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姜颂都没有料想阴沟里翻了船,他勾住顽石的灵力绳子不敌那黏腻的潭水化成的舌头力气大 ,砰地一下应声断裂,我俩从三米高的半空掉进了潭水中。
也不知道这潭水是天然形成还是姜盖改造过的,刺鼻的中草药和血腥味直冲天灵盖不说,质地粘稠的触感仿佛泡在急支糖浆里。
更恐怖的是,我感觉脚踝被人拽住,整个人往下面沉。
鼻腔耳朵里都被灌入黏糊糊的液体,眼睛也被液体迷住,根本睁不开。
液体摩挲耳膜,隔断了姜颂的声音,失去视觉听觉,茫然迷失感这让我又惊又怕,只能不断挣扎。
此时我的身体被两股力气一上一下的拖拽,像是要被撕成两瓣,却一直上不来,反而感觉越来越冷,宛如坠入寒冬腊月的冰水中,冷到骨头缝里去。
同时感觉自己被很多东西来回撞击。
潭水里不会还藏着什么蛇虫吧!
脑海里突然冒出了很多尖细的鬼哭狼嚎:“她是我的,进入她的身体我就能离开这里……”
“啊啊啊,为什么进不去!?”
“先将她淹死,再附身不迟!”
附身?水里有鬼?
肺部的缺氧根本让我来不及判断这些声音的主人置身的方向,就连手中的天蓬尺都忘记挥动。
死亡的恐惧让我用力挣扎,张开嘴呼吸却倒灌了很多液体,脖子像是被人用力卡住,直至肺部酸疼,意识开始模糊。
想我乐小麦竟然要溺水而亡,真是悲催啊!!
就在我以为自己要死了,一股热力倏然进入体内,全身暖烘烘的,快要失去意识的大脑猛地被锤醒,似有了生机。
脑海里传来毕方的声音:“乐小麦!快将屋舍交给我来支配!否则你会被这潭水中的厉鬼拖拽而死或被夺舍!”
“这潭水中的阴魂生前俱是姜盖那老贼精挑细选,有灵力修为的手下,死后阴魂被困于此,姜盖让他们互相啃食,最后修炼成力量最强大的阴魂,和养蛊无异!他正是靠这里面的戾气来修补自己流失的灵力!”
我口不能言,只能在脑海中回它:“我要怎么做?”
“跟我念!”毕方娓娓道来,“天地合我,我合天地,神人赴我,我赴神人,精气合全,神气合群,杳杳冥冥,天地济主,闻呼即至,闻召即临……”
生死关头,我下意识跟着毕方附和。
念完最后一个字,我的意识渐沉,渐沉……
随之而来的是前所未有的气力充斥全身,我看到自己在黏糊糊的潭水中猛地睁开眼,瞳孔化为毕方那双红色火焰跳动的眸,不畏刺激地看向水中张牙舞掌,极尽恐怖的数十个阴魂,嘴角勾起一抹我这辈子都不会露出的冷笑猖狂表情。
再然后我的两个掌心在水中化出了团粉红灼热的火焰,连带着整个人都像是被火焰包裹。
漫天光明从我两个手心狂涌而出,水中的亡魂我眼睁睁着看全部被火焰包裹,狰狞间便化为虚无。
身体飞出潭水的一瞬,毕方控制着的身体将姜颂提到岸边。
整个水潭像是煮开的岩浆,咕嘟嘟冒泡。
姜颂惊愕地看着‘我’,试探性地开口:“小麦?”
毕方没有回他,而是看向又折返回来的姜盖,这肥鸟控制着我的表情,又露出冷笑高傲的姿态:“姜盖老贼,本鸟今日就要你倒了灶,我看你还有什么本事汲取力量。”
“小子,你这杀千刀的老爹在此,本鸟可助你将他身上的修为全部榨取干净,为你所用!”
姜颂很是狼狈,站起身蹙眉看向‘我’,说道:“姜盖我不会放过,不过我对灵力修为不感兴趣……你不能控制伤害乐小麦,这是她的身体。”
姜盖冷笑:“哼,想我神农姜氏一脉,竟有你这等无能宵小之辈!毫无追求之人没有资格做大司命法师!”
“姜颂我儿,既然你对灵力不感兴趣,我可以成全你,让你重新做回凡夫俗子,不枉父子一场。”
毕方借我口说道:“姜盖老贼,你滥杀无辜,利欲熏心,遑论他人!”
“无欲无求,不偏不倚,纯心本真,方有资格称‘大巫’,我看你这儿子比你有百倍千倍的资格做大司命巫师!”
姜盖低头割裂干笑两声,再次看向姜盖时已然收敛笑意,面色陡然阴沉无比,他将我手中的天蓬尺拿过去,一字一句道:“好一个父子一场……”
他决绝举起天蓬尺,指向姜盖:“我唐颂,与你,与你口中的神农姜氏一脉,毫无瓜葛!姜盖,你害得唐家败落,我母亲一生凄苦,你欠我母亲的,今天是该还回来了!”
话落,他将灵力灌注于天蓬尺之上,一道清晖光华闪耀,姜颂已经移至姜盖跟前。
黑白两道光辉交错,铮然之声作响。
“哎呀呀,这小子空有一身灵力,却不懂功法和运用,本鸟助他一助!”毕方控制着我的身体,凌空而起。
我还想观战,可随着毕方的力量施展,我越不能掌控自己的五官。
唯有意识被关在一个黑漆漆的牢笼里。
原来毕方在我体内,平时就是这般?怪不得它一直想出来……
只是还没同情它两秒,我猛然心惊,等下毕方战斗完,不愿意退出我的身体怎么办?
之前我与它的约定很好听,让它占不占据这具身体,完全是以我的意志决定。
可它刚才恣意猖狂的表情和它力量的强大,对我本体意识就会本能压制,让我越来越担心,它是否会遵守之前的承诺。
医学上,多重人格患者,次人格吞噬主人格的病例又不是没有。
万一这家伙占着我这个屋舍的身体不走,怎么办!
我还有很多事没做,温也还没找到!还没去医院检查肚里的孩子是否健康!妘素是否安然无恙的逃走,太姥姥在哪儿……
以后看不到他们可怎么办啊!
越想越害怕,我抱住膝盖坐在黑漆漆的牢笼,懊悔和担心地用拳头砸自己的脑袋瓜,竟无声掉下泪来。
不知哭了多久,忽觉头顶微凉,似有微风轻拂,我缓缓抬头,见一荧蓝朦胧人影正蹲坐在我对面,他耸壑昂霄,举起右手摩挲着我的头顶。
我一时愣住,神情恍惚几息,开口时已是嘴唇颤动,泪泣成珠:“温也……”
喜欢狐温也,耳朵给我捏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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