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尔哈赤休养多日,待其伤势恢复,行动正常,明军才放他离开。
走出大门,努尔哈赤回头望着这处由明军把守的院落,心中怒火中烧,要是眼神能杀人,院子里的明军估计早就被努尔哈赤杀死八百回了。
“看什么看!”
“再看把你眼珠子抠出来!”
门前值守的明军士兵厉声呵斥。
努尔哈赤连忙低头俯身,“没看什么,我这就离开。”
刚走没几步,努尔哈赤就开始反思,我怎么又向明军低头了呢?
这个习惯我得改。
“呦,努尔哈赤,你怎么还没回去呢?”李永芳带队在街上巡逻,正看到努尔哈赤。
努尔哈赤一见李永芳,连忙行礼,“见过李千户。”
“李公公交代了小人一些事情,小人今天才完成,正准备离开呢。”
“那你就走吧。”李永芳没再搭理努尔哈赤。继续带兵巡逻。
“李千户,您慢走。”
努尔哈赤望着李永芳离开的身影,心中又开始埋怨,我怎么又给明军行礼了呢?
完了,从小行礼行习惯了,一时半会还真改不过来。
努尔哈赤摇摇头,向着抚顺城外走去。
边走,努尔哈赤边想,我现在的身体状况,绝对不能让别人知道,不然,别说报仇无望,恐怕回到族中,连贝勒都当不上,甚至还得被人嘲笑。
对,绝对不能让别人知道。
就在努尔哈赤思索之际,一道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
“贝勒,您可出来了。”
努尔哈赤顺着声音的方向一来,正是之前跟着他一块来抚顺城的额亦都。
他再四下一看,不知道什么,自己竟然已经走出了抚顺城。
额亦都见到努尔哈赤,很是高兴,“贝勒,明军把您带走之后,我很是担心,安费扬古他们把老贝勒他们的尸体带回去后,我就一直在城里等着您。”
“可是明军说我没有交易敕书,又没有军令,不允许我待在城里,把我赶了出来,我就只好在城外等着您。”
“贝勒,这么长时间,您都上哪里去了?明军是不是虐待您了?”
努尔哈赤见额亦都对自己这么忠心,很是高兴,“额亦都,放心吧,我没事。”
“虽然明军对我进行了严刑拷打,可我女真男儿,又怎么会惧怕区区的明军,我都扛下来了。”
“最后明军也被我坚强的意志力所折服,就把我放了出来。”
“什么!”额亦都大喊一声,“明军竟然敢对贝勒您进行严刑拷打!”
“贝勒,那您没受伤吧?”
说着,额亦都开始触碰努尔哈赤的身体,看看他有没有伤口。
努尔哈赤心虚的很,哪能让他触碰,急忙闪身拉开距离,“额亦都,没事,我没事。”
额亦都不疑有他,“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贝勒,既然您没事,那咱们就快点回去吧。老贝勒死了,族里现在人心惶惶,还等着您回去主持大计呢。”
努尔哈赤点点头,“那好,咱们就快点回去吧。”
“是。”额亦都从一旁的树林中牵出两匹马来,“贝勒,上马吧。”
“好。”
努尔哈赤翻身上马,与额亦都一前一后催马飞驰而去。
本来,努尔哈赤在前,额亦都在后。可走着走着,就变成了额亦都在前,努尔哈赤在后。
一段路程过后,额亦都回头一看,努尔哈赤竟不见了踪影。
这可把额亦都吓了一跳,“贝勒呢?”
“该不会是被明军偷袭了吧?”
“不行,我得回去找找。”
额亦都调转马头,返回寻找。
努尔哈赤还真就在后面,慢慢悠悠的走着。
要是以往,凭努尔哈赤的身手,骑马那就和吃饭喝水一样简单,可是现在不行,他胯下有伤,虽然恢复了,但他还不习惯。
更何况又是在马背上,一路颠簸,一会上,一会下,颠的他伤口处隐隐有些作痛。
努尔哈赤就不敢再骑快了,只能慢慢悠悠的走。
额亦都返回寻找,果真在路上找到努尔哈赤,“贝勒,您这是怎么了?”
“平常您骑起马,疾驰如飞,怎么今日慢慢吞吞的?”
努尔哈赤当然不可能说实话了,脑子一转,就想到了说辞,“我这不是被明军严刑拷打,虽然表面上看不出什么,可受了内伤。”
“当时感觉没什么,可在马背上一颠簸,还是有些受不了,就骑的慢了点。”
额亦都点点头,“原来如此,明军真是可恶!”
“贝勒,不要紧,反正现在已经离开明军的巡逻区域,既然您身体不适,那咱们就慢慢走,不着急。”
“好。”
额亦都迁就努尔哈赤的速度,两个人慢慢的朝着赫图阿拉赶去。
如今的赫图阿拉,远不是历史上被努尔哈赤修建后的规模,只是个村寨的样子。
觉昌安、塔克世被杀,努尔哈赤被明军扣留,此时赫图阿拉由努尔哈赤的弟弟穆尔哈齐主事。
努尔哈赤有兄弟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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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努尔哈赤。
老二,穆尔哈齐。
老三,舒尔哈齐。
老四,雅尔哈奇。
老五,巴雅拉。
后两人,历史记载很少,知名度也远不如他们的三位哥哥。
此时的舒尔哈齐也并没有那么亲近明朝,只不过历史上努尔哈赤势力壮大,明朝为了制衡努尔哈赤而有意拉拢舒尔哈齐,这才使得舒尔哈齐心向大明。
这时候的努尔哈赤三兄弟,还是好兄弟。
作为大哥的努尔哈赤回到寨中,穆尔哈齐、舒尔哈齐两兄弟,以及其他族人纷纷聚拢过来。
努尔哈赤的四弟雅尔哈奇,五弟巴雅拉,两个人尚处年幼,就没有跟过来。
“大哥,您回来了。”
“大贝勒,您回来了。”
努尔哈赤看着眼前熟悉的家乡,还有兄弟和族人,回想起自己在抚顺的遭遇,眼泪差点没下来。
“我回来了。”
穆尔哈齐、舒尔哈齐两兄弟见努尔哈赤的样子,以为是他想起了祖父和父亲死于非命,心中伤感,不由得也跟着落下眼泪。
不过,舒尔哈齐观察的相对要仔细一些,他敏锐的感觉努尔哈赤和之前相比,有什么不一样的。
“大哥,你的声音怎么听着和之前不太一样了,怎么听起来有点尖呢?”
努尔哈赤下意识的朝下一看,接着又抬起头来,他明白,这恐怕是身体有缺之后带来的连锁效应。
他在脑海中飞速的组织语言,“明军对我严刑拷打,虽然我硬抗着,但他们的手段实在是太残酷了,表面上看不出一点伤口,可实际上我是如万箭穿心一般的疼痛。”
“我没有忍住,不断的发出惨叫,以至于喊坏了嗓子,这才使声音发生变化。”
穆尔哈齐一听,赶忙扶住努尔哈赤,“大哥,你真是受苦了。”
“不过好在回来了,咱们兄弟又团聚了。”
“来人,准备酒肉,为大贝勒接风洗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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