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安被南有仪的话惊的面色大变,不明白在宫中,一个世家打扮的女君、又是岑漪的好友,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
见砚安白着一张脸儿后退,南有仪面上的表情渐渐阴寒了。
南有仪又是逼迫的上前一步,抓上砚安的手腕,用力向自己的方向拽着。
“不愿意?我身边可是连侍郎都没有,你来了就不用做那无名无分的外室,也可捞个侍郎坐坐。”
南有仪一边说着,一边掰开砚安的手指,将掌心那块玉佩按在砚安手里,随后紧紧握住。
砚安手被握住一阵冷颤,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手上南有仪皮肤的触感让他本能的排斥。
砚安挣扎不得,殿中云板声让他愈发焦躁,不断用手去掰南有仪的手。
“放开我…这是在宫中,女君怎、怎能如此无礼……”
就在这时,南有仪力道微松,两人掌心的玉佩滑落,砸在青石砖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碎裂成数瓣。
这声音一下定住砚安,他惊恐的看着地上破碎的玉佩,低呼出声。
“玉佩!”
“映之赏你戴的玉佩可碎了,这玉佩可是峥西王赏给她的生辰礼,你猜映之会不会责罚你?”
南有仪见砚安眼睛里的泪水掉下来,起了戏弄的性质,正想更加过分的靠近,但听身后传来积雪被踩踏的声音,随后就是一阵习武之人的危机感。
“殿下小心!”
随着谢离的惊呼,南有仪不得不松开砚安,迅速的侧身避开。
可还是晚了一步,一镶嵌了宝石的金簪裹挟着猎猎的寒风,猛地从她脸颊擦过,“咚”的一声钉在不远处的梅花树上。
若是再晚一步,那金簪恐怕就要刺进她的脖颈处,她南有仪就要以这种荒唐的方式送了性命。
“世女殿下。”南有仪咬牙切齿的出声,恶狠狠的盯向岑漪,只觉脸颊刺痛不已。
“殿下,可有伤到别处?”谢离从岑漪身后快步上前,从袖子里掏出帕子,去擦拭南有仪脸上伤口流出的血迹。
“不愧是贵君教导出的皇女,三皇女心底善良,在此好心帮扶我的外室?”
岑漪掠过两人,扶住浑身颤抖的砚安,安慰的揉了揉他被掐红的手腕。
“妻主…玉、玉佩……”砚安咬着唇,眼泪坠下来一两颗,紧张的攥住岑漪的手臂,若不是在宫中不能给岑漪丢脸,砚安早就跪下请罚了。
岑漪瞧瞧地上玉佩的残骸,也不在意。
她也不知这砚安脑袋里装的什么,明明是他自己被南有仪欺负,却担心那一块破石头。
“别怕,只不过是个石头物件,碎了就碎了,回头我再赏你一件。”
方才岑漪正和谢离交谈打太极,却听清脆一声响,也不想去听谢离口中的线索。
出了亭子范围,就瞧见南有仪拽着砚安,砚安挣脱又挣脱不了的可怜模样,岑漪火从心起,拔了发间一根簪子,猛地掷出去。
岑漪掐了砚安下巴,让砚安扭脸,左右瞧了瞧,见没其他的损伤,才算是放下心。
“说起来,我也算三皇女的长辈,见到殿下如此古道热肠,也不禁想与女帝夸赞殿下一番。”
岑漪比当今女帝小了三岁,幼时就被拽去做女帝的伴读,感情甚笃,女帝还是皇女时,还会在岑漪被峥西王训斥责骂时亲自维护。
听闻此言,南有仪面色微变,缓步走到梅花树下,拔下那还沾着血迹的簪子,恭敬的簪子递到岑漪面前。
“世女殿下还是收好您的簪子,这金簪华丽,若是再沾了血迹,可就不好了。”
岑漪也不接,只是淡淡开口。
“这簪子与三皇女有缘,沾了三皇女,便是三皇女的东西。”说着,岑漪目光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安静站立的谢离。
“便赠与三皇女了”说罢,岑漪带着砚安,出了庆圆殿。
岑漪并不打算留下继续参加晚上的宴席,她名义上也有婚约,在这与什么其他世家公子相识也没有意义。
岑漪出了宫门,峥西王府的马车已经等着了,四周也零星有几家公子小姐离宫回去的。
“世女殿下!”
岑漪正要扶着砚安上马车,就见身后谢离气喘吁吁的追出来。
“妻主……”砚安声音小小的。
岑漪回头瞧他,却见砚安眼睛依旧湿润,带着些许胆怯和难过,显然是猜出了谢离的身份。
岑漪拍了拍砚安的手,随即弯腰亲在砚安耳畔。
“你先上马车,外头冷,我等下就回来。”
砚安心中恐慌,他今日摔了玉佩,又被迫与那位三皇女拉拉扯扯。
怕岑漪不高兴,砚安不敢违抗岑漪的吩咐,只能点头乖顺的上了马车。
砚安坐在马车内,揉搓着有些红肿的手腕,耳朵只隐约听到马车外的风声。
他不想让妻主见谢离公子。
砚安失神的将手指按在手腕上,沉闷的刺痛在手腕上扩散开。
这算是善妒吗?
砚安暗道自己大意,竟然滋生了这些个不该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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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说他没有名分,就算是正头夫郎,也断不能这么想,如此善妒。
“阿安。”
砚安回过神,见岑漪挑了马车帘子,裹挟着冬日的凉风坐在他身侧。
“走吧,回府。”
马车缓缓动起来,砚安只隐约闻到岑漪身上男子脂粉的味道,不由得心头堵堵的有些窒息。
“今日可吓到了?”
岑漪拨弄了一下砚安脸颊的碎发。
“头发有些乱了。”
砚安摇摇头,将袖中用帕子包裹的玉佩残骸取出,摊平搁在腿上拼凑成玉佩原本的模样。
“妻主,这玉佩,我听那位女君说,是妻主的生辰礼……”
“妻主将玉佩赏给我短短时日,我没保护好,却是碎了。”
“这玉佩碎了就换一块,我生辰礼多了,少一个玉佩也无所谓。”岑漪瞧砚安手腕相较之前更红了,也不在意那玉佩,抓了砚安的手腕。
“还有其他地方被伤到?那三皇女武功不俗,若是用了十分的力气,你这手腕怕是要断掉。”
“没有,没被碰到其他地方,只是手腕很疼。”
砚安这样乖乖坐着,微微垂着眼帘,明明没有诉被欺负惊吓的委屈,却显得更加惹人怜爱。
“阿安闷葫芦一个,怎的被人欺负了,也不知道和我诉苦?没有委屈和我诉?”
砚安抬脸瞧岑漪,询问的话在嘴里转了好几个圈,就要说出口。
“殿下,到王府了。”
马车忽然停下,已是回到峥西王府了。
岑漪将那碎玉佩收在怀里,去牵砚安的手。
“先回房里,我拜托凤君殿下,从御膳房带了些糖蒸乳酪回来,可要叫小厨房热上?”
岑漪踩着仆侍下马车,回头将砚安扶下来。
砚安想询问的话哽在喉咙里,有些难受,但想到那香甜的乳酪,又有些馋嘴。
两种情绪相互纠缠下,砚安一开口,这话竟然变成了。
“谢离公子可喜欢吃这糖蒸乳酪?”
喜欢抬了胆小外室做夫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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