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前后受敌,转眼便会败亡。曹操为此夜不能寐,日夜思索对策,但除了说服河北,让曾炩带着北疆军去打西凉和荆州外,别无他策。
“毛大人,你在说出这句话之前,可曾考虑到这句话会激怒我,我一气之下可能会把你杀了。”曾炩等毛玠说累了停下喝水的时候,冷声说道,“我凭什么相信孟德兄诚心归顺朝廷?就凭他的女儿?等我打下了西凉和荆州,他大概也打下了江东,如果他继续和朝廷对抗,我如何向天子和朝廷交待?”
毛玠大喜,以为曾炩有松口的意思,急忙劝道:“大将军刚刚打下兖州、益州,收降徐州,如果马上南下攻打豫州,不但会遭到我家大人和江东孙坚的联手抗击,西凉的马腾、韩遂甚至荆州的刘表,也会乘机反攻,试问这时大将军还有多大把握攻克豫州?稍有不慎,大将军还有可能丢掉兖州和司隶,致使中兴大业前功尽弃。”毛玠拱手说道,“大将军,我家大人现在归顺朝廷,和大将军联手平定天下,无论对朝廷还是对我们双方,还是对大汉社稷,都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事啊。”
曾炩闻言大怒,脸上却笑意更浓,“以你这么说,我是打不下豫州,杀不了曹孟德了?”
毛玠心里一惊,急忙摇手,“大将军误会了,误会了。大将军现在拿下豫州,对中兴大业没有任何助益。相反,却给了马腾、韩遂等人恢复实力的时间。现在我家大人愿意归顺朝廷,大将军可以集中全部力量攻击西凉,不给马腾等人任何的喘息时间。大将军平定了西凉,距离大汉中兴之日也就近在咫尺了。两下权衡,大将军该如何选择,已经一目了然。我相信大将军不会置中兴大业于不顾,而做出放弃西凉去打豫州这种愚不可及的事。”
“至于联姻,纯粹是我家大人个人意思,以大将军昔日和我家大人之间的关系,提出这个要求并不过分。当然了,大将军如果认为这有辱你的身份,你可以拒绝。”
“我当然拒绝。”曾炩不想再谈了,他站起来,冲着失望的毛玠挥了挥手,“你回去告诉孟德兄,他如果诚心归顺朝廷,就把豫州让出来,把军队交出来,然后带着家眷到无极城等待天子的处置。他不是诸侯,也不是功臣,他是叛逆。他要想活下去,要想保住自己和亲族的性命,只有投降。他没有资格和天子、和朝廷谈任何条件。”
“大将军,我们都想早日平定天下,我们都想中兴大汉,曹大人和你一样,也是在为大汉而战。你说我们是叛逆,但你在我们的眼里,又何尝不是叛逆?我们将心比心,为何不能互相理解?你为什么非要这样咄咄逼人,非要和我们拼个你死我活?”毛玠还在做最后的努力。
“大汉的威严不容践踏,天子和朝廷的威仪不容凌辱,这就是我们誓死为敌的原因。”曾炩义正严词,大声说道,“我绝不会让大汉受辱,绝不会让天子和朝廷蒙羞。”
毛玠惊骇无语。
曾炩没有马上把毛玠送离行辕,为了让他回去劝告曹操投降,曾炩让杨奇、刘虞、刘翊、张超、陈宫、臧洪、董访、王楷等在甘陵的北疆大员陆续和毛玠商谈。
毛玠非常吃惊,曾炩的行辕内竟然集中了这么多声名显赫的大臣,可见河北很快就要展开新的行动了。
毛玠大喜,随即尽展才学,反过来竭力游说诸位好友,让他们帮助自己说服无极城朝廷和曾炩,同意曹操的议和要求。
杨奇、刘虞、臧洪、陈宫等人都觉得此时和曹操议和并无不妥,对大军攻击西凉有莫大的好处,而且天子在去年的时候也有同样的意思。只不过大将军没有依诏实施而已。
这几年连年大战,再加上新光复的地区的重建,花去了北疆太多的钱物,即使以北疆的实力,也是很难支持在两个战场开战。
曾炩坚决不同意和曹操议和。杨奇很奇怪,就问他,当年你在无极城的时候招抚张燕和杨凤,朝廷当时不同意,你一封接一封奏章,硬是逼着孝灵皇帝同意了。既然你连黄巾军都愿意招抚,为什么不愿意招抚曹操?就因为他当年屠杀了徐州?或者,你想在攻打西凉之前,先拿下豫州?
“此一时彼一时。”曾炩说道,“当年招抚黄巾军,主要是为了解决流民问题,为了社稷的稳定。现在不一样,现在天子和朝廷正在重建威仪,中兴大业正在起步。我们绝不能迫于形势向叛逆低头,接受叛逆们的无理要求,助长叛逆们的嚣张气焰。”
“当年我奉旨招抚黄巾军,带着数十万黄巾军将士戍守边塞。为了捍卫我大汉疆域,这些黄巾军将士付出了无数鲜血和生命,十多万英烈长眠于边塞的山山水水,今天呢?今天我叫曹操让出豫州,把军队交出来,他为什么不愿意?他的目的是什么,诸位大人难道不知道?这能和当年招抚黄巾军相提并论吗?”
杨奇哑口无言。当年张燕、杨凤不但交出了地盘,交出了军队,还为大汉牢牢守住了边疆,征服了大漠,为大汉开疆拓土,建下了盖世功勋。相反现在曹操不但不愿意交出豫州和军队,还把自己当作一个诸侯,和朝廷平起平坐的议和谈判,这对天子,对朝廷的确是一种侮辱。
“大元帅,你可有攻打豫州的打算?”刘虞问道,“如果大元帅没有攻打豫州的打算,我觉得我们可以和曹操谈谈。这是个分裂叛军的好机会,错过了实在有点可惜。”
曾炩迟疑了片刻,没有说话。对于北疆的现状,他还是很了解的。虽然,他能够想出办法来,但是对于这个方法,他还没有做出决定。
“大元帅,从目前青、兖两州的情况来看,开春攻击豫州显然不现实。”陈宫见曾炩没有明确做出表示,马上说道。
曾炩和众人齐齐望向陈宫。
“大元帅,我们都忽略了一个重要情况,那就是豫州的地形和气候。豫州境内河道密布,无论是行军布阵,还是粮草运输,我们都遇到了很大困难。豫州南部郡县,就是江淮附近的冬天非常寒冷,也非常潮湿,而北方的冬天虽然寒冷但很干燥,这两种寒冷根本就是两回事,北方士卒很难适应。而且曹操在豫州经营多年,我们想攻下来,非常困难。”
“如今我们要想打豫州,需要满足几个条件。一是要有足够的步卒大军。在豫州战场上,因为地形原因,主要是攻城拔寨,铁骑很难发挥作用,所以需要足够多的步卒大军,以加快攻击速度。二是攻击时间最好选择在夏天。江淮一带除了冬天深入骨髓的寒冷北方士卒无法适应外,还有就是春夏之交的‘梅雨’天气。这种天气雨水密集,空气潮湿,百物霉烂,所以又叫‘霉雨’。士卒们遇到梅雨天气,不但无法打仗,更会因为水土不服大量减员,军心容易涣散,埋下失败的隐忧。”
“目前我们的步卒大军一部分在西凉战场,一部分在益州,能攻击豫州的只有不到十余万步卒大军。而这些大军中,除了部分从俘虏转过来的南方士卒外,大部分都是北方士卒。所以要想南下打豫州,我们不但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的准备,还要集结更多的步卒大军。但是,等到了夏天,青、兖两州稳定后,西凉战场已经开始打仗了。朝廷今年的财赋最多只能供应一个战场,因此,大元帅今年是不可能南下打豫州了。”
“豫州的曹操得到了宝贵的时间,他可以稳定豫州,还可以拿下扬州,可以恢复和发展实力,他极有可能在我们攻打西凉的时候,进攻兖州。”陈宫冲着曾炩拱了拱手,“大元帅,虽然我的推测未必正确,但从目前形势来看,我们的确没有乘势攻打曹操南下豫州的可能。”
“为了能迅速稳定青、兖两州,尽快开始攻打西凉,大元帅还是慎重考虑一下。虽然你不愿意接受曹操的条件,不愿意让天子和朝廷受辱,但你可以在得到天子和朝廷的允许后,以私人的身份接受曹操的联姻,这样双方的目的都能实现。”
“对于曹操来说,他要的是大元帅的承诺。只要大元帅今年不打豫州,他的目的就达到了,他可以集中精力去稳定豫州,去打扬州。”
“对于我们来说,我们要的是这个议和的事实。利用这个事实,我们可以离间曹操和刘表、韩遂、马腾之间的关系,让曹操孤立于叛军联盟之外。同时,我们也能利用这个事实招抚江东的孙坚。”
“没有了我们在豫州北部的牵制,曹操应该能够很快灭掉袁术,之后江东就要受到曹操的猛烈攻击。江东一旦危险,荆州的刘表就会顺江而下,和曹操两路夹攻。孙坚在江东岌岌可危的情况下,马上就会受抚,这是唯一可以保住江东的办法。”
“孙坚归顺朝廷之后,大元帅就可以陈兵豫州北部威胁曹操了。曹操担心大元帅毁诺,只得撤兵,这样一来,他想夺取江东,图谋东山再起的希望也就破灭了。至于刘表,他看到曹操撤兵,当然不敢独自攻击江东,也只能撤兵而去。”
“大元帅一兵未出,却让曹操、刘表、孙坚在长江两岸连番大战,豫州、荆州、江东因此元气大伤。曹操在江淮忙碌了很久,最终一无所获。刘表想捡粒芝麻,结果丢了西瓜。而江东的孙坚不管是不是诚心归顺朝廷,他们都还拥有江东,可以对曹操和刘表形成巨大威胁,这对我们攻击西凉有很大好处。”
“曹操因为没有拿下江东,连番大战又受损,和韩遂、马腾、刘表的关系又恶劣,长江对岸还有孙坚对他虎视眈眈,所以他乘着我们攻打西凉的时候,出兵攻击兖州的可能微乎其微。以他这样的实力,我们将来南下收复豫州,还不是一鼓而下?”
“大元帅,你仔细权衡一下,看看与曹操的联姻议和,对我们的利益是不是更大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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