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二二回 窦线娘大闹西留庵
金针尼俘获了罗成,那简直得了一件人间至宝啊。您别看她是个淫尼,您别看那老爱祸祸那些小男孩儿。但是,她也知道谁美谁丑啊。如果没有美的,没办法,那只能将就了。真地遇到俊俏的,尤其罗成,那叫“俏罗成”呢。一看,哎——神魂荡漾啊,那就是情欲的感觉、一种恋爱的感觉、一种少女见到自己心仪的少男的那种感觉。金针尼心说话:“如果罗成愿意,我愿意服侍他一辈子!我马上能够把头发留出来,我就跟着他走,我就当他的夫人,以后再也不找其他男子了。”您甭管她这个想法以后怎么样,以后真的跟罗成成了亲,她是不是还会由于情欲对别人男子动心,那就另外说了。但是这个时候,这种心是真的呀。越看罗成越爱,越看芳心越跳啊。
喂了罗成一勺解药之后,就伸手把罗成的上衣给款下来了。没盔甲了,里面就穿着水衣。把水衣解开一看,哎呀……脸就觉得发烧了。怎么那么漂亮的男人呢!这不光是白呀、嫩呢,主要是健壮!这真是小鲜肉啊,不是那白面书生弱不禁风。罗成是一员武将啊,扇面儿身材,八块腹肌。那肌肤都闪着光泽呀,哪个女孩子看了不动心呢?何况是这个淫尼呢?她就像瞅一件艺术品似的一个劲地直咂舌:“啧啧啧……哎呀……”左看右看,拿手慢慢地摸。“哎呀……”欣赏不够啊。在这里看了足足得有十分钟,最后,把罗成看醒了。
怎么看醒了呢?罗成服了她的解药了。虽然那一勺解药不能够完全解罗成身上的金针之毒。解药分内服的和外用的。那外用的也贴上了,但外用的得拔毒三天,内服和外用的加在一起,三日之后方可完全解毒啊。不然的话,只解一天,你要是不解那两天,这毒性还会发作,这就是人家的毒的厉害呀。那么,拔毒膏给罗成贴上了,这内服也给罗成喂上了,现在把罗成性命保住了。也就是说,今天这个毒解得差不离了。但,罗成现在还不是正常人,是比较虚弱的。这就如同喝酒喝大了,醉酒的那一会儿也挺过去了,但这个酒还没有完全解。第二天醒来,头晕脑胀,走路像踩了棉花似的,干什么都使不上劲儿,就那感觉,脑仁嗡嗡直疼啊。
罗成这个时候把眼睛睁开了,借着烛光这么一看,嗯?罗成吃了一惊。再一看,自己上身赤裸,面前盯着自己的一个尼姑正是拿金针打自己的那金针尼盖世英啊!哎——罗成当时就觉得不好啊,就想起身。但是往上这么一撑劲儿,脑袋“嗡”的一声,眼前“啪”的一下子就发黑呀。
“哟——”金针尼拿手一推罗成:“别动!我告诉你了,我这毒得慢慢地来。别动!如果动得太猛了,容易毒发。刚才不告诉你了吗——别跑,别跑。你非得跑,怎么样啊?一下子栽倒在那里了吧?现在我已然给你吃了解药了,也拿拔毒膏给你拔着呢。你呢,在我这里静心调养三日之后,我保管你和平常一模一样。如果现在你运用真气,你想使功夫,我告诉你,只会加速我这毒进入你血脉之中,只会对你有坏处,不会对你有好处!”
“你……你这个淫尼,你想干嘛?”
“哟……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沾衣裸袖,你看看你,连膀子都光了,怎么还问我要干嘛呀?难道说燕山公不懂其中之味吗?啊——也许——我还真就没问燕山公,你现在有没有燕山公夫人呢?”
“啊——呸!”罗成一听,当时脸都红了。您别看罗成活这么大,罗成这么帅,心高气傲啊,一般的女孩子,罗成还看不上眼。所以到现在,罗成连女孩子的手都没碰呢,更别提那男女之事了,罗成还是个处男呢,平常家教甚严,老王爷罗艺也尤其在这个方面对罗成要求特别严——“你别看你是我的儿子、燕王世子,如果让我知道你去青楼妓院、去什么勾栏瓦舍,我打断你的腿!年轻人要戒色呀……”所以,对罗成在这方面教育的特别好。说:“罗成懂不懂?”那哪能不懂呢?听别人说什么的,也略晓其中之事。但是,没有实践过。一看这个尼姑双眼含着秋波一个劲地直盯自己,罗成能不明白吗?当时罗成还真就生了一种恐惧之感,想翻身下床。不过,真的是力不从心呐。但不走又不行啊。“哎——”罗成咬着牙、发着狠想挣扎。淫尼用一只手就按着,罗成挣扎不动啊。
“行了。你现在也清醒了。虽然你想跑,这点劲儿你还没有。但是,我给你服下解药,一会儿功夫,咱们同床共枕,这点力气还是有的。你看,我虽然是尼姑,但我长得不丑吧?咱平心而论,配得上你燕山公!怎么样啊?今天咱俩就在这里共赴良宵啊?”
“呸!”罗成气得,“你这个淫尼呀,我就没见过你这样厚颜无耻之女流啊!你还知道廉耻二字怎么写吗?何况你还是个出家之人。你别往前靠啊!我告诉你,我罗成行得正、走得端,我是一位顶天立地的英雄好汉,焉能和你这样的残花败柳、无耻之辈行苟且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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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金针尼一听,“燕山公!你别自诩自己是英雄好汉!我见得多了。有多少男的在我面前开始也这么装啊,装成正人君子呀。只要是把他的衣服一扒掉。嘿!就露出他的本来面目了!你也一样啊。不信呢?我现在就把你给扒光喽,看你对我动不动心!”
“哎呀……你怎么这么无耻!”
“对了,我就爱这么无耻,我就想这么无耻……”
这金针尼也真是个无耻之辈呀,嘻嘻哈哈就往罗成身上凑啊。
罗成吓得用手按着床板往后蹭,就躲金针尼。
金针尼一下子没扑到罗成上半身,把罗成的裤子给抓住了。“啊——让我给你扒裤子呀?这倒也直接!”就想给罗成扯裤子。
罗成一看,“你再敢!你再敢,我咬舌自尽!”这也真把罗成逼得没法了,这么大个英雄,什么时候说过“我咬舌自尽”的话呀?今天居然把这话给说出来了。
“嘿嘿,咬舌自尽呢?你咬不了。我呢,还心疼呢!你倒是给我咬一个看看呢?”
说着话,金针尼也一点不管罗成,还给往下扯裤子呢——
正这个时候,突然间听到外面有人断喝一声:“呔!你这个无耻的淫尼!真是在这里丢尽了天下女人之脸!招弹!”
就听外面,“砰!”那么一声,也不知道是个什么物件,“噗!”就打破了窗纸,奔着金针尼后脑勺就打过来了。
你别看金针尼一门心思全在罗成身上呢。但是,那是个武林高手啊。眼观六路、耳听八面风啊。等这东西离自己很近了,呀!金针尼也警觉了,“不好!”赶紧地一卜楞脑袋。稍微地躲得慢那么一点儿,后脑勺没打中,打中这个耳垂了,也就是碰了一下,“啪!”当时金针尼左耳垂就给打没了。“啊!哎呀……”金针尼一疼,往旁边一扑,“啪!”就这东西正好钉在金针尼对面的粉墙之上。“啊!”金针尼一捂耳朵,血顺着手指头缝就流出来了。再一看那墙上钉着一枚小小的金丸,又叫金弹子,就是弹弓的那个弹子,但人家这玩意儿是用铁打造的,外面溜了一层金水,所以是金弹子,打在墙上,深深地嵌上去了。这要是真地刚才打在金针尼的后脑勺上,那直接地镶到后脑勺上一枚金丸,弄不巧把后脑勺穿透,就打到脑海里头去了,脑浆子就得打出来了。
“啊!什么人?!”金针尼在床上一个鹞子翻身,这手,“啪!”就把床上那拂尘抓住了。另外一只手也顾不得捂着耳朵了,“啪!”一推窗户,身子又一翻,“嘭!”由打窗户就钻出来了。来到院儿外头,“唰!唰!”把苍蝇刷这么一甩,“什么人?!”金针尼气坏了,用手一摸就知道耳垂儿没了,钻心疼痛啊。流血不流血的那倒在其次。主要问题,这耳垂以后长不出来了,我就成残疾了。我是女的,少一耳垂,这玩意儿太难看了!恨透她了。“什么人?!”
就这个时候,由打在外面的树上,“噌!”跳下来一个女子,从这身形就能看得出来,因为今天晚上大月亮地儿,月光往下一洒,又在院里头,外面还吊着灯笼,能够看得清楚啊。
金针尼一看,就见是一个小姑娘,也就是有个十四五岁,这么一个豆蔻年华刚过的岁数。头戴红布包巾,身披红斗篷,里面扎巾剑袖,短打衣靠,手里拿着一把金弹弓,另外一只手里还捏着一枚金弹子。往脸上看,虽然朦朦胧胧地看不太仔细。但从这轮廓上来看,这小姑娘也是个美人坯子呀,别看年岁没成熟呢,人没长开呢,但是未来要是长开了,那肯定是个大美人儿!身材也没有发育到成人身材,还是个小姑娘,身材比自己稍微地矮那么一截。但是,由打树上这么一跳,声息皆无,就能知道这个小姑娘武艺不同凡响呢。
金针尼现在有点歇斯底里了,拿着苍蝇刷一指:“你是何人?!”
“嗨!我是何人呢?没看吗?我这模样看不出来呢?我是一位女侠客呀!”
这小姑娘还有侠客梦呢,说自己是一位女侠客。
金针尼把银牙一咬:“女侠客?你姓字名谁?!“
“你听着,我姓窦啊,我叫窦线娘,人送外号‘金弓仙子’!”,
“金弓仙子?难怪呀,刚才是你打的金弹子,把我耳垂打伤了,耳垂都打没了!”
“你活该,你活该呀!谁让你没事儿在这里行此苟且之事呢?把人家一个好好的将军抓到这里供你淫乐。哎,你说你都这么大人了,有那么多的丈夫了——我听人说了,你是个人尽可夫的尼姑啊。怎么欲望还如此得不到满足啊?你上辈子是什么托生的呀?难道说上辈子你是个母畜生托生的吗?”
“哎呀!气死我了!”可把金针尼给气坏了。你别看面前是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丫头片子,怎么什么话都说呀,什么话都往外撂啊,不像是这么大的姑娘所说的话呀?“窦线娘,你到底是什么人?因何来我西留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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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说吗?我是一位女侠呀,侠客那就是行走江湖、除暴安良。今天我路见不平要管一管呐。你里面抓住的是不是涿郡那个燕山公罗成呢?我劝你赶紧地把他给放走。否则的话,惹恼了本女侠,我要拆了你这西留庵,烧了你这青楼院呀!”
“啊!”金针尼一听太气人了,“我这是佛门净地,怎么是青楼妓院啊?”
“呸!就你这还是净地呀?我看你这比那勾栏院还肮脏一百倍!”
“你这个小丫头片子……”
俩人在院里这么一吵吵,惊动了西留庵其他那些小尼姑了。她们一听有动静了,这些尼姑都不是善茬呀,各拿兵器都从禅房里出来了。“师傅,师傅怎么了?”“怎么了?”
“来了个丫头片子,坏我好事!给我拿下,乱刃分尸,不留活口!”也甭管这窦线娘从哪儿来的,我就要你的命啊!
“是!”
“唰!唰!唰……”当时就上去四个尼姑抡刀便剁呀。
窦线娘一看:“哈!好吧!想动手?女侠我今天就陪你们!哎——”说着话,一抡掌中这个金弓。这小金弹弓也不是叉巴弹弓,就是打弹子那弓,跟平常射箭的弓差不多少,只不过中间是一个小牛皮袋,把这弹丸扣在牛皮袋中往外打、往外射。那不往外打的时候,拿此当兵器,因为这弓背是铁胎做的。为什么叫金弓呢?外面镀着一层金。其实里面是铁胎。鹿皮拧成的弦,中间是一个牛皮弄那么一个斗。窦线娘拿这金弓就当了武器了,“当当当当……”跟这些尼姑大战一处。
战了没几回,“啪!”一弓背打在一个尼姑头上了。“哎呀!”把这尼姑的脑袋好悬没打开了,顿时鲜血如注啊。尼姑就觉得眼前金灯乱晃,一捂脑袋,“噗通!”一下子就倒地上了。
另外一个尼姑捧刀往前一刺,窦线娘往旁边一闪身,拿这弓,“砰!”一下子就套在这尼姑脖子上了,往怀中一拉。“哎!”“嘎嘎嘎嘎……”那弓是软的呀,一拉中间就成满月了。一松手,“啪!”这金弓一弹过去,就打了这尼姑一满脸花呀。“啊呀!”尼姑一惨叫,“砰!”金弓这么一合,往上这么一弹,窦线娘一伸手,又把金弓攥在了手里,一抬脚,“去你的!”“啪!”把这个尼姑就踹飞了。
然后,“啪!”突然间窦线娘左手一扣金弓,可就在这金弓上扣上了一枚金弹子。猛然一拧身,“柔——啪!”一松左手一个金弹子就打出去了。这边还有尼姑呢,抡刀刚想剁,这一金弹子正好打来,躲闪不及,“噗!”正打在右眼之上。金弹子跟这眼珠差不多大小,比眼珠稍微小那么一点儿。金弹子进去了,把眼珠换出来了,这叫“金珠换肉珠”,这一下给安了个假眼,原来那只眼睛没用了。“啊——”当时给打成“独眼尼”了。
窦线娘又一转身,“啪!”又扣了一弹子,再一松手,又打中了另外一个尼姑的眼睛。这一回打的是左眼啊,“啪!”“啊——”
加上金针尼十来个尼姑呢,这十来个尼姑倒了霉了。就见窦线娘是连连发起金弹弓啊,“啪!啪!啪!啪!啪!啪!啪!啪……”这些尼姑的光头全成目标了,打得是头破血流啊。
但是,再打那金针尼,没打上。怎么?金针尼现在有防备了,一看这个小丫头片子掌中这把金弓太厉害了,金弹子真是百发百中啊。那自己也是打暗器的高手啊,知道躲暗器啊,左躲右闪,几弹子没把自己打中。她也恼了:“好你个丫头片子!”一伸手,“欻!”由打袖口掏出三枚金针,“着!”手一扬,三道金光直奔着窦线娘而去。
窦线娘一看,呦!不好!您别看窦线娘没看见这三枚金针。但是,耳音好啊,都是练暗器的。知道不好,赶紧往旁边一闪。“嗤!嗤!嗤!”这三枚金针正好钉在身后的树上。
这三枚没打上,金针尼又一抖手,“欻!欻!欻……”是六枚。
哎呦!“啪!啪!”窦线娘赶紧就地一侧空翻,把这六枚金针躲过去。
脚刚一落地,“欻——”这一是把呀,也不知道多少金针了,这叫“天女散花”。
窦线娘一看,“嗨!”脚一点地儿,“噌!”往上一纵,一下子纵到树上、枝杈上,借着枝杈的力,“腾!”又这么一翻。“噗噗噗噗……”这几枚金针,有的打树上了,有的打空了,有的掉落地上……
但是,窦线娘躲这几枚金针躲了一身冷汗呐——哎呀!好厉害呀!人家扔金针,我打弹子。我这弹子再快,那毕竟有个扣弹子的时间呢。人家金针只要摸出来,一抖手就打出来了。当然了,弹子有它的长处。怎么?能打远呢。百步之远没问题。金针打不远呢,近了行了,金针能打十步就不错了。
所以,窦线娘一看,干脆,我离你远点儿,我来个金弹对金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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