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桌上的烤串,大口的撕咬。
街边飘散着烧烤的烟火气,这是自由而真实的生活。
胡瑞脱掉外套,将外套随意放在塑料凳子上。
约了张记两次,张记总是说他忙,一直也没有聚一聚。
突然接到张记电话,他下班直接过来,和张记一起坐在街边吃烧烤。
不喜欢烧烤的油腻,主要是吃烧烤是心情,他身边没有合适的人陪他,自然就没有吃烧烤的心情。
交际应酬需要档次,需要体面,需要脸面,需要顾及太多虚无的条件。
官场中生存,最看重的就是面子。
胡瑞不喜欢面子,和面子对比,他更看重里子,看重真实生活体验。
高三复读的一年,是他人生转折的一年。
一年之间,大起大落,大悲大喜,他的心情坐了过山车,心境自然也随着变化。
复读认识了人生中最重要的两个人,一个是带他走完逆旅的张记,一个是陪在他身边的牛莉。
兄弟和女人不能对比,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是可以并存,不能对比后评判一个不如另外一个重要。
人生阶段不同,爱人和兄弟的重要性也随之变化。
在没有和牛莉结婚之前,张记比牛莉重要。
张记带你走过艰难的路,走出精神的贫瘠。
张记教他致富,摆出物质的困顿。
如果没有遇到张记,他或许和身边的小伙伴一样,领了拆迁款买车买房赌博玩女人,然后再次返贫。
坐局的人太多,直到将口袋里的钱全部坑完才会放过。
和牛莉在一起是意外,完全是一场不可预料的意外,是不能成为错误的意外。
日子平平淡淡,没有波澜,是最美的生活。
冰镇啤酒下肚,胡瑞拿起羊肉串大口吃着。
“结婚三年了,有什么婚后感想?”
哈哈一笑,胡瑞说道。“结婚就结婚,能有什么婚后感想。”
“两个人在一起过日子,忙碌着工作,忙碌着照顾孩子,还有人情礼节的应酬,没有时间去想感想。”
“日子一天一天推着人往前走,想要停下来歇歇脚都没有时间。”
“你这是婚前恐惧症,对婚姻恐惧?”
喝下一杯啤酒,张记打着酒嗝。
马闲闲的谈心内容是让两人都冷静冷静,张记不想冷静,一些事情一旦往后推会有很多变化。
快刀斩乱麻结束结婚,成为真正的夫妻,所有事情也就尘埃落定。
生活的波澜会有,但谁的婚姻没有波澜。
他确定不会在遇到合适结婚的另一半,毕竟以他的心性,很难全心全意相信一个人。
信任的种子需要漫长时间浇灌,喜欢的情愫,共同感情基础,脱离物质和精神的合适,太难去找这样的人。
马闲闲或许会找到比他更合适的结婚对象,但他不会找到比马闲闲更合适的结婚对象,因为他太难去相信一个人。
财富带来生活的便利,也带来生活的副作用。
考验人心人性的一刻,喜悦和失望并存,喜悦的概率太低。
没有太多时间浪费,张记也不想去浪费时间,一条道走到黑,一个人走到底。
“适合太重要了,遇到合适的人不能放过。”
“胡瑞,我现在很难去相信一个人,真的,太难去相信一个突然出现在我眼前的人。”
手指指着心脏,狠狠的戳着。
“你不知道我这几年是怎么过来的,这里早已千疮百孔,千疮百孔。”
“人的眼睛是向外的,只看到贼吃肉,看不到贼挨打。”
“所有人只看到我的风光,看到我的荣耀,看不到每一个决定背后的煎熬,即使是你知道一件事会发生,可等待的心情是煎熬。”
“你拿着1万投资,亏了也就亏了,你拿着100万投资,亏了还是能还上。”
“当你拿着10亿去投资,你就只有一条路可以走,那就是成功的盈利。”
“但凡你没有成功,没有盈利,你就会受到质疑,成为失败的兄弟。”
“我枪林弹雨的走过来,几次差点死了,这样的一颗心怎么去相信陌生人。”
胡瑞安静听着张记说话,压抑的心情太久,难怪有一次吐露心情的地方。
为空空的酒杯倒满酒,等待下一次倒酒。
他不了解张记的遭遇,两个人生活在不同的环境中,他的安稳想不到张记经历战争的场景。
财富的积累是掠夺,将他人财富掠夺进自己口袋。
收到张记的结婚礼物,胡瑞就知道张记的压力。
驾驭财富很难,所以小伙伴拿到拆迁款以后,肆意的买车,开着豪车玩女人,然后赌博。
不是谁都有驾驭财富的能力,这也是大多数人不能发财的原因。
没有钱还能平安走完一生,有了钱,灾祸也就来了。
他是为数不多财富增加的人,也是不敢暴露自己财富的人。
贪婪者永远在贪婪,暴露在贪婪者面前,他就是被精心设计的待宰羔羊。
“我现在真的很怕,担心自己会遭遇意外,所以提前布置了一些保障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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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行为居然被当做别有用心,谁会傻得将钱转给别人,要是真有这样别有用心的人,我真想她对我用心。”
“太多人想要压榨我,我很清楚每一张脸背后的用意,可我无法拒绝。”
“生意场就是你利用我我利用你,有利用价值才会成为合伙人,不然台面都上不去。”
“身边没有一个真正信任的人,一个能让我安心躺在她身边的人,我混的真是差劲。”
再次喝一杯酒,醉意涌上头。
没有喝几瓶啤酒,醉人的也不是酒精,而是麻醉的心。
上路的人没有回头路,也没有停下来的权力,只能一直往前走。
前路泥泞,涉足难堪,还是要咬着牙往前走。
心累不是在某一刻,只是在某一刻集中爆发。
胡瑞拍着张记肩膀,没有出言安慰。
喝酒搭子不需要安慰,安静的倾听就好。
心里的苦涩需要倾吐,说出来心里就会轻松。
没有人的工作和生活是轻松的,这句话用在张记身上很合适。
“张记,男人的苦只有自己知道,说出来是没有人相信的,尤其是女人。”
“女人对男人有太多要求,唯独对她们自己没有要求。”
“男人要能赚钱,要会顾家,还会要照顾人,可工作回到家,谁不是一身疲惫,还能剩下多少精力照顾家。”
“和女人相处就不要想着讲道理,女人就是不讲道理的感性动物,不能指望她们能讲道理。”
拍手哈哈大笑,张记认为胡瑞说的对。
女人就是不讲道理的感性动物,而他就在和不讲道理的女人讲道理。
矛盾的双面,没有一面是对的。
合适不合适的对比,讲道理和不讲道理,最后都是没有道理。
脑袋晕疼,张记不想在喝酒。
不想要回家,枣城没有他想要去的地方。
马闲闲的家还是张芸的家,不是他心灵的归宿,不是他想要回去的地方。
肉身只有一百多斤肉,住着疲惫的灵魂,却找不到想去的地方。
“今天喝多了,不能在喝酒了,我要找个地方睡觉。”
“几天没有睡好觉,今天喝了酒,一定能睡一个好觉。”
见张记要走,胡瑞招手老板,示意他结账。
搀扶着张记,不让张记随意走动。
马路上行驶着汽车,醉醺醺的人最是危险,没有一点理智和危机意识。
老板拿着账单,说出结账费用,胡瑞拿出手机扫码支付。
不清楚马闲闲居住详细地址,只知道小区名字。
搀扶着张记打车来到小区保安亭,询问马闲闲业主所在的位置。
保安不了解业主居住位置,胡瑞无奈来到快递收发站,问道马闲闲居住的楼层和门牌号。
大呼小叫的唱着听不清的歌曲,胡瑞第一次见到喝醉的张记。
清醒的理智是胡瑞对张记的认识,有限的在酒店喝酒,张记才会放开酒量喝酒。
而酒店门反锁,两人谁也不会喝醉出去,自然不会闹事。
艰难的来到40号楼2单元1001,胡瑞敲响房门。
不能将张记一个人放在酒店里,呕吐物窒息致死有前例,他担心张记出现类似的意外。
回家是最好的去处,马闲闲作为未婚妻,照顾张记是情理之中。
打开门,扑面而来的酒气熏人,马闲闲皱着眉头看到胡瑞和烂醉如泥的张记。
“嫂子,张记喝醉了,我将他送回来。”
从胡瑞手中接过张记,沉重的身体压着马闲闲,她脚步趔趄。
胡瑞一把拉过张记,让张记靠在他的肩膀。
“嫂子,喝醉了身体比较重,我将张记送到卧室。”
马闲闲笑着说道。“麻烦你了。”
两人合力将张记送到卧室,胡瑞有眼色的离开,没有逗留。
卧室是私人禁地,不是外人逗留的地方。
张记喝醉了,他也不适合待着,离开是最好的方式。
送走胡瑞,马闲闲锁上门,转身回到卧室。
看着醉醺醺的张记,肚子里的气越来越盛。
一声不吭的离开家,也不说去哪里,醉醺醺的回来,谁看了不生气。
情不愿的脱掉张记衣服,为他盖上被子,马闲闲抱着被子去次卧,不打算和张记睡在一起,被酒臭熏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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