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entus一眨不眨地盯着栗山凉,恨不得从他身上看出朵花来才罢休。
栗山凉懵懵地看了看Ventus,转头问白计安:“怎么了?”
白计安接过咖啡,淡道:“世界观被撞飞了,问题不大,不用管。”
“哦。”
“那个,小栗子。”
栗山凉抬头,他还是第一次看到Ventus说话支支吾吾。
“什么?”
“聂……”
Ventus刚开口念出一个字,楼下门铃响了。
老规矩。
经常走动的熟人都知道密码,陌生人才会选择按门铃。
两人警觉,纷纷望向白计安。
白计安伸手拿过纸巾,不紧不慢地擦了擦嘴边,起身说:“你们在这别动,我去看看。”
他身体抱恙,就算打了缓释药剂,也是根据第一支蓝色药剂配出来的。
Ventus和栗山凉无声交换眼神。
而后,两人静悄悄地起身,跟在白计安身后。
走到二楼栏杆前,看着已经走到一楼的人,准备随时下楼支援。
隔着玻璃,看着门外五十多岁的中年夫妇,白计安心头大震。
他稳步上前,用微微颤抖的手拉开事务所大门。
“叔叔阿姨。”
贺母讪讪一笑,问道:“我们可以进去吗?”
白计安一愣,连忙让路,请二老进门。
他心不在焉地推上大门,脑子一片混乱。
贺威的父母为什么会突然过来?
他们是怎么知道他在这的?
贺威说的吗?
还有刚刚,他们看他的表情,为什么那么不自然。
难道,他们都知道了吗?
他们的关系。
一时间,白计安只觉全身上下的每一处都难以操控,仿佛它们不再属于自己。
“计安?”
白计安回神,背光之下,他的脸色有些苍白。
贺父贺母相视一眼,贺母道:“我们没打一声招呼就过来,是不是吓到你了?”
“没。”白计安攥了攥僵硬的手指,把人请到沙发上。
二楼。
看着向来习惯使唤人的白计安去厨房倒茶,Ventus和栗山凉都懵了。
“他们是谁呀?”栗山凉不爽极了,“谁这么大面子,让计安哥动手端茶!”
Ventus定睛看着白计安沉默片刻。
“你见过贺威的爸妈吗?”
“爸妈?”栗山凉摇头,“当然没有……你是说,这对夫妇是贺威的爸妈?!”
眼看栗山凉嗓门越来越大,Ventus一把捂住他的嘴,把人拉回客厅。
被按在沙发上坐好,栗山凉从短暂的震惊中清醒过来。
爸妈……那岂不是和他上次被申煜叫到宴会一样?
计安哥也会遭到拒绝吗?
他这么好,各方面条件都不差。
这样的人,也会被对方的父母劝退吗?
栗山凉抬头望着Ventus,着急心疼的眼神,仿佛是在向他求助。
Ventus尴尬地摸了摸后颈,愁道:“你看我也没用啊。”
哪怕此时此刻,楼下进来的是「黑桃主」他都能管。
贺威的爸妈,他是真没办法。
“你老实点,别什么事都掺和。”
这种事,他作为朋友,只能旁观时八卦、成了恭喜、败了口头安慰,行动上给白计安一口气找十个八个美人陪着。
栗山凉没有Ventus看的那么淡。
他只知道,贺威一周不理计安哥,在他的心里,他已经欺负过他一次了。
没有第二次。
白计安把红茶放在茶几上,方才怦怦直跳的心脏经过一番调节,安稳不少。
“计安,你不要太紧张。”
贺母拘谨地笑了笑,也不知道是在安慰白计安,还是在安慰自己。
“我们今天过来只是想看看你,和你说几句话,没有别的意思。”
白计安几不可闻地深吸一口气,说:“贺威说了,对吗?”
似乎没想过白计安会这么直接。贺母一愣,身旁,贺父点点头,回道:“是,上月月初的时候说的。”
上个月初……难道是他们一块去射击俱乐部看射击比赛的时候?
贺威不是说他只想把他介绍给战友吗?怎么还有父母?
“事情是这样的。”贺母娓娓道来:“小威说。他有一个朋友和你们的情况一样。他们的关系不小心被其中一方的母亲知道了,那位母亲不太理解,还要他们分手。他担心我们有一天也会不小心知道,反应太大吓到你,所以就提前说了,还叫我们在情绪稳定之前不要和你说。”
白计安不敢置信地张了张嘴,“有一个朋友?”
“是,听说他那位朋友和你从小一块长大,是邻居。”
是开宇、凉和申煜的事。
那件事的确给开宇造成不小的困扰,凉也曾一度想重新考虑他们之间的关系。
但贺威。
从头到尾,他没有和他主动提过,甚至没有问过他,聂开宇他们怎么样了,申煜的态度有没有变化。
他还以为贺威是无感,没兴趣打听别人家的家务事。
结果,竟然偷偷背着他,干了件大事。
明明三番五次告诉他不要说,不要说的。
说了就算了,还叫父母不要在情绪激动的时候来找他。
做人怎么可以这么理直气壮。
永远都不听话,却永远都在保护他。
酸酸麻麻的感觉在心尖翻涌而起,震得白计安红了眼圈。
贺父贺母吓了一跳。
贺母立刻抽出两张纸巾递给他,为难劝道:“你别哭呀,你,你,你哭了,要是让小威知道,以为我们欺负你怎么办呀?”
贺父仰头在天花板环视一圈。
瞄到角落里的监控器,赶紧抬手碰了碰贺母的手肘。
“儿子没吓唬我们。有监控器,他在手机上全都能看到。”
一听监控器,贺母又抽出两张纸塞进白计安手里。
满满一手的纸巾,白计安只需要一张。
他只是眼眶湿润,还没到痛哭流涕的地步。
他抬头看着二老,随后,拿过遥控器关掉监控器。
贺母讶道:“怎么关了?”
白计安道:“关掉他就看不到了,之后也不会有视频留下。”
他只是觉得贺威的父母似有什么话想说,碍于监控器,一直不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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