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恒被若云一个白眼瞪的,讪讪的笑了,狗腿的道:“云儿,你累不累啊,我给你捏捏肩膀吧!”
“哼,我不累,你就别想了,好好的坐到这儿,咱们好好说说话吧!”若云说道。
“额,好,好,好好的说说话!”楚子恒拉了拉棉被,把他们两个人裹的更紧了,不过他的手却是搂在若云的腰间的,然后两人便低声的说起了悄悄话来。
相爱的两人,即便只是坐在一块儿说说话,都是觉的甜蜜的。
在这么一间简陋的屋子里,两人就这么依偎在一起,就像一对普通的即将成婚的小情侣一样,畅想着他们的未来,畅想着他们的家,这种感觉让若云很心动,多年以后想到这个夜晚,若云的心中都是很温暖的。
两人就这么说着话,然后不知不觉的就躺在这土炕上睡着了。
土炕很大,别说是他们两个了,就是睡四五个人都是没问题的,只是两人只占了中间的一点地方。
第二天一早,若云是在楚子恒的怀里醒来的,虽然昨天晚上的两人只是抱着睡着了,什么都没做,但是早上醒来,若云还是觉的脸上红红的,这可是她两辈子以来,头一次跟男人一起睡一晚啊。
楚子恒则是脸皮厚的,亲亲若云的额头,道:“云儿,以后每天早上你都在我怀中醒来就好了!”
若云脸上更羞了,她急忙转移话题道:“子恒,外面这是怎么了?谁在哭啊?”
楚子恒闻言也皱皱眉头道:“这哭声持续了一会儿了,好像是离着毛大哥家不远的地方!”
他们两个,就是被这哭声给吵醒的,冬天的大早上,不知道是谁家在又哭又闹的。
“我们出去看看吧,不知道是遇到什么难事了!”若云道。
“好,咱们去看看!”楚子恒有些不舍的若云离开他的怀抱,不过想着这才是第一天。以后上京城的路上两人可以天天在一起,便也释然了。
两人简单的收拾一番,就打开门出去了。
一打开门,一股子冷气就吹了进来。让两人不禁精神一震。
抬脚走出去,发现昨天半夜的时候雪已经停了,地上落了一层薄薄的雪沫,等到日头一上来,把地上的雪沫晒成了水。地上就会结成冰了。
两人踏在地上沙沙的,走到毛家门口的时候,门已经开了,他们知道这是毛大壮出门去了,早上的时候两人都感觉到了。
两人走出门口,看着眼前一片银装素裹的情景,楚子恒不禁感叹道:“北边的冬天来的真早啊,此时京城里恐怕还不到下雪的时候呢!”
“是啊,京中即便是下雪,应该也很少能看到这样一副银装素裹的画面。大自然真的好漂亮啊!”若云点点头。
放眼望去,家家户户的屋顶上都是一片雪白,树木上像是戴上了白色的帽子,远处的大山上像是盖上了雪白的棉被,这雪把各处的景物都装饰的圆润没有棱角,雪白晶莹的,煞是可爱。
就是面前的空地上,除了被人踩出来的几条脚印,剩下的地方都是雪白晶莹的,就好像是知味坊做出来的那种奶油蛋糕。让人忍不住想咬上一口。
京城却是看不到这样一幅景色的,京城里人多,大户人家多,即便是下雪了。下人们为了怕滑到了主子,也早就把家里的雪都打扫干净了。
街道上也是的,会有专门的人都清扫了的,所以看不道这样一幅美丽的画面。
两人踏雪而行,循着那哭闹的声音走路去过去,看到正是离着毛大壮家不远处的一家门前。
门前的一块空地上。此时已经聚集了不少的人,若云和楚子恒走过去,发现人群中不少人在哭,不过一般都是一对母女在抱头痛哭,旁边的地上蹲着个汉子,扎着头沉默的不说话。
两人有些奇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这大早上的,这些人会聚在此哭泣啊,看着也不像是有人去世的样子。
他们过去站在一旁,看着这些人的穿着都很破旧,甚至还有不少人没有穿着棉衣,在这大冷天的早上冻的不停的跺脚。
两人放眼扫去,这些人面色都很蜡黄,一副面黄肌瘦的样子,显然是经常吃不饱的感觉。
楚子恒便不由的问旁边站着的一个略显瘦弱的汉子道:“这位大哥,这里这是怎么了?”
那汉子本来关注着那些哭泣的人的动静,此时被楚子恒一问,吓了一跳。
再一打量楚子恒和若云两个通身的气派,满身的富贵,好像是有些被吓住了,连忙摆手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他显然是有些害怕楚子恒和若云,边说边往一旁躲去,一副要离他们远远的样子。
若云和楚子恒两个不由的面面相觑,他们两个什么都没做,不知道为什么会让这个汉子怕成这样的。
他们突然想到了,昨天毛大壮一家见到他们的第一反应都是露出害怕的神情,尤其是成林的反应最为明显了。
他们这才想起来,这些人也许是怕陌生人的!
但是,这本就在他们的村子里,他们干嘛这么怕陌生人啊,犹记得当年他们去江南的时候,经过一些村庄,那里的人都是很热情好客的。
这边的动静,惊动了一些村民,不少人纷纷看了过来,看到楚子恒和若云的时候,也都是露出了跟那瘦弱汉子一样的带着戒备和害怕的眼神。
顿时,楚子恒和若云身边一下子空了出来,人们都不由的跟他们保持了一段距离。
这情形更是让两人一头雾水了,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村里的人,会这么惧生人。
还好,此时毛大壮也在人群中,看到若云和楚子恒连忙走过来,对他们道:“周公子,白姑娘,这么早就起来啦,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毛大哥早,我们听到外面的动静。所以过来看看!”楚子恒道。
“大壮,这两位是?”此时一个年长一些的老人,走过来对毛大壮皱眉道。
“五爷爷,这是昨天晚上在我家留宿的两位贵人。白姑娘医术了得,还治好了我家兰儿的病呢!”毛大壮对着老者道。
这位老者闻言,脸色顿时缓和下来了:“真的是治好了你家那丫头了,你家那丫头可是病的时间不短了啊!”
“是啊,兰儿昨天喝了白姑娘给开的药以后。一直就没犯过病呢!”,毛大壮脸上带着喜色!兰儿的病一好,他们夫妇也可算是好了一大块心病了。
“那老汉也在这里谢过周公子和白姑娘了!”那老者对楚子恒和若云作揖道。
楚子恒和若云连忙还礼,口中说着不客气。
然后楚子恒,又疑问道:“毛五爷,毛大哥,此间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为什么如此多的人在此哭泣?”
两人闻言愣了愣,同时叹了口气,那位毛五爷眼神闪烁。摇摇头道:“两位就别问了,总是我们这些做长辈的没用啊!”然后就摇着头离开了。
而毛大壮,则是有些欲言又止,看了看场中的情景,也是摇摇头,叹了口气道:“两位外面冷,还是回屋里去吧,我让孩子她娘给两位做些吃食来吧!”
楚子恒和若云微愣,更是觉得好奇了,这毛家村的人为什么都这么神秘。对这里发生的事情都绝口不提的。
不过,此时毛大壮请他们回去,就有不想让他们知道的意思,这是人家的村里的事情。人家不想让他们知道,他们也不能硬留在这里,只得点点头同意毛大壮的话。
不过,若云能感觉出楚子恒有些不想离开,他应该是看到这村里的百姓生活的如此贫穷,其实心中早已经有些不开怀了。
毕竟他父皇还算是一位明君。而且这些年一直在减免赋税,现在大楚治下的百姓们不说能丰衣足食吧,也不应该过的如此贫穷啊,所以他看到这情景,心中有些疑问和懊恼。
若云轻轻拍了拍他的胳膊,示意他先回去再说吧。
楚子恒点点头,毛大壮则是松了口气,带着他们刚要往回走,却是听到人群中一阵的骚乱。
楚子恒霍然转头,便看到远处道路上来了一对车马,人们就是看到这队车马起了骚乱的,而那人群中的女孩子们看到这队车马,不仅哭的更凶了。
楚子恒看到这队车马就不走了,死死的盯着那里,他有一种直觉,他可以在这队车马上找到一些他想要的答案。
毛大壮看楚子恒不走了,欲言又止,想要开口,却看若云对他摇摇头,给了他一个不要怕、没事的眼神。
毛大壮突然心中一震,他再看若云和楚子恒这通身气派,一下子想到,也许白姑娘和周公子不是一般人啊,也许这次他们能帮帮他们这些人。
毛大壮正想着的时候,那队车马已经走到了近前停了下来,然后从车上下来一个小丫头,小丫头转身扶下来一个胖乎乎的中年女人。
这个中年女人的出现,立马成了鹤立鸡群一般的存在!
她一身大红锦缎绣花棉袄,头上戴着三根金簪子,手中拿着一块粉红的帕子,脸色白里透红,非常的富态,在一群面黄肌瘦,穿着狼狈的村民面前真的是光彩熠熠的很了。
她从车上下来以后,仿佛是嫌弃这里的味道有些不好闻,拿着帕子在鼻子周围呼扇了几下,然后眼珠子一转,瞪了这周围的村民一眼,才被那小丫头扶着走到人们围着的圈子。
“哎呀,我来看看,这次有什么好货色!”那胖女人说道。
“这次要跟我们花姑姑走的人,还不赶紧到这里站成一排,好让我们花姑姑好好的看看!”那小丫头指这那些正在哭泣的女孩们喊道。
女孩们被她这一喊顿时浑身萧瑟,全都不敢动了。
“怎么,还不愿意呢,这大冷的天我们花姑姑可没什么闲心情跟你们在这里耗时间,后面还有好几个村子呢,要是不愿意,我们可就走了!”那小丫头牙尖嘴利的喝道。
那叫花姑姑的胖女人倒是挺受用的,不由的点点头,下巴抬的十分高,一副目下无尘,转身要走的样子。
“花姑姑留步,且慢,这就好,这就好了!”刚才那位跟若云和楚子恒说话的毛五爷赶紧上前陪着笑脸,然后又对身后的村民使了个眼色。
那些姑娘们这才被家里人推到了这花姑姑的面前,排成了一排,等着她查看。
那花姑姑扶着小丫头,围着这些个姑娘上下打量的转了一圈,时不时的捏捏这个,摸摸那个,那些姑娘们有的已经吓的哭出声来,有一些坚强的还使劲的咬着牙,不过身子也已经发抖了。
转了一圈,那个花姑姑,脸上带了一些嫌弃的神色,说道:“这些货色真是一次不如一次了,不过谁叫我好心呢,每人三两银子我就带走了!”
“三两银子?花姑姑上个月还五两呢,怎么一下子少了二两?”有的女人闻言一下蹿了起来吵闹道,
“吵什么吵,五两银子那是上个月的事了,现在这天寒地冻的,人不好往外运,我还得养着她们过冬,能有三两银子也是我仁慈了!”那花姑姑把眼一瞪厉色道。
“我不卖,我不卖了,我家丽儿不跟你走了!”一个女人窜了起来,上前拉出一个女孩来。
那花姑姑看到这女孩被拉走,脸上闪过一丝不虞的神色,因为这个姑娘是这几个姑娘里面长的最好的,要是经过她好好的调教一番,不管是卖到大户人家当丫头,还是卖到南边的楼子里都能卖上个好价钱的,这可是几十倍的利啊!
“哼,怎么着还等我求你们呢,这一片谁不知道我花姑姑的价钱是最公道的,而且姑娘的去处也都错不了,要是这次不卖,你们家的男人就等着被抓壮丁吧!”那花姑姑虽然对那女孩子挺在意,却根本不表现出来。
而那拉着自己女儿的妇人,听说家里男人要被抓壮丁,脸色顿时惨白,嘴唇哆哆嗦嗦的说不出话来了。
到了这时候,若云和楚子恒怎么能看不出来,这是怎么回事啊!这明显就是村民们在卖女儿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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