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风过境,深圳一片风暴后的安静。
刘老三站在阳台,眺望远处被台风吹得东倒西歪的树。
树大根深抵抗不住风力,只要风力足够大,根深大树也会被连根拔起。
两年时间一闪而过,犹如台风过境,过程缓慢而惨烈,结果却是安安静静。
天朗气清的城市,空气也变得空灵,闻着有一股淡淡的海腥气。
转身看着房间里坐着的张谓,刘老三心中发笑。
计划到了最后阶段,最后的收尾工作尤为重要。
龚半山四处点火,提前预热翡翠行情,想要在他们未开始之前,强行拉动翡翠行情,回款输血。
以高于市场价格的价格囤积大量翡翠,两年没有开张,谁的盘子都没有太多的余款。
宝石款项结算50%货款,还有50%货款没有结算,等着翡翠行情热起来回款,然后用回款结算所有欠款。
刘老三计划再拖一年半载,将其他人所有人都拖死,在拉起翡翠行情。
可有人等不了那么久时间,不得不提前结束计划。
张谓看着刘老三犹豫,催促电话拒接一个又一个,再不接电话,电话的主人就会上门。
计划赶不上变化,预定计划作废,现在需要执行新的计划。
他推测的时间点更符合当下情况,人心易变,急躁的心在跳动,根本不想在推迟时间。
龚半山在一旁拱火,奔走了多家之中,萝卜是一口一口喂到嘴边,早已经有人和龚半山合谋。
原本对龚家的事有愧疚之心,而龚半山的所作所为让他不耻,一点仅存的愧疚之心消耗一空。
张谓恨不得让暴风雨来的猛一些,让龚半山这头老狐狸脱掉一层皮。
形势比人强,大形势已经酝酿成形,违背大多数人的意愿,对他们的环境很不利。
若是有人不遵守规矩,在他们背后搞小动作,直接预热翡翠市场,对他们的计划也是一个打击。
起身走到阳台,眺望远处海天一线。
视野开阔的位置,心情并没有因为视野开阔而舒缓。
人在屋檐下的被动,不想面对也要面对。
供应宝石的商人电话催款,明显是背后有人挑火,想要迫不及待的转换风口。
心中冷笑,张谓说道。“刘叔,事情拖不下去,还是早点决定吧。”
“老李几人打电话催宝石款,这段时间一直给我打电话,话里话外的意思明显。”
“你这里也有压力,老脸摆在桌面上,没有实实在在的好处,叔叔伯伯们是不会把脸拿下去的。”
“龚老爷子连续拜访多位叔叔伯伯,他们的立场已经摇摆,而且有实实在在的好处拿,他们的立场更加飘忽。”
“内忧外患,内部随时都会崩溃的口头约定,外部是不断电话催货款的火急火燎,夹在中间难受啊。”
宝石货款拖欠是约定之数,紧要关头催要宝石款,无异于伤口撒盐。
刘老三知道是龚半山在背后捣乱,故意哄骗所有人,搅乱他的计划。
车到山头要回头,他也不是一言堂的堂主,做不了一言而定的事。
既然左右为难,那就顺从左右的意见。
既定目的已经达到,他报了口舌之仇,联合打压仰光方面的翡翠商,狠狠扇了他们不可一世的嘴脸。
龚半山以为他是先输后赢,可他不知道一张网已经将他网住。
不动则已,一动就会引来觅食蜘蛛的注意,哪怕他挣扎,也很难挣扎出自己人的绝杀。
“张记有没有打电话催宝石款?”
听到刘老三的质问,张谓想到张记。
有多久没有见过张记,又有多久没有接过张记的电话。
春节之前黄毛毛到深圳,只是口头说要货款,然后带着他老婆回魔都生孩子。
8个月过去了,黄毛毛没有再次上门,也没有电话催促。
唯一的联系是他要宝石订单的电话,不然张谓都认为张记被人做掉了。
“张记没有主动联系我,黄毛毛是他指派的唯一一个人,也只是在春节期间待了一段时间。”
“到目前为止,我联系张记三次,向他提供宝石订单,其他时间他没有主动联系我。”
“宝石库存不多,计划和他联系在要一批宝石,以目前的状况,现在可以暂停,等局势明朗以后再说。”
刘老三叹气道。“事情总是令人寒心,你认为会坚定支持你的人,往往会在关键时刻背叛。”
“而那些你认为会左右摇摆,不确定他们立场的人,往往会从一而终的支持你。”
“身边的人背叛,身外人的信任,就算是我活到这个岁数,还是看不透世事人心。”
“张谓,李通囤积翡翠是你为他当军师,现在还认为你这个军师称职吗?”
张谓苦笑,无奈说道。“谋士谋事难谋人,我做了兄弟应该做的,剩下的是他自己的坚持。”
轻笑一声,刘老三说道。“你们眼皮底下长大的孩子,也就你有三分胆,其他几个孩子都是顺风仗,逆风仗是打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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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这些老家伙活着,你们还能借着余荫乘凉,等我们死了,守住自己的家业会很难。”
“张谓,你要做好准备,不要真的等我们这些老人死绝了,也成为殉葬。”
顺风顺水的生活工作,没有遇到挫折,这是他的硬伤。
固然起点高,可他们能取得的成就有限,有不可碰触的天花板,超越父辈更是不可能。
没有经过生死厮杀,没有经历转瞬消亡的残酷竞争,心是一半血肉一半玻璃。
血肉会疼,也会痊愈,玻璃碎了也就碎了。
微微叹气,张谓耸耸肩,笑着说道。“儿孙自有儿孙福,儿孙自有儿孙祸,这是改变不了的事。”
“真的到了那一天,那就看儿孙自己造化,是逢凶化吉,还是一败涂地。”
“生在这样的家庭里,我们没有选择,竞争也不会给我们选择。”
眺望着远处,心境坏的不能再坏。
船到桥头自然直,到了拐弯的时候,就要及时调转船头。
私下里囤积翡翠的小辈很多,都打算跟着长辈喝肉汤。
理解小辈的心情,刘老三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可,正大光明的大势所趋,要是看不出来这一点那还不如瞎了眼睛。
可是急迫的心情坏了心境,急哄哄的想要变现,等不到圆满收官的时刻,已经落了下乘。
后辈不争气,似乎是每一个家庭的魔咒,怎么也打破不了这个魔咒。
刘老三突然有一些羡慕龚半山,龚半山人不怎么样,三个孙子一等一的不错。
龚泉出现在脑海里,织网的人,网住的是自己家人。
对自己狠的人才会对他人狠,龚泉是一个狠人,适合在商场里生存。
“以后和龚泉相处小心一些,这个人是一个狠人,不要招惹他。”
“张记也是一个狠人,你和他相处也要注意,这个人手起刀落杀人不眨眼,是一个狠角色。”
“他在动乱不断的国家混,战火最能淬炼一个人的精气神,见惯生生死死,不会在意一个两个人的生死。”
“你要是将他惹毛了,哪怕是在国内,他也有各种办法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记下刘老三的交代,张谓记下龚泉和张记。
他了解张记,但不了解龚泉,没有看出龚泉的可怕之处。
但张谓相信刘老三,相信刘老三看人的眼光。
“刘叔,我记下了,以后会小心和两人相处。”
“现在是不是要主动出击,加温翡翠市场,让翡翠市场热起来。”
双手一拍栏杆,刘老三说道。“将翡翠市场预热消息告诉张记,明天正式预热,让专家们动起来,营造佩戴翡翠的好处营销。”
“声势要宏大,越宏大越好,让所有目光看向翡翠。”
不明白为什么提前一天通知张记,或许是张记和刘老三有私下约定。
通知只是一通电话,说一声没有问题。
预热计划三个月前已经制定好,只需要按制定的计划进行。
李通被刘老三赶回家里,不轻不重的惩罚,或许能够让李通正是自己的缺陷。
一直待在刘老三身边,张谓十分不自在,不能自由自在的按照自我方式生活。
“刘叔,李通也是家里待了一个月时间,他的教训很深刻,是不是让他回来。”
“后面的事太多,我一个人忙不过来,让他出来帮帮我。”
“能干活的人很多,放心干活的不多,我还是喜欢和自己的兄弟一起,值得信赖。”
冷哼一声,刘老三瞥张谓一眼。
他知道张谓会为李通求情,可阵营站错位置,一山望着一山高,绝对要严惩。
这一次不让李通涨涨记性,以后在分此类错误,那是要出人命的。
他主持控局时候,李通敢违背他的意愿,私下里搞小动作,和龚半山私下联系。
要是张谓同辈人,李通不会将同辈人放在眼里。
利欲熏心之辈,不堪大用。
“让他继续待着,什么时候想清楚为什么处罚他,什么时候再出来。”
“一次不忠,永不录用,你也要小心李通,小心被他反咬一口。”
张谓诺诺不说话,该说的已经说了,刘老三不同意,他也没有办法。
想着李通的行为,张谓心中不耻,可是作为兄弟,他也很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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