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念动会雷神咒,霎时间一阵闷雷声自我身后响起。
轰隆隆几声雷鸣,那几只僵尸便倒地不起,浑身跟被雷劈了似的,散发出阵阵焦臭。
李士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呼呼喘着粗气。
我上前给他检查了一下,幸好没有受伤,不然就麻烦了。
“老李,这咋回事?”
李士禹满脸愁容道:“他姥姥的,那个王八蛋把沐少摄走了!”
“你们这么多条枪,还留不住他?”
“狗娘养的,这王八蛋带着沐少,我们不敢开枪啊,追到这里,这些僵尸一下就冒出来了,你自己看看,人都死光了!”
李士禹顿了一下,说道:“我们正睡觉呢,等发现的时候,他刚把沐少带走,这是他留下的。”
李士禹拿出一张书信,上面写着:“九龙沟见。”
此时李士禹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不住叹息,师父道:“我看那小子不是个短命相,死不了的。”
我还是觉得事情有些可疑,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只能先行回了马帮营地。
刚一回来,阿黑就赶了过来:“马道长,江兄弟,你们可是急死我了,怎么现在才回来?沐老板呢?”
此时马匹基本都找了回来,幸好没有死人,当然,除了沐风的那几个手下。
我把事情原委从头道来,说讲给阿黑还有雪格和孟阳知晓。
三人听完脸色黑的吓人。
良久,阿黑一拍桌子:“这个金宵着实可恶!马道长,江兄弟你们说吧,有什么需要我阿黑帮忙的!?”
我连忙说道:“阿黑叔,其实这次的事情与马帮无关,纯粹是我们个人的恩怨,依我之见,不如您将我们送到九龙沟外围之后,就莫要再跟着了。”
“江兄弟,你这是甚样话!?我阿黑岂是贪生怕死之人,我们马帮接了沐老板的活,就必须连人带货安全送到,休得多言,我意已决,且看那姓金的是不是有三头六臂!”
我还要再劝,孟阳开口道:“江兄弟,这趟货送的成功与否先放在一边,我们铁山马帮行走湘西两百年,还不曾吃过这等亏,折损人马,如若不报此仇,何以面对列祖列宗!”
我不死心,毕竟阿黑等人没有对付过金宵这样的人,如果他们几个再折了进去,那我可就成了罪人了。
但师父却示意我不要再说,他站了起来:“既然如此,那便同路而行,只是如今沐风生死不明,而且对方已经撕破了脸,那我看这货物也不必再送,而且这箱子里的东西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东西,不如打开瞧瞧。”
“这· · · · ”
阿黑看向了李士禹。
李士禹只关心沐风安危,对于这些货物根本不关心:“全听马前辈吩咐!”
阿黑沉吟良久,道 :“小孟,雪格,叫大伙在外面等我!”
“是!”
雪格二人出了帐篷,叫人集合。
片刻之后,大伙都等在了帐篷外面。
阿黑跟我们出了帐篷,叉腰说道:“弟兄们!咱们铁山马帮这次算是阴沟里翻船了!东家让人绑走了,人马也折损了,这是骑在咱们脖子上拉屎!你们说怎么办!?”
“打!”
“打!”
“锅头!你吩咐吧!叫弟兄们怎么办!”
阿黑点点头,吼道:“把货物打开!”
几个伙计立马把七八个大箱子抬来,用撬棍打开盖子。
只见箱子里赫然是大大小小的尸体,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无一例外都是死去很久了,而且尸体上都长满了苔藓一类的东西。
雪格凑到跟前查看了一番,脸色变得不善:“锅头,这是药饵,当年我听阿婆说起过,有些蛊师会用尸体培养一种蛊物,能把人变成不人不鬼,不生不死的怪物。”
马帮众人哪里见过这种东西,当下都有些心里发颤。
阿黑不愧是马帮锅头,深知军心不能动摇,立马吼道:“行此等污糟之事,岂是善类!给老子架火烧了!轻装奔袭,明天傍晚前赶到九龙沟!!”
在马帮,锅头的威严不容冒犯,其余人 虽然惊恐,但只要锅头下令,就是让他们去堵机枪眼,恐怕他们也不会眨眼。
很快营地里架起烈火,将这些箱子里的尸体烧成灰烬。
完事后,阿黑和众人都戴上了银耳环,这意思就是要玩命了。
阿黑精挑细选了了一小部分人随我们带上利刃,骑马赶去九龙沟,其余人则回去马帮总舵报信。
话不多说,我们一路驰骋,除了留出时间让马匹休息,其余时间马不停蹄。
终于在第二天下午五点多的时候赶到了九龙沟外围。
在一座山上阿黑勒住马头,指着下面一条山谷冲我们说道:“这就是九龙沟了!”
我们站在山巅之上,迎着夕阳,只见两山之间确有一条深谷,山高林密,另一头不见有多深,好像直通往太阳落下的位置一样。
我们找了一条近路,牵马下山,一路驰奔,来到了九龙沟内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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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天色已晚,我们不敢贸然朝阴森的深谷内部前进,就找了一处背风的山石后面安营扎寨。
在原始森林里过夜,篝火不能断,一来是取暖,二来也是防备毒虫野兽。
许是最近下过雨,我们扎营的地方树木都湿了,没多少可用,于是阿黑就点了两个精壮汉子带上家伙去附近找些干柴来添火。
我们其余人则在营地等候。
休息之间,有个年纪轻的伙计说道:“我看这九龙沟也没有那么玄乎,还说什么阴兵过道,咱不也平安进来了吗?”
阿黑闻言脸色一变,马鞭子一下扬了起来:“我打你个没遮拦的!”
那伙计见阿黑举起鞭子,连忙吓得捂着脑袋,哂笑道:“当家的勿怪,我就是嘴快。”
阿黑也不是真想打他,只是作势吓吓,见他识趣,也就作罢了。
师父说道:“方才进来之前,咱们登高眺望,我看此地气势雄浑稳重,东西贯通,过风却不藏风,且此地位于两山夹道,山峦如同万刀林立,险之又险,是一个凶恶之地。”
师父话音未落,就听得不远处的林子后面,传出一声惨叫。
在如此深邃阴森的原始丛林当中传来 这样的惨叫,着实瘆人,我们立马抽出兵刃站起身来。
阿黑反应最快,叫几个伙计看守马匹物资,我们其余人则立马赶了过去。
进了林子不远,就是一道山缝前的空地。
先前派出来的两个伙计,一个叫钻林燕,一个叫攀山虎。
此时,攀山虎坐在了山缝前,浑身上下抖的跟鹌鹑似的,地上还有一溜血迹,呈拖拽状,一路延伸至山缝之中。
阿黑一把揪住攀山虎,吼道:“怎么就你一个!?钻林燕呢!?”
攀山虎眼神木讷,空张着嘴巴却已经吓傻了,根本说不出半个字,只是指着那条山缝。
这山缝上窄下宽,一直延伸到山上,好像被雷劈过的树木一般,下面最宽的地方能过三四个人。
里面好像是个拐弯,我们打起手电,却始终看不清内部有什么东西。
阿黑本是个火爆脾气,还没见到正主,就折了一个弟兄,气得火冒三丈,当即抽出短刀就要进去。
我却拦住了他,叫众人不要一发涌进去,只让我,阿黑,雪格,还有李士禹一道进去。
我们几人点上火把,拿着手电,以我和李士禹为先锋,其余人随后进去。
进入山缝之中,气温陡然下降,仿佛里外是两个世界。
我们在山缝中走了十几分钟,地上血迹越来越浅,随着我们越发接近内部,我浑身上下都升起一股恶寒。
正当此时,山缝之中出现了一处拐弯,在我右前方的山缝拐弯之处有一个两块巨石夹成的细缝。
我拿出手电往里面一照,缝隙中一个瘦削高挑的男子背对着我,上身对襟贴身衣,裤子短而肥大,头缠条纹布帕,还戴着一只银耳环,正是一路跟我们走来的马帮伙计钻林燕。
只是他背着我,任凭我如何呼唤也不答话。
我深知有异,左手拿手电,右手把王氏剑抽了出来,小心翼翼接近钻林燕。
我想要用剑去探,但不料剑尖还没碰到钻林燕肩头,在他身后猛然出现了张紫黑紫黑的枯槁怪脸,同时一只佩有臂甲的怪手蹭的一下从钻林燕的腋下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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