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小瑾的状况很不好。
二人的语音通话虽然被强制切断,但是因为温小怂是她的系统,寄宿于她的意识之中,还是能感应到她的意识变化的,而在收回温小怂后,二号才发现此时的温小怂蜷缩得厉害,一改往日的悠闲,也无法自主操作。所以他不得不让自己的系统接入。
杀意,悲观,这些极端的负面情绪在不断堆积,甚至没有临界点,很难想象会上升到什么地步,而这惊人的量让二号都不得不震惊,温小瑾的过去越发值得深思。而且陷入幻境心魇中的人不是救出来就能够走出来的,只能靠他们自己。
身披无数层鲜血的温小瑾终于觉得累了,她舔舐着手上半干的血痕,意犹未尽。她知道自己的意识快要消失了,但是她不在乎,既然杀意被激发出来,就一次发泄个够吧。
温小瑾舔着唇上残留的血迹,自己身上也布满伤口,但是她已经感觉不到了,直到前面再一次出现男人的身影。
“嗯?还可以再来一次啊。”
而现实里,形夭们真正开始举办庆功宴,处刑台上是被绑成蛹茧的温小瑾等八人。虽然损失了三个俘虏,但是换来了八个俘虏,这意味着又能牵制青龙关很长一段时间。
管理员形夭心情大好,对一众属下大赏,就连前线作战的形夭都全部召回了,反正现在这仗是它想打就打,不想打楚朔也没办法勉强它打。心魇的吞噬需要较长时间,而且即便是意识被吞噬身体也不会受太大影响,生理机能都还在,依旧可以作为俘虏使用。
对面的似乎也没有追击的意思,救回三个俘虏后就一直没有动静,看上去已经放弃了。
“楚朔小儿是真怕了吧,连自己老婆都不要了。”管理员形夭大笑着。“不过要回去也没用了,都傻了。”
“那是,我们头英勇神武,哪里是区区人类比得了的。”一名亲卫讨好的给管理员形夭倒酒。
“这楚朔窝囊点也好,以后好控制。”管理员形夭一饮而尽。“若是我能重回那个位置,一定带上你们。”
一丝婴儿啼哭不和谐的掺入形夭的欢宴之中。
“这里怎么会有婴儿的哭声?”另一名亲卫狐疑道。
“你喝醉了吧,怎么可能?我们形夭又不像人类那样需要生产。”有形夭打着酒嗝劝道。“别扫大家兴了,来跳舞。”
形夭的欢宴并没能持续多久,虚空中一阵巨颤,原本白日里高悬的太阳彻底被云层遮挡,虚空被撕碎出一道裂缝。
“是谁在召唤高等级的魔兽?”管理员形夭面色凝重的站起来。
那裂缝里只是踏出一足,普通的形夭便被那威压死死压制无法起身。
“什么东西在装神弄鬼!”管理员形夭把酒碗一摔,本想踏着飞行魔兽去与那裂缝中的来物一较高下,不想还没等坐上去,那来物便再踏出一足,隔空将它踢下形夭举行欢宴的高台,重重砸入地面。
那一日,人类有幸得见黑身九尾,纯粹的破坏欲凶兽。
它信步踏出空间裂缝,一口便将盘踞此处的形夭族群吞噬大半。余下零星的形夭四散而去,只留下处刑台上被绑的八位俘虏。黑身九尾用狐尾为众人解绑,随即温小瑾恢复意识,操纵着它收割剩余的形夭。
“杀了它们。”
温小瑾双目依旧血红,但面色古井无波,只有无尽的淡漠与麻木。身下九尾带着极致的不祥气息,似乎仅以凶兽称呼都无法完整的形容此物的邪性,或称“邪兽”更恰当。
黑身九尾与九尾天狐截然不同。九尾天狐或许还可能因为心情好而赐下治愈的圣光,但是黑身九尾从始至终只有绝对的破坏欲,攻击也只有完全的泯灭。温小瑾被两度激发杀意,被吸引而来的早就不止是九尾天狐了。
但是传闻黑身九尾现世,不论此世如何,都将陷入一场无尽的浩劫之中。
二号乘着九婴,也是看到那肆虐的黑身九尾,而那邪兽之上,是完全陌生的温小瑾。
那女子果断利落,毫不犹豫的指挥着黑身九尾吞吃仓皇逃窜的形夭。明明战场上只剩零星几只,她却依旧沉浸在杀戮的快感中无法自拔。
“你来了啊,不过劝你离远些。”温小瑾回头,一双赤瞳十分渗人。“它说还没吃够,如果形夭不足以让它饱腹的话,你的青龙关可就遭殃了,”
二号突然感到一阵寒冷,那目光扫来如刀剑一般锐利,而且二人距离不下十里,这感知未免太超乎常识了。赤瞳状态下的温小瑾,是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他的,只要他敢妨碍她。
“但是你们听话的话,我可以让它不吃你们。”温小瑾抚摸着黑身九尾的脖子,而后者似乎也是很听她的话。“我知道你更喜欢那个又蠢又懒的温小瑾,不过那个伪装并不能保护自己。”
黑身九尾的杀念很重,当属排名前三的魔兽,就算是二号的九婴也很难有胜算。虽然知道黑身九尾也是因温小瑾而来,只要打晕温小瑾一切都能迎刃而解,但是现在却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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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会妨碍你。”二号让九婴退出一条路。“但是召唤黑身九尾应该很消耗你的精力。”
温小瑾与黑身九尾警惕的看了二号一眼:“你是什么意思?”
二号又退了千米,以表示自己毫无加害他们的想法:“我只是怕你坚持不住罢了。”
“不必操心,我自有分寸。”温小瑾冷冷回答。“不过我暂时不会去青龙关寻找口粮。”
凭着记忆,温小瑾让黑身九尾去了之前去的形夭领地,不过因为管理员形夭把大部分战力都带出去作战了,所以此时领地内剩余的多是后勤人员和少部分战力。
“虽然这点也不太够,但是先忍忍吧。”温小瑾用脸蹭了蹭黑身九尾,而后者也回应了一声轻昵。
将领地内的形夭吞吃完也不过是眨眼间的事,虽然黑身九尾还是没有满足,但是它至少已经不会再觉得饥肠辘辘了,甚至还和温小瑾撒了一会娇。
“你跟来这里做什么?”温小瑾锐利的目光再度拾起。“我已经承诺暂时不会向青龙关出手,你不必跟来监督我。”
二号心里第一次泛起恐惧的感觉,他们距离甚至比之前还要远,但是温小瑾依旧如此敏锐的感知到他的存在。就像是经验丰富的杀手,无时无刻不把警觉提高到最大。但是温小瑾也一直没有对他下手,纵使言语间不乏威胁,实际上还是让黑身九尾一直远离着青龙关。
“我只是来还一些东西。”二号尝试着靠近温小瑾和黑身九尾。“你把这个拉下了,还有它们的。”
温小瑾低头,一串骨珠手链已经被戴到手腕上,还有两枚骨头吊坠。
她刚想开口二号便一记手刀将她打晕,黑身九尾带着不甘消失在这个世界。二号抱住昏迷的温小瑾,而在温小瑾闭上眼之前,他听到了很轻的一句。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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