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十八周年庆办的盛大隆重,那位老板在台上讲述着十八年来的风风雨雨,沈道珺和贺左溪要等着他们一起回家也在一旁观看。
看着看着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在那位老板旁边有一个灵魄直勾勾地看着他,听到精彩的地方也跟着鼓掌,甚至有的地方还跟着热泪盈眶。
不光沈道珺和贺左溪注意到了那个灵魄,就连王政和邢东琻也注意到了。
王政:“东哥我感觉这个人就是刚才那个老板说的那位他很惋惜的员工--盛易鑫,你看台上的老板每次提到他的时候盛易鑫都很激动,眼含热泪。”
邢东琻:“看来这位就是那老板口中说的那位英年早逝的员工了。这个老板蛮好的嘛,还把盛易鑫的家里人请来了。那个和盛易鑫长得很像的年轻人估计就是盛易鑫的儿子盛飞鸿了,这名字和盛易鑫不是一个辈份的,又长得像,肯定就是盛易鑫的儿子了。而且你看盛易鑫看着他的时候眼里都是舐犊之情。”
邢东琻:“快,那老板话讲完了,该你上场了。”
王政:“走了,你看沈哥他们在那边,你无聊了就先过去等我。”
邢东琻点点头就去找沈道珺和贺左溪了。
贺左溪:“东哥,你看那个是不是盛易鑫?”
邢东琻:“估计是,沈哥看的出来吧。我们只能看到生人的生卒年月,沈哥可以看到灵魄的吧。”
沈道珺点点头,没说话。
贺左溪:“那要送走吗?”
邢东琻问沈道珺:“他为什么十几年了还没被送走?”
沈道珺:“他生前是个工作狂,死了以后还在拼命的工作,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或者不愿意相信,他总觉得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所以不肯离开。执念深的灵魄,能力可能比一些阴差的能力还要强,几番逃脱后阴差们也很难捉到他,只要不害人,这种灵魄也就随缘了。有些会魂飞魄散,有些会被送走。”
贺左溪:“既然被我们看到了是不是他就该走了,这样长期的滞留在阳间也不好。”
沈道珺:“嗯,待此次晚会结束之后我们便送他走吧。他也是可怜之人,不到三十岁就因为意外去世了,工作很出色,在单位里风生水起,家里也是老婆孩子热炕头。这样的生活戛然而止,任谁都受不了吧,家里父母还在,未尽孝,他有这样的执念也是人之常情。”
王政在台上的声音时不时传来,掌声阵阵,欢声笑语,气氛很好。沈道珺看着台上熠熠发光的王政嘴角微扬,在心里对王政的主持功力暗暗叫好。
邢东琻也看着台上的王政笑道:“看来这次晚会办的很成功,气氛很热烈。”
贺左溪想起自己偶然间看到王政的主持视频,又听了贺泽鸿说的他们能通阴阳,他想把自己的母亲和妹妹送走,机缘巧合之下走进了他们的生活,虽然有时候很惊险,甚至是九死一生,可他一点都不后悔。
贺左溪笑道:“政哥身上有着夏日般蓬勃旺盛灿烂绽放的生命力,他做主持人的时候看起来像是在发光。”
沈道珺:“嗯,可财会他也喜欢,更沉浸其中。”
邢东琻:“这场晚会还要很久才结束,现在他们进入晚宴环节了。这期间有助兴的节目,歌舞表演小品相声杂技什么的。咱们正好边等边看节目,这可是这位甲方老板花钱雇的。咱们也欣赏欣赏,近距离的看这种节目机会还是蛮难的的。”
贺左溪看向舞台上的杂技表演感慨道:“是啊,不过他们真厉害,这么大的花瓶,这平衡能力,太牛了。”
贺左溪话音刚落,那个花瓶碎了。
王政立刻跑到台侧,拿起话筒对台下的观众淡定道:“这是一个惊喜节目,祝所有客人们碎碎平安!”
舞台上的演员感激地看了他一眼,继续表演。
甲方老板演出费付了一半,剩下的一半是演出结束后付,正常来说出现这种重大失误班主不会要剩下的钱,他对台上的演员说:“放心,演出费不会扣的,注意安全。”
他好走到台下,对气急败坏的班主说:“不要苛责演员,演出费不会扣你们的。”
杂技班班主道:“哎呀,谢谢老板,老板发大财。我替孩子谢谢您,他们是亲姐弟,爸妈都生病了,全靠他们的工资了,真是遇到好人了,哎呀谢谢老板。”
甲方老板笑了笑,继续欣赏节目。
班主往台上看了演员一眼,眼里都是笑意。
台下哄笑,有些人议论道:“好一个碎碎平安,这主持人真不错,既缓解了舞台上演员的尴尬,又及时救了场。”
邢东琻却在此时面色凝重,贺左溪看到后不解地问:“东哥?你怎么了?”
邢东琻:“没怎么,就是突然觉得学杂技的,特别是跑江湖的杂技班子挺不容易的。我大概十二岁的时候看到过杂耍班子跑村走镇的卖艺。当时那些孩子看不出来多大,感觉比我还小,踩着刀刃做的梯子,踩着钉子板,还有的用脖子抵住红缨枪的,不知道那些孩子是哪里来的,后来听说有些是父母卖给杂技班子的,其中有一个故事让我很长时间没办法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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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左溪:“什么故事?”
沈道珺也看着邢东琻等着邢东琻讲述那个令他难以释怀的故事。
邢东琻叹了口气道:“说是一个贫困的家庭,孩子多,把老大给了跑江湖的杂技班子。
杂技班子太苦了,练功苦,思乡苦,生病了没有药吃,天冷了没有衣服穿,还经常被班主打。
那个孩子跟着东奔西走的去了很多地方,跑了好几次都被抓了回来,每次都被打个半死,最后他终于找到机会,逃了回家。
家里人不待见他,因为他生病了,他们不愿意拿钱给他看病,虽然那时候家里的条件已经很好了,他们就把那孩子丢在旧房子里。
开始还给些吃食,后来就不给了,只等着他死了,那房间里时不时的传来他哀嚎的声音。渐渐地没有声息了,他死了,死在了自己日思夜想的家乡,死在了父母的身边,可他最终没有回到温暖的怀抱,有热饭菜的家。
死后他被潦草地埋在一处破败的乱葬岗上,那里都是和他一样或夭折,或横死,或自杀的。
后来村里经常听到他半夜里哭嚎的声音,最后一传十十传百,他们都觉得这个扫把星死了也不让村里的人得到安宁,找来了道士做法,把他挖了出来,一把火烧了,传闻中,烧的时候那孩子还在哭嚎。
这个故事是一个人跟我说的家乡的传闻,不清楚真假,但是想到我当时看到的那些上刀梯,踩钉板少年们我就日日夜夜的做噩梦。”
沈道珺:“那少年死后到了阴司,把一桩桩一件件的委屈倾诉完,怨气难消,成了恶鬼,他从阴司逃走后被我捉回阴司,念他一生坎坷,我允他功过罪罚过完重入轮回,他开启了新的一生。那些虐待他,薄待他的人都是因果使然,死后也都得到了惩处,而他如今也在此生过得很好。”
贺左溪:“嗯?不会是那个老板吧?”
沈道珺点点头。
邢东琻松了口气,觉得从前那个很难释怀的故事,在这一刻真正意义上的释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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