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毛毛下了飞机,出机口看到接机的李通。
李通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走到李通身前,李通有感抬头,两人视线对视,黄毛毛看着没有精神的李通,好像几天没有睡觉一般。
印象中,李通一直是精神十足,谈笑风生的样子。
此时此刻的李通,和他印象中的人完全不一样,犹如被抽掉魂魄。
李通是刘老三的身边人,两人关系不熟,点头之交而已。
张记安排他在白沙瓦交接宝石,然后将交接的宝石运送到深圳。
大批量的宝石交给李通,小批量、成色较好的宝石,送到张记在深圳的保险柜中。
说不出来关心的话,他的性格就不善于交际,或许这也是张记安排到深圳的原因,不需要交际,出来露个脸完成任务。
宝石款一直拖欠,张谓表示要等到翡翠商战结束以后打款。
不打钱没有关系,张记不能不出来说话,表示他的存在。
走到李通身前,黄毛毛主动开口说道。“李哥,好久不见,麻烦你过来接我。”
听到黄毛毛声音,李通回过神来,看清眼前人是黄毛毛,是他要接待的人。
勉强笑了笑,精气神被掏空,他没有太多精神应对黄毛毛。
黄毛毛是张记身边人,不是张记本人,不需要过于客气。
作为刘老三身边人,高人一等的错觉养成习惯,李通自己也认为他是高人一等,不屑于和保镖交际。
黄毛毛、荀方等人是保镖,没有资格和他平等高度。
黄毛毛到深圳的目的不淡出,年底要账的人不受欢迎,自然也没有好脸色给黄毛毛。
哪怕是张记站在他面前,也不会有好脸色,这是他的态度。
宝石过关还需要时间,李通百无聊赖的看着黄毛毛,尴尬的沉默着。
而不说话就不会尴尬,而他的心情不好,不想和黄毛毛交流。
礼数让李通陷入到两难之中,黄毛毛主动打招呼,不回应过于傲慢,回应又是真的不想说话。
沉思片刻,略微点点头,李通说道。“宝石过关还有一段时间,你坐飞机这么久,想来也很累。”
“我先安排你到酒店休息,宝石交接的事安排给其他人,由他们亲自负责。”
“过关手续齐全,数量也不会有问题,你可以放心将宝石清单交给我安排的人,直接去酒店休息。”
眉头一挑,黄毛毛感受到李通的不耐烦,不知是不耐烦他这个人,还是不耐烦处理宝石过关。
交接宝石是张记安排的事,是他回国两件大事之一,黄毛毛不想假手于人,以免出现误差。
没有交情的两人,李通表现出不耐烦,黄毛毛也不需要和李通客气。
买家卖家的关系,他是卖家,是李通有求于他们,不是他们有求于李通,不需要看李通脸色。
李通向他摆脸色,完全用错了对象。
他是不善于交际,不是没有脾气,会任由李通欺负他。
真的被李通欺负了,他男人的脸面往哪里放,张记的脸面又往哪里放。
买家如此嚣张,是不想让他们提供宝石,还是想要吞下宝石款。
不去猜想李通态度深层次问题,黄毛毛冷冷说道。
“李哥,这是我第一次交接宝石,心里没底,不盯着不放心。”
“没有坐几个小时飞机,我也没有感觉累,还是留在机场盯着宝石,直到交接完毕。”
“张总安排两件事,交接宝石是第一件事,不能第一件事就假手于人,要是被张总知道了,还不得扣我工资。”
“李哥看着很累,要不你先回去休息,等交接宝石以后,我在过去找你。”
“这里有你安排的人盯着,也不需要李哥亲自出面。”
眼睛盯着似笑非笑的黄毛毛,李通心中有了气,责怪黄毛毛不听他的安排。
宝石有详细清单,对照清单核对,不会出现错误。
手下人没有胆子灯下黑,悄悄的埋下几颗宝石。
今时不同往日,越是两方人交接货物,对交接事项选人用人十分上心,绝对不允许交接过程中出现灯下黑的情况。
黄毛毛不信任他的安排,李通也不会强人所难。
“既然如此,我们一起留下来等宝石过关,然后交接。”
“你刚才说张总安排你做两件事,不知道能不能说说是哪两件事,看我是否能够帮忙。”
“深圳地方不大,事情很多,要是我能帮忙,也省得你摸不清道路。”
张记安排的事情简单,明显是照顾他,让他回魔都照顾待产的郭丽。
交接宝石,去见张谓,两件事都可以告诉李通,没有不能说的。
想了想,黄毛毛说道。“交接宝石,去见张谓,这是张总安排的两件事。”
“宝石交接是其中一件,至于另外一件事,张总没有说见张谓什么事,只说见到张谓他就知道我找他什么事。”
“我就是做事的人,按照老板说的去做,不敢多问,不能多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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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张总已经和张谓联系过,我到了就知道是什么事。”
李通若有所思点头,知道黄毛毛见张谓是什么事。
张记提供宝石一年,刘老三一直没有打钱给张记,黄毛毛过来见张谓,目的就是为了要钱。
一年宝石的款项不少,张谓掌握着他们的财政大权,是否能够全额打款是一个问题。
需要用钱的地方多,这一项那一项,封锁翡翠市场不是用嘴巴说说,而是用真金白银的封锁,打压翡翠市场的热度。
翡翠商战没有结束,结算宝石款项不可能,大概率要等到商战结束以后,慢慢回款,然后结算宝石款。
张记和张谓四人关系很好,魔都时候已经有交情。
两人私下联系颇多,电话里或许谈论宝石款的事,而黄毛毛到来也只是表明态度,刷一刷他的存在感。
黄毛毛去找张谓,和他没有关系,也不用替张谓操心打款事项。
连续三次入手翡翠,前后投进去4000万,就在昨天下午三点,翡翠价格再次降低,李通一夜没有睡好觉。
他的本钱不多,想要的是抄底,不是被抄底。
翡翠价格迟迟不上涨,他的钱就全部被套住。
张谓让他再等等,安心等待上升时机的到来。
但他等不了那么久,毕竟4000万已经投进去,每一次降价都是他的亏损,连续的亏损,李通怀疑张谓当初的判断是否正确,而他出手抄底是真的抄底,还是被抄底。
怀疑如茧。将他三百六十度的围困,不得出口。
没有心情再去找张谓求招,即使是张谓,在这种情况下,也没有好招,只能选择硬扛。
还有最后100万流动现金,李通考虑是一把投入,还是将100万留住,当做后续活动的资金。
刘老三知道他的抄底行为,已经敲打他一遍,李通不敢再有大动作。
哪怕是小道消息,也不敢轻易打听。
黄毛毛去找张谓,张谓是否会见黄毛毛,还是会躲开他。
不想再想下去,张谓比他看到的更清楚,会处理好他和张记之间的事。
黄毛毛到来要的是态度,没有张记的指令,他不会有动作。
张记作为坚定支持刘老三的宝石供应商,是翡翠战争中的获利者,绝对不会在未出结果之前,搅乱刘老三的计划。
几个亿资金不多,张记敢一年不要宝石款,绝对有实力在坚挺一年时间,一直等到战争结束。
看着黄毛毛,李通没有和黄毛毛交流的心情。
对着身后的人招招手,催促其他人赶紧去机场办理过关手续。
看着李通安排,黄毛毛没有说话,站在一边,安静看着李通颐指气使。
下了飞机,走出机场,张记感受到不一样的气氛。
约翰内斯堡的情况好像刚刚经历一场战争,人民着急慌乱的步履匆匆,让张记的心情急转直下。
上了接他的汽车,透过车窗看着窗外的行人,张记更加确定他的感觉。
杜拉没有告诉他约翰内斯堡刚刚发生的新变化,在战争环境影响下,他们想要顺利取得铂族金属矿进入到两个极端方向中。
一个方向是会快速拿到铂族金属矿的产权,另一个方向是龟速前行,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拿到铂族金属矿产权。
战争来的突然,而在南非这个国家中,似乎并不突然。
人为制造的贫富差距,种族冲突、文化冲突、信仰冲突,让美丽富饶的国家变得战乱不断。
每隔一段时间,一个国家就会发生战争。
而战争的发动权不在本国人民手中,而在于背后某一个大国的手中。
非洲国家大多和美国、欧洲国家有关系,当然也和亚洲国家有隐秘关系。
对资源争夺,对文化传播,最后的结果就是战争。
赢得人想要通吃,而输掉的人不认输,想着要翻盘,以至于抱着我输了你也不要好过的心态。
遭苦受难的本国人,在自己的国家,为了资本手中零星奋斗,还会时不时被战争威胁。
汽车快速驶进杜拉入住的酒店,张记下车,快步走进酒店。
安全感让他小心翼翼,不敢随意暴露自己行踪。
他是第一次到约翰内斯堡,但不能保证他的资料没有出现在某些人的桌子上,他的照片被红笔画了一个大大的差号。
杜拉在约翰内斯堡待了近一个月时间,所作所为被其他人共知。
作为杜拉的左膀右臂,张记不确定他的行踪是不是也上了桌子上。
大马士革的经历深刻到难以忘怀,至今还在深深折磨他,张记更加不敢在酒店门前抛头露面。
冯军跟在张记身后,等张记走进酒店大堂,他站在酒店门前,打量着对面建筑物环境。
观察一遍周围环境,冯军转身走进酒店大堂。
约翰内斯堡信息在电脑上,电脑上的信息不一定准确,想要掌握真实的城市情况,必须亲自走一遍街道,了解街道的情况。
铂族金属矿在郊区,通往郊区的道路也需要记在心里,以便应对突发情况。
荀方站在大堂中央,看到冯军走进大堂。
“军哥,快点来登记,就差你了。”
冯军说道。“你们先登记,我看看大堂的环境。”
荀方和冯军一起,围着大堂转一圈。
沈俊几人登记结束,坐在沙发上等待冯军,直到一圈转完,冯军才到前台去登记。
不着急去见杜拉,张记坐在沙发上,考虑战争对他到来的影响。
最直接的影响莫非是安全,其他问题反而是小事。
突然回想起来唐铭的提醒,张记心中犹豫,是不是真的有那么危险。
资源争夺的残酷不言而喻,要是真的涉及到核武器的材料,他的安全系数直线上升。
抬头看向走来的冯军、荀方,张记有了计较。
跟着他的人不多,但他养活的人很多,他要是真的死了,估计有很多人跟着他破产。
不为任何人考虑,也要为自己考虑。
美好生活还没有开始,他怎么可以半途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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