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沈道珺他们刚准备离开去上班,李禛突然来了。
李禛面色凝重对沈道珺说:“府君大人,请到阴司去主持大局!”
沈道珺疑惑地问:“何事?”
李禛抱拳禀报:“昨日突然涌入大批量的阴兵,无法妥当安置。”
沈道珺对王政和邢东琻说:“今天先别去上班了,去阴司。”
路上,王政大概了解了事情的梗概,他好奇地问:“这些阴灵若是战死的,按道理不会有这么大的怨气,还依附在一把刀上面,这里面看来没那么简单。”
沈道珺仔细想了想说:“确实,事情有点蹊跷,还要细细盘问。”
李禛感慨地说:那为首的是千夫长--杨尽忠说冤深似海,不洗冤不入轮回。
邢东琻突然想到沈道珺以血祭刀的场景他问:“难道说他们是被迫附在战刀上?沈哥难道是你用血祭破了刀的封印,他们灵魄得以入阴司?”
沈道珺点点头说:“确实有这个可能。”
到了阴司,王政和邢东琻分立两侧。案牍之下是排列齐整的阴兵,为首的就是千夫长杨尽忠了。
沈道珺小声道:“阿政查一下,杨尽忠。”
王政查阅了杨尽忠的一生履历,气的发抖。
随着王政大声宣读杨尽忠的生平,千余将士似乎也回到了当年他们抛头颅洒热血的梁国北境:“杨尽忠,男,卒年廿六,生前为梁国北境军千夫长,在北境与敌国对战期间被叛徒出卖,在关键战役中同千余将士一同被设计冤杀。
梁国叛徒姜子玉,用施了邪术的战刀,将千余战士一一斩杀,战刀不光杀了杨尽忠以及千余将士还封印了他们的灵魂,姜子玉听信妖道之言,以上千忠魂祭刀封魂,可以百战百胜,一统九州万方。
可杨尽忠等上千忠魂虽然被妖刀封印,不肯向袍泽挥刀,姜子玉夜夜被噩梦惊醒,营帐里也时常寒光闪闪,姜子玉找来术士将战刀丢进深不见底的天坑,自此之后千余年的时光里沧海桑田,战刀被发现的时候依旧是寒光凛冽,锋刃不减,后辗转流入钟贝贝家里,七道城隍府君沈道珺以血祭剑,终将数千忠魂解救出来。
当年杨尽忠等人还被冠以通敌叛国的污名,累及数千户,被杀的不计其数,充军为奴者更是不下万人,凡有关联皆不得善终,虽是因果循环,可实在惨绝人寰。”
杨尽忠:“我等忠君报国,却落得如此下场,冤深似海,只有斩杀姜子玉,才能平息!”
沈道珺听完王政的讲述也是义愤填膺,他问:“李禛,姜子玉现在何处?”
李禛拿出一本簿子翻了翻说:“姜子玉当年通敌叛国事发,被凌迟处死了,死后在地狱里服刑,现如今还在。”
沈道珺:“带上来。”
没多久李禛把已经被折磨了千余年之久的姜子玉带了出来,他浑身穿着燃烧着火焰的镣铐,每走一步都痛苦不堪。
邢东琻指了指千余阴兵问道:“姜子玉,你可认得他们?”
姜子玉惊惧战栗:“你......你们?”
杨尽忠:“狗贼!我千余将士忠君爱国。你当日诓骗我说山洞里只能通过一个人,穿过山洞就能绕到敌后,却不料是杀害我千余将士的性命!可怜我们那么敬重你,到死都不知道是为什么,你竟然还丧心病狂要统一九州万方,以刀锁灵,害我将士不得超生!你以为你在地狱里受刑就能解我等心头之恨了?就是你死了,下地狱了,我也要把你杀了!让你永远消失!永远没有机会再转生害人!”
杨尽忠说罢死死扼住姜子玉的喉咙,阴兵们所有的怨气都集中到杨尽忠的手中,没多久,姜子玉灰飞烟灭,可杨尽忠和千余将士却依旧无法释怀。
李禛把记录生灵功过罪罚的簿子递给沈道珺,沈道珺看到姜子牙的那一页上面赫然写着:姜子玉于地狱受刑千余年后,被所杀之人亲手诛灭,灰飞烟灭,不复存在。
沈道珺咬了咬牙:柳定雪可真有你的!
邢东琻看着依旧怨气难消的将士说:“当年你们的家人是冤死的,到了阴司都已经得到了妥善的安置,如今他们已经轮回转世,你们也可以放下怨恨,往事不可追,来世可期,杨尽忠,你是千夫长,为了你的将士们也该放下了,带他们走吧。
当今的世道没有战乱了,你看!”邢东琻拿出手机,放着一些街拍视频。
邢东琻说:“现在世界变化很大,没有战争杀戮,没有饿殍遍野,百姓们安居乐业,你们死后梁国国君也为你们正名了,你们不是身负污名的叛徒,而是忠君报国的将士,该放下了,你带着你的将士们去轮回转生,来新世界看一看吧。”
杨尽忠沉思良久说:“......将士们,随我一起......轮回去吧。”
李禛带着杨尽忠等人立在往生河畔,他们秩序井然像活着的时候一样,听从指挥,李禛运了一船又一船最后刚好剩下杨尽忠一人。
杨尽忠:“大人也保重,替我谢过府君大人,阴魂灵魄应该也不能随便杀戮,本想着舍弃我自己,换他们往生,没想到府君大人竟然如此开明。”
李禛:“府君大人一向明察秋毫,断案公允,特别对将军这样的英魂更是善待有加。”
杨尽忠拱手行礼:“多谢大人,杨某告辞了。”
李禛还礼:“杨将军,祝你来生一切顺遂,平安喜乐。”
杨尽忠:“承您吉言。”
李禛送走杨尽忠后回去复命:“府君大人,千余将士已经安顿好,属下先告辞了。”
沈道珺:“嗯,退下吧。”
王政依旧难以从杨尽忠的过往里走出来:“杨将军太惨了,怎么会遇到这样的事情,好在现在天下太平,以后做人没有那么辛苦了。”
邢东琻叹了口气说:“不同时代有不同时代的无奈,若是投个好胎就不辛苦,不然还是要辛苦。”
沈道珺说:“他们都不会过的不好,肯定能投好胎,这是他们应得的。”
王政:“那就好。”
沈道珺:“回去吧,该上班了。”
王政:“啊!?不是!刚才不是在上班吗?今天怎么还去上班啊?不休息一天吗?”
邢东琻摇了摇头说:“说了,每个时代有每个时代的无奈,现在我们该去上班了。”
王政:“这个班是上不了一点!”
沈道珺:“那工钱你还要不要了?”
王政:“我爱上班! 走!快去上班咯!上班使我快乐!上班使我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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