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山璟躲闪不及,被她喷了一脸的烟。
他感觉血一下子涌上了脸,连连咳嗽,这回是真真正正地吓得蹦起来了。
他夺路而逃,嗖一下就窜到了自己房间门口。
手忙脚乱地刷了门卡,在门关上之前,他还听到那女人在后面轻笑的声音。
惊魂未定地轻轻关了门,他感觉这里简直是没法儿待了!
不过当他走了几步回到床边,看见庭萱还维持着他出门前的动作睡在那里,不知怎地忙乱的心就安稳下来了。
她拢着他那半边被子抱着,在她那半边被子下微微起伏,依旧是在沉睡。
蹑手蹑脚地掀起了一角被子,他侧身躺了回去。
被子盖不全也没关系,身边有一个热源,不会冷的。
他感觉冰凉的身体渐渐被烘暖,终于困意袭来,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是庭萱先醒的。
她一睁眼就看到一个宽肩,身体的流线型到腰部渐渐收窄,身上仅裹到了一角被子。
她的手搭在人家的腰上,膝盖拱在人家曲起来的腿弯之间,占去了一大部分的床。
她有点不好意思,轻轻地抬起了手,缓缓地收回,又慢慢地往后撤了撤。
太不像话了,把人家都逼到床边儿上了,得亏他瘦,不然那窄窄一条怕是都要躺不下了。
愧疚过后,她又悄悄地坐起身,伸了头去看他的睡颜。
他的头发凌乱,散落在枕头和眉眼间。
高高的鼻子下面是微微翘起的嘴巴,一夜过后依旧很润泽的样子,颜色淡淡的,像是还没醒的花瓣。
她不是没看过他还没睡醒的样子,只是没这么近距离地看过,近到可以看清脸上的绒毛和脖子上皮肤的纹路。
看过之后,她心满意足地收回目光。
美,特别美。
还有刚才手收早了,没来得及品味一下那把细腰的触感。
在她变身为大野狼之前,她把差点出走的理智硬生生给拽了回来。将心比心,自己和人家一张床睡着,人家都没对她唐突,她怎么能在这肖想他呢?罪过,罪过!
她觉得自己真是饿了,各种意义上的。
于是她翻出枕头下的手机,看这里的自助早餐都有什么推荐的。
越看越饿,肚子“咕!”地叫了好大一声,她偷瞧了一眼涂山璟,怕把他吵醒。
还好他没醒,但是她也有点躺不住了,轻轻下地喝了口水,去洗手间把昨天晚上泡在池子里的泳衣拿洗手液搓了搓。
浅红色的印子还在,看来是搓不掉了,不过好在染得均匀,打眼一看并不会看出来是污渍。
她把泳衣拧干,挂在淋浴的开关上。
这时候涂山璟那边有了动静,他下地走了过来,敲了敲卫生间的门,开口问她:“早啊小萱,你在里面吗?”
庭萱应了,怕他是要上厕所,赶紧走了出来。
他见她走出来,迎着晨光一笑。
阳光照到他脸上,因为特别的白,所以他眼下那块青黑就很明显。
庭萱道了声“早”,把卫生间让给他,心里直犯合计:难道……是他认床没睡好?不能够啊,他刚来她家那阵子,第二天也没听他说没睡好哇。再说了,这温泉酒店的大床,比她那出租屋里面的小破沙发舒服多了不是?
这时候涂山璟冲水洗手后出来,她就像弥补似的,递过了一个保温杯:“喝点热水吧。”
涂山璟前半夜没怎么睡好,这时候就感觉嗓子有点儿发干,接过来仰头喝了半瓶。
庭萱看见一缕细流从他的嘴角淌下,顺着微微长出了一点点小胡茬的下巴流到了他白皙的脖子上,又往锁骨那里淌。
就在她呆呆看着他的时候,他收回扬起的下巴,抬手抹了抹嘴,嘴唇晶亮地开口道:“多谢。”
庭萱的目光又游走到了他嘴唇那里,只觉得那里一定软软的……随即她晃了晃脑袋,说道:“那个什么……你饿了吧?咱俩下去吃早餐呀?他家是中西合璧的,刀叉什么的我以前教过你,你还记得怎么用吗?”
涂山璟把杯子放到电视柜上:“记得,左手拿叉,右手拿刀。”
庭萱拿下昨天挂起来的浴服,点点头:“对的。没事儿,用不习惯的话还有筷子勺子的。”
涂山璟接过她给的浴服,点点头:“嗯,放心,我会吃饱的。”
庭萱拿着自己的浴服,底下藏着bra,往洗手间走:“那就行,咱没怎么泡,吃这块得吃回本儿!”
涂山璟见她去洗手间换衣服,自己迅猛猛地把浴服穿在了睡衣外面。
此刻顾不上好看不好看的了,主打一个舒适实用。庭萱给他挑的大衣颜色浅,衣服又宽松,他怕去吃饭的地方不小心扫到饭菜,再弄上油,不好洗。
他俩一边走一边聊地走到了自助早餐的地方,庭萱把早餐券递给门口穿西装的服务生,心里暗暗吐槽:这里服务态度倒挺好,就是搞得中不中洋不洋的,有点不协调。
这时候已经不早了,里面好多人,他俩好不容易才在偏僻的角落里找到一个两人的小桌子。
庭萱让他先守着位置,她去连拿带探一番,回来告诉他哪里都有什么,有没有难打开的机关之类的。
她先是夹了一盘子蔬菜沙拉,一半挤了烘焙芝麻沙拉酱,另一边撒了黑胡椒油醋汁,主打一个来都来了多吃几种口味。然后她又把三个口味的烤香肠一样夹了一根,心里评估着,应该是台式那个最好吃,涂山璟爱吃的话待会儿再来这里拿一根。
她左拿拿右拿拿,托盘上就堆了番茄肉酱意面、黄油培根芦笋、凉拌芥末小章鱼等早餐摊不会出现的高级货色。
当她往回走的时候,刚好碰上带着白色厨师帽的阿姨端了一大烤盘新出炉的面包,往台子上一放,伸手招呼她:“刚出炉的,这个果酱面包可好吃啦!还有奶油华夫饼。”
她都这么热情招呼她了,不拿就太不给人面子了,所以她又一样夹了一块摞在了最上头,端着托盘往回走去。
远远地,她看见一个大波浪的女人,穿着咖色紧身针织连衣裙,露着两条细细的大白腿,脚踩九厘米的红色漆皮高跟鞋,在他们桌旁和涂山璟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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