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着!”
我一把抓住刘天放的腰带,单膀一较劲把他整个人扛在了肩膀上,三步并作两步就下了楼梯。
下了二楼,我才发现,这楼里还不止一个脏东西。
此时二楼已经乱套了,包如龙躲在厕所门口瑟瑟发抖。
“我要~你在我身旁~·~我要· · · · 你为我梳妆 · · · · · ”
沈见山站在窗户门口,对着月光以一种捏着嗓子的调门哼着情歌。
他手里还拿着一把,不知道是哪儿来的梳子给自己那头板寸正打理造型呢,那动作,那神态,简直妖娆啊。
而且看这架势,上身的还是个怀春少女。
粉裙子学姐和那个一直不说话,有些冷冰冰的学姐不见了。
离包如龙不远的地方,萱姐也疯狂了,正骑在运动服学姐的身上死死掐住她的脖子。
运动服学姐一张俏脸憋得通红,眼瞅着就要上不来气了。
我一把丢下了刘天放,一个箭步冲到了萱姐背后,从兜里掏出一面茶碗大小的八卦镜拍在了萱姐背后的虚影上面。
虚影啊的一声,顺着悠长的走廊,直接跑了。
萱姐身子一软,倒在了一边,而运动服学姐也终于喘上了气。
我吩咐刘天放和包如龙看好两人,而后又去解决沈见山身上的东西。
“妖孽!”
我大喊一声,还想故技重施,用八卦镜把脏东西逼走,但出乎我意料的是,沈见山身上的这东西跟那两个完全不是一个重量级的选手。
我八卦镜尚未拍出,只见沈见山猛地转身,朝着我阴恻恻一笑,那神态完全就是个女生。
下一秒沈见山大巴掌对着我就呼了过来。
我低头躲过,风声呼啸之际,山子的大巴掌已经贴着我后脑勺扇了过去。
听风声,这一巴掌要是挨实了,最轻也是个中度脑震荡。
我连着退了几步,想和沈见山拉开距离,好抽出先前掖在后腰上的五雷令牌。
结果我刚站稳身形,沈见山也到了我面前,随后不由分说就掐住了我的脖子。
“靠!”
我一个不慎,让沈见山掐住了脖子,顿时就觉得呼吸困难。
鬼上身的厉害程度,其实由三方面决定。
一是鬼本身的道行。
二是这一地域的阴阳,如果在阴气重的地方,那就很厉害,如果是在阳气重的地方,那就相对会弱一些。
三是被上身的人的身体素质。
好比张芊芊和沈见山,两人的身体素质完全就是天壤之别。
可饶是如此,张芊芊当年被附身之后,我爸妈加上她爸妈,四个人也差点没按住。
沈见山就不用说了,一米八八的个头,比我还高出一寸,浑身肌肉,往那一杵,摩天接地,活像山门前的金刚力士一般。
“给我· · · · · 开!”
我不敢怠慢,双手钳住沈见山腕子,而后丹田发力,大喝一声“开”。
沈见山的手慢慢被我掰开。
该说不说,沈见山这力道几乎就跟液压钳差不多了,也就是我,换一个人这会儿估计已经被掐死了。
双方角力之下,我慢慢按下了沈见山的双手,但自己也累的够呛。
“去你大爷的!”
我飞起一脚,蹬在沈见山胸口,借着反冲的力道,退出数步。
但脚踝和脚底板也被震的生疼。
我单手摸出了五雷令牌,刚要动手,就觉得左侧一股恶风袭来,我下意识的转头,结果却对上了一张让人厌恶的丑脸。
是没提裤子的张洋,此时他直起身子,一双白浊的死鱼眼狠狠盯着我。
我一个恍惚间又被张洋掐住了脖子。
鬼是灵体,属纯阴,如果以单纯的灵体形态攻击我的话,肯定会被我身上的真火灼伤。
而上身之后,鬼魂可以操纵活人肉身攻击我,相当于不跟我产生直接接触,如果是之前那个女人身上的东西,道行不高我还不怕,但遇上真厉害的东西,我这身上的真火可就有点鸡肋了。
但好在张洋本身就很虚,加上身上的东西也不怎么牛逼,所以力道比起沈见山可以说是小巫见大巫。
我瞬间挣脱了张洋的控制后,五雷令牌啪的一下打在了张洋眉心,他体内的黑影被我一下打散。
可沈见山和张洋身上的东西就跟商量好了似的,跟我打起了车轮战,我刚解决了一个,沈见山又冲了上来。
转瞬之间,我被沈见山逼到了墙角,作为他二哥,强硬的手段我肯定不敢用,毕竟这副肉身还是沈见山的,万一打坏了可就麻烦了。
此时沈见山抬脚朝我裆部踢来,我暗道不妙,立马一个旱地拔葱跳到了一边。
“好歹毒的娘们儿!”
这句话是我骂附身在沈见山身上的女鬼的。
撩阴腿可是我的成名绝技。
当年地下室面对周老头的时候,全靠这一招才反败为胜。
现而今风水轮流转,居然让一个女鬼冲我使出来了。
我正准备念诵五雷咒,打女鬼一个魂飞魄散,结果沈见山突然浑身一震,眼神直勾勾看向了我身后,那眼神就跟看见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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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见山身上的东西有几斤几两我心里有数,没有黄符傍身的话,我也得费点力气。
到底是什么东西能让她如此惧怕。
心思一转,我回头望去,只见那个冷冰冰的学姐正从我身后的走廊慢慢走来,其身后还跟着吓得跟只鹌鹑似的粉裙子学姐。
“来~”
学姐轻轻张口,语气轻缓,却又似蕴含着一股别样的魔力,让人无法抗拒。
沈见山如着了魔似的,迈步走去。
与此同时,我还注意到,在沈见山走过去之后,还有三个淡淡的虚影也朝学姐飘了过去。
沈见山和另外三个虚影在学姐面前站成一排。
咚!
它们居然对着学姐跪下了。
这是什么路数!?
我直接愣在了原地,这学姐不知道是什么来头,能让四只厉鬼下跪。
下一秒,只听学姐淡淡说道:“我知道了·· · · · 你们现在可以离开了,那人还在城市里,报仇之后,就走吧。”
报仇?那人?
我听得很是迷惑,好像这个学姐知道这四只厉鬼的往事。
但不等我细想,沈见山身子一歪,直接趴在了地上,其余三只虚影也消失了。
学姐没有和任何人多说话,带着刚刚苏醒的萱姐等人直接离开了。
我和刘天放还有包如龙抬着沈见山下了老楼,在外面花园里凑活了一宿。
至于张洋和他那个小三,包如龙打电话叫了一辆救护车,把二人送到了医院。
后续听说张洋没什么事儿,但是“萎”了,那个女生也和他分手了,并且将张洋不举的消息散播的人尽皆知。
第二天一早,我们四个顶着黑眼圈回了宿舍,刘天放气得够呛,主要是觉得被萱姐等人摆了一道,鸭子没吃上,还惹了一身骚,差点把小命丢了。
就在我们沉浸在被萱姐等人摆了一道的愤懑之中时,一个重磅消息,也在这个城市的街头巷尾悄无声息地传播开去。
就在昨晚,城南一个老小区死了个人。
按说命案这种东西,消息都被严格把控,基本很少有流传出来的。
但这次不一样,因为案发的小区居民很多,所以一传十十传百,消息很快传开了,而且还有细节。
死者三十二岁,男性,而且据说还是我们学校的老学长,目前在一家出版社工作。
最先发现死者的是与其一起合租的室友。
死者被发现时一丝不挂地躺在了床上,两眼看着天花板,死不瞑目,手里还拿着一把斩骨刀,鲜血染红了身下的床单。
而死者的龙根就被抓在自己手里。
据说那个室友当场就吓晕了,半个小时后才哆哆嗦嗦报了警。
由于案件太过离奇,一时之间满城风雨,有人说死者是磕了药,还有人说死者其实是精神病。
但在我们学校里,还有一个消息不胫而走。
消息来源已不可考,但内容却很让人毛骨悚然。
这个消息说,死者叫孟昌,十年前在我们学校念书,和外语系的一个女生谈对象,结果半年之后,女生觉得和孟昌三观不合决定分手。
孟昌哀求无果后,在一个清明的假期,以见女生最后一面为由,将一袋水果交给了女生,期间孟昌说的情深意切,并表示自己想通了,双方好聚好散。
女生信以为真,在之后将水果带回宿舍,与舍友分食。
当晚,四人暴毙,经鉴定,尸体中含有剧毒氰化物。
但那兜子水果却不翼而飞,以至于孟昌是否是凶手没有了直接证据。
之后,校方为了校园环境的稳定,并没有公布具体细节。
一时间,校园里各路消息满天飞,不少小情侣也遭遇了感情危机。
为此,校方决定在本周三,也就是大一新生军训前一天,举办校园安全专项讲座。
讲座由各系自行举办,除了大四学生,其余三个年级全部参加。
会堂里,随着一个中年秃顶系主任拍了拍麦克风,所有人立马安静下来。
至于讲座内容,那无关痛痒,无非就是辟谣加吃定心丸,至于事情真相究竟如何,恐怕已无人完全知晓。
我百无聊赖之际,却猛然看见了几个熟悉的面孔。
是萱姐她们那个四人小团体,就坐在离我们不到十步的地方。
恰好此时,那个冷冰冰的学姐也慢慢扭头和我对视。
萱姐四人,长得各有千秋,这个冷冰冰的学姐更是眼含繁星,面如桃花。
她眼神之中的深远幽邃,让人不自觉地沉陷其中,我也是如此。
恍惚之间,我看见了一个古老幽暗的山洞,山洞里满是五彩斑斓的迷雾,而在彩色的迷雾之后,在洞穴的深处似是一汪幽潭。
幽潭之中,一个庞然大物,将半个身子露出水面,半隐半现在迷雾水波之后,一双幽绿色的眼睛猛然睁开,并死死地盯住我。
我吓了一跳,下意识地从后腰抽出了五雷令牌。
“何方妖孽,报上名来!”
那天,坐满了我们全系三个年级,总计七千余人的会场安静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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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千余双眼睛都看向了我,十五秒之后,不知是谁发出了一声猪叫般的哼笑,紧跟着,雷鸣般的笑声回荡在整个会堂当中,可谓绕梁三日而不绝。
我看见秃顶主任在讲台上气得浑身发抖,就连脑袋上仅剩的三缕细丝也跟着颤抖起来。
“那个学生,滚出去!”
“诶。”
我从前排兄弟的座椅靠背上下来,灰溜溜地出了会堂。
临走之前,我回眸看向冷冰冰的学姐,她嘴角还挂着一丝玩味的笑意。
从那天开始,我成了校园的传奇人物,人送外号“报名哥”。
走在回宿舍的路上,我郁闷地抽着烟,心里不断在想那个冷冰冰的学姐到底是什么来头?
那个山洞,和水潭里的东西又是什么?
当天下午,刘天放三人从外面回来。
“别郁闷了年儿,不就是出丑吗?这老话说得好,穿自己的鞋,走自己的路,让别人笑去吧。”
刘天放显然不会安慰人,他这么一说,我更郁闷了。
“对了年儿,你今天到底咋了?好端端的怎么就发起癔症来了?”
沈见山问道。
山子是老实人,他这么一说,我才把实情吐露出来。
刘天放听后,立马拍着胸脯大包大揽道:“我当是什么事儿,好办,我这就去查,保管给你把那娘们儿的底细查个底朝天,老包跟我一块去。”
说罢,刘天放拉着包如龙出了宿舍。
当晚十点半,二人才返回宿舍。
“年儿,都查清楚了,那姐儿几个的底细哥哥我现在是了如指掌。”
“真的?那女的什么来头?”
我连忙问道。
“那还有假?跟你说,那个冷冰冰的学姐,是苗族姑娘,正儿八经从大山的寨子里考出来的,叫什么来着· · · ·对,阿娜,跟谁都不说话,就和她们宿舍的人玩,成绩还挺好· · · ·· ”
不等刘天放白话完,敲门声响起。
沈见山疑惑道:“谁啊,大晚上的· · · · ”
说话间,门就拉开了,来的居然是那个运动服学姐,大名叫史国强。
第一次听着名字我都愣了,这姑娘怎么取了个这么硬的名字?
不过细细一想,也差不多,国强姐一米七五的个头,英姿飒爽,国强这名字配她倒也合适。
“卧槽!”
山子吓了一跳,连忙捂住身上的关键部位。
“你要槽谁啊?”
“我我我我我· · · · · ·”
沈见山被国强姐一句话问的,声带都不利索了。
国强姐倒是毫不避讳,大大方方拨开了沈见山,一只脚就踏在了我们桌子上。
“弟弟,听我们阿娜说,你们在查我们姐儿四个?”
国强姐扫视着我们四个说道。
“嘿,姐姐,瞧您这话说的,怎么叫查啊,这叫· · 仰慕!对!仰慕!”
刘天放嬉皮笑脸地说道。
“少来这套,江初年。”
国强姐指名道姓叫我。
“嗯?”
我疑惑了一声。
“你就是江初年啊· · · ·阿娜说了,给你带句话。”
“什么话?”
我接茬回应道。
“我的事儿,你少管。”
撂下一句话后,国强姐便走了,临走之前还不忘继续调戏沈见山。
“小伙子肌肉练的不错嘛~”
说着话,国强姐还顺带拍了拍山子高高隆起的胸肌。
山子老脸一红,半个字儿也没说。
国强姐刚出门,就听走廊里好几个血气方刚的男生发了出花容失色的尖叫。
“我靠!”
“我去!”
“姐们儿!这他妈是男寝!”
国强姐泼辣的扯着嗓子道:“都遮个屁啊!没见过女的!?”
等国强姐走了之后,我们几个才松了口气。
刘天放说道:“妈的,老子还挺怵这娘们儿。”
我拍了拍刘天放的肩膀。
“天哥,你这活儿干的不利索啊,留尾巴了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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