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即使卢锦枫未能完成使命,顾芩澜也会继续重用他。
这个太白楼,不过是给卢锦枫一个锻炼自我的机会。
因为今日的突发事件,顾芩澜也失去了兴趣,决定返回王府。
刚回到端王府,顾芩澜就遇到了神情恍惚的郑奉晖。
郑奉晖此刻如同行尸走肉,眼神迷茫。
刚刚仵作已经证实,小海螺并非死于伤势过重,而是中毒身亡!
这就意味着,他之前的猜测得到了证实。
小海螺之所以企图杀害顾芩澜,是因为背后有人指使,对方担心小海螺会揭露真相,所以选择了杀人灭口。
而最关键的是……小海螺早已背叛了他!
郑奉晖心中纷乱,没有注意到顾芩澜,差点摔倒,幸好顾芩澜及时伸手扶住他,眉头微皱,关切地问道:
“奉晖,你这是怎么了?哪里不适?为何如此心不在焉?”
郑奉晖耳畔响起了顾芩澜那熟悉的声音,他这才缓缓抬起那有些木然的面庞,目光游移不定地落在顾芩澜的身上。
在察觉到顾芩澜眼中流露的关切之情时,郑奉晖的心头无端涌起一股酸楚。毕竟,他只是一个年仅八岁的孩子,尽管心智比同龄人更为成熟,但面对信任之人的背叛,又怎能轻易释怀?
郑奉晖努力压制内心的委屈,不愿让顾芩澜看出他的脆弱,于是他向后退了一小步,微微俯身,礼貌地说道:
“奉晖安然无恙,方才险些冲撞了母亲,还请海涵。”
顾芩澜的目光上下打量着郑奉晖,最终没有继续追问,只是轻声说道:
“无碍即可。不久后家里的师傅就要来了,你日后无需再去族学,可以直接和奉昀他们一起在府中接受教育。”
郑奉晖闻言,眉头微微皱起,略带疑惑地说道:“然而族学的夫子乃当今学术界泰斗,即便是我们家族也是费尽周折才请得动……”
顾芩澜扬了扬眉梢,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
“无妨,一切取决于奉晖自己的选择。或许到时候你会惊喜地发现,我请来的那位先生。”
郑奉晖聆听顾芩澜的话语,心中不禁有些半信半疑,总觉得顾芩澜似乎在夸下海口。心想,当代大儒寥寥无几,又有谁能比得上阎先生的学识?
然而,郑奉晖并未在面上表露出疑虑,只是微微点头,然后礼貌地告别。
顾芩澜目送着郑奉晖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探究之光,转头对身边的侍女吩咐道:
“尽快安排,务必在先生到来之前,让他的心结彻底解开,才能专心致志地学习。”
“遵命。”
……
文琴的心境如同波涛汹涌的海洋,不得安宁。昨夜梦中,小海螺那索命的幻影挥之不去,让她整夜辗转反侧。
此刻,她无力地趴在屋内,连门都不敢出,生怕被人窥见她的异样。就在这时,一名丫鬟急匆匆地跑了进来,慌张地叫道:
“文琴姐姐,文琴姐姐,大事不好了。”
“出了何事?慌慌张张成何体统?小姐不在府中,你们就这般无法无天?”文琴心情糟糕透顶,对着这名慌张的丫鬟发泄着心中的怒火,抓起旁边的枕头就朝她扔了过去。
那丫鬟被砸中后,不敢有任何怨言,毕竟文琴可是萧雯茵身边的一等大丫鬟,地位远高于她们这些粗使丫鬟。她硬生生承受了这一击,然后战战兢兢地说道:“文琴姐姐,您息怒,我们实在是没办法,才来找您求助……”
文琴发泄过后,心情稍显平静,她皱着眉头问道: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那丫鬟见文琴的情绪有所缓和,终于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回答:
“是浣洗的丫鬟不小心,手糙了一些,竟然将萧小姐最珍爱的那件嫣红色兰花烟罗衫勾出了一道丝线。”
“听闻那衣裳的绣样是文琴姐姐亲手所绣,因此我们才想到请您出手,看看能否有办法修复……”
文琴听闻此事,立刻愤怒地站了起来,走到那丫鬟面前,用食指戳着她的脑袋,语气严厉地斥责:
“你们这是怎么做事的?那料子可是京中罕见,小姐也是好不容易才得到一匹,你们把它弄坏了,拿什么来赔偿?”
“文琴姐姐,这料子尚算完好,唯独那绣样不幸勾丝,以致如此……”
那名粗使丫鬟慌忙解释,眼中泛着泪光,仿佛随时都会泪珠滚落,一脸即将泣不成声的哀求。
文琴见状,长叹一口气,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罢了,带我去查看究竟。”
她心中明白,自己无法置身事外,毕竟她是萧雯茵的贴身丫鬟,若这衣裳真个损坏,萧雯茵一旦动怒,她也难以幸免。
不久,文琴与那丫鬟便取来了那件烟罗衫。她细致地审视了一番,发现那烟罗衫的确有修复的可能,这才对那丫鬟数落了几句,小心翼翼地抱着衣衫返回。
文琴手捧着烟罗衫,行至游廊处,与郑奉晖相遇。
郑奉晖对文琴自然熟悉,立刻开口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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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琴?你欲往何方?”
文琴慌忙向郑奉晖行了一礼,答道:
“大公子,小姐的衣裳不幸被下人洗损,奴婢正打算回去仔细修补。”
郑奉晖对萧雯茵的事总是关怀备至,立刻说道:
“衣裳若损,换件新的便是,何必费心修补?”
文琴耐心解释道:
“不过是绣样略有些勾丝,无伤大雅。小姐对这件衣裳情有独钟,实难割舍。”
郑奉晖闻言,目光狐疑地落在文琴手中的衣衫上,显得有些半信半疑。
文琴见状,立刻将损坏的绣样翻出,递给郑奉晖查看,柔声解释:
“请看,确实无碍。这绣样出自奴婢之手,只需重新绣制,便能恢复如初。”
郑奉晖起初并未放在心上,仅略略瞥了一眼勾丝之处,见确实不大,便点了点头。
然而,突然之间,郑奉晖似乎想起了什么,眼神骤变,再次审视那绣样,心中一惊,随即怒火中烧,大声道:
“萧小姐所穿,务必新品,岂能容忍修补之衣?将这衣衫拿来,本公子即刻命人购置一件新的。”
“啊?”
“何需惊慌?拿来便是!”
郑奉晖不由分说,一把夺过文琴手中的烟罗衫,交给随行的家仆,径自扬长而去。
文琴虽感错愕,但并未过多深思,只是默默望着郑奉晖离去的背影,心中涌起一丝莫名的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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