足够。
青莹眼看着赵刚将相关信息一一记录在册,一颗悬着的心这才稍稍落定。
她望向赵刚,轻声说道:“赵衙头,此次我前去当兵之后,家中仍会继续留在城中经营那家卤肉铺子。您想必也是知晓其位置所在的,若是得空之时,还烦请您多加照拂一二。”
说起青莹家的卤肉,那可真是一绝!味道鲜美、口感醇厚,就连赵衙头这样挑剔的食客也常常会光顾。
因此,当听到青莹的这番请求时,他毫不犹豫地点点头应道:“放心便是,若有空余时间,定会过去关照一番。”
待到赵刚领着众人准备转身离去之际,青莹突然又在身后大声喊道:“赵衙头,我之前所言不虚,我那位钱姐姐当真至今仍是独身一人呢!”
这突如其来的一嗓子,险些令赵刚迈出的脚步一个踉跄,差点就把自己给绊倒在地。
他稳住身形后,定了定神,并未回头,只是略微加快步伐匆匆离开了此地,朝着下一户人家走去,继续执行征兵的工作。
三日之后,便是第二次征兵大队一同出发的日子。
然而,与上一次相比,此次征兵的人数明显要少上许多。
所有应征者的具体行程和时间均已安排妥当,只待他们自行前往指定的集合地点即可。
这几天青莹在家里赖着芊娘,抱着鸿武,带着家里人还去城里一起游玩,大家都很高兴。
在临行前的一天,青莹终于鼓起勇气将她即将参军的惊人消息告诉了家里人。
当听到这个消息时,赵家忠满脸惊愕地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喊道:“什么?你说你参军了!”他的声音在安静的屋子里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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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青莹则静静地站在那里,低着头默不作声。
然而,她那坚定的眼神和紧绷的嘴唇却透露出这个决定的真实性。
芊娘最先反应过来,她惊恐地捂住嘴巴,泪水瞬间夺眶而出。
她一边哭泣着,一边伸出颤抖的手不停地拍打着青莹的后背,哽咽着说道:“你这个死孩子,这么大的事情居然什么都不说就擅自去参军了,你这简直是要了你娘我的命啊!”
赵家忠猛地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愤怒地吼道:“不行,绝对不行!我现在就去交银子,无论如何也要把你的名额给去掉!”说着,他便大步向门口走去。
就在这时,青莹急忙出声制止道:“爹,您别去了,就算去了也没有用的。名单已经上报上去了,如果我现在反悔不去,那就会被当作逃军处置的,搞不好可是要掉脑袋的大罪啊!”
一时间,整个屋子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只有芊娘低低的抽泣声和偶尔传来的几声重重的叹息。
高翠莲站在一旁,默默地注视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她望着侄女青莹,心中既有对她勇敢行为的崇拜之情,又不禁为她感到伤脑筋。说实话,小时候的高翠莲也曾想过能够参军,但由于自身条件所限,最终只能放弃了这个念头。
如今看到侄女如此果敢地瞒着家人报名参军,她既佩服青莹的胆识和气魄,同时这也是让家里人担忧之事啊。
鸿武已经长大了,如今也开始在学堂求学了。
别看他年纪尚小,是整个学堂里岁数最小的学生,但他学习起来却格外刻苦用功,所掌握的知识也是最快最牢记的。
此刻,鸿武强忍着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缓缓地移步到青莹身前,用略带颤抖的嗓音说道:“娘,您就安心地去吧!孩儿心里明白,您此番出行定是为了寻找爹爹。您放心好了,家中有我呢!我会尽心尽力地照顾好姥姥、姥爷以及太奶奶,绝不会让您有丝毫牵挂。”
青莹凝视着眼前这个只到自己腰间的孩子,听着他那懂事的话,眼眶不禁湿润了起来。
她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酸楚,猛地张开双臂紧紧拥抱着鸿武,泣不成声地道:“对不起啊,我的鸿武!都是娘亲不好,这么久以来娘照顾你总是欠缺的很,现在又要远离你,实在是对不住你呀……”
鸿武感受到母亲温暖的怀抱,同样用力地回抱住青莹,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一般,声音略微带着一丝呜咽回应道:“娘,您可千万别这么说!在我心中,您就是这世上最好、最称职的娘亲!谁要是敢说您半句不是,我第一个不答应!”
芊娘默默地擦拭掉眼角的泪水,深吸一口气后,缓缓地站起身来,步履沉重地朝着门外走去。
看到这一幕,高翠莲心中一紧,赶忙快步跟上前去,关切地说道:“大嫂,你......”然而,她的话语尚未完全说出口,便被芊娘打断了。
只见芊娘迅速地用袖口再次擦了擦眼泪,强挤出一丝干涩的笑容,轻声说道:“没事的,我只是想到青莹此去路途遥远,想要给她准备些干粮在路上充饥罢了。那孩子饭量向来大得很,我担心她会饿着肚子。”说着,她微微低下头,似乎不想让高翠莲看到自己眼中再度泛起的泪花。
高翠莲听到这番话,不禁轻叹了一声,语气坚定地道:“行,大嫂,那我也来帮着你一起做吧,咱们多做一些,路上青莹也能吃的好一点。”
妯娌二人此刻正于厨房内忙碌不停。只见钱娇娇动作利落地帮着青莹整理起行李来。
她先是从柜子里取出一叠厚厚的月事带和几件颜色深且耐脏的棉衣,一边细心地摆放进包裹里,一边轻声说道:“青莹啊,我可听说那地方到了晚上特别冷呢!所以你得多带上些衣服,好让自己能暖和点儿。这些月事带我这几日赶着做出来的,保证干干净净的。另外呀,我还专门跑到城里去,给你购置了好些上好的伤药以及一些解毒丸,你可得全都收好了哟!哦,对啦,之前你不是给过我一块铁鳄皮嘛,我用它给你做了一件防护衣,可以穿在最里面。别担心,我已经精心处理过了,穿上身肯定舒舒服服的。”
青莹站在一旁,静静地听着钱娇娇滔滔不绝地说着,收拾这一大堆东西,一时间有些应接不暇,不过,她心中却是满满的感动与温暖。
终于,待钱娇娇稍作停歇时,青莹连忙伸手拉住她,眼中闪烁着感激之情,真诚地道谢:“谢谢娇姐儿,你真是太好了!有你这样贴心的姐姐照顾着,我真觉得无比幸福。”
听到青莹这番话,钱娇娇脸上顿时绽放出欣慰的笑容。她上前一步,紧紧地拥抱着青莹,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柔声叮嘱道:“青莹,出门在外一定要多加小心呐!虽说我知晓你聪慧过人又身手不凡,但毕竟咱们终究还是女子家,无论何时何地,都千万莫忘了家中还有亲人在日夜盼望着你平安归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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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莹听完之后,泪水汹涌而出,怎么也抑制不住。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哭声回荡在整个房间里。
而这一整晚,鸿武始终紧紧地拉着着青莹的胳膊入睡。
尽管他的手臂早已因为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而变得麻木不堪,但他却丝毫没有松开手的意思。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了床上。
当青莹缓缓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依旧被鸿武牢牢拉着胳膊。她抬起头,望着那张稚嫩而又让人心疼的脸庞,心中充满了不舍。
与此同时,家里人也纷纷忙碌起来,准备为青莹送行。大家默默地收拾着行李,脸上虽然带着微笑,但眼神中却透露出深深的忧虑和牵挂。
终于到了分别的时候,青莹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出家门。
家人站在门口,向她不停地挥手道别。
青莹强忍着内心深处如潮水般涌来的窒息感,努力挤出那一丝笑容,对着家人们说道:“等我归来之时,必定是满载荣誉与光辉!”说完这句话后,她转过身去,不敢再回头看一眼,生怕自己会忍不住再次落泪。
随着脚步声渐行渐远,青莹踏上了属于她的征程……
鸿武看着娘亲离去的身影,小小的身体止不住的颤抖,等看不到青莹之际,他才敢放声大哭,那哭声让人觉得撕心裂肺。
芊娘抱着鸿武不停地安抚他,就在这时旱旱带着自己的虎崽回来了,它看到鸿武哭的那样伤心,连忙上去拱了拱他。
鸿武平视着与自己一样高的旱旱,扁扁嘴道:“旱旱,娘走了,呜呜呜……”。
旱旱咬着鸿武的衣袖,然后把自己的虎崽子推向鸿武。
鸿武看着那呆萌萌的虎崽子,下意识的把它抱了起来,小脸贴着虎崽子,蹭了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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