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有点怪异,两个大男人红着眼睛,死死的瞪着对方,双眼如铜铃大小。
“还瞪眼,一会儿将你打成猪头!”
罗天恶狠狠一瞪,撸起袖子,就yu再动手。
“谁怕谁!”
康朗也是一个暴脾气,有那样一个脾气火爆的老子,康朗自然得其父遗风。
“好啦,康朗你给我停下!”
玉伽有点受不了,为了劝架,她都被波及,现在身上还隐隐作痛,没想到停下没多久,又要开始掐架。
玉伽软声细语,对康朗还行,但对罗天却不顶用,此地剑拔弩张。
正在这时,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够了!没打够给你们每人一根棍子,什么时候打够了在进来,谁不躺下,就不要停下!”
这是劝架?
两个剑拔弩张的人一愣,疑惑的看向这个女孩,此女居然有一股煞气。
看到是馨儿,罗天内心一松,紧绷的身体慢慢舒缓。
“玉伽姐姐管好你家那位!”
宁馨儿促狭一笑,玉伽羞恼,小脸一阵通红,康朗一愣,随即暗喜,这女孩说话中听。
“你随我来!”
宁馨儿不给玉伽反击的机会,直接把罗天带走。
罗天自然没有意见,一瘸一拐的跟在宁馨儿身后。不一会儿,小薇就忙得不可开交,用热毛巾帮罗天处理脸上的淤青,罗天则是一阵阵惨叫。
显然,小薇也是有意见,下手故意重了点儿,罗天一阵哇哇大叫。
“馨儿,我都受伤了,你也不安慰我一下!”罗天委屈的说道。
宁馨儿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活该,打个架还被人揍成这样,我都替你丢人!”
“噗!”
罗天郁闷的想吐血,这个女孩你完全搞不懂她在想什么。
“好了,小薇姐姐我来吧!”
宁馨儿接下热毛巾,打算亲自替罗天处理脸上的淤青。小薇虽然懂一点急救知识,但毕竟不是专业护士,并没有什么经验。
但宁馨儿不同,从小何人打架,有时候,回家还不敢表现出来,久病成医,自然十分有经验。
“你?”
两人有点错愕,这小姑娘会帮人热敷。
“算了,馨儿你手上有伤,还是我来吧!”
小薇摇摇头,馨儿手臂肿的那么厉害,她怎能照顾别人,不让人照顾就是好的。
“是啊,馨儿我一点儿也不痛!”罗天在心中暗暗窃喜,这顿打,挨得值啊!
“我来吧!”
宁馨儿坚持,不想欠人情。内心无比复杂,暗暗发誓,此次回家,一定要杜绝和罗天的来往。不然,麻烦了!
宁馨儿热敷很讲究,十分用心,既不会很痛,也有有效的化瘀功效。
罗天则是悄悄关注着专注的女孩,有点痴迷,有点入神,一时竟忘了疼痛。
十几分钟后,那些紫青的伤口,则慢慢消肿。
“好了!”把毛巾递给小薇,宁馨儿松了口气。
“咦,真的消肿了,馨儿你真厉害!”小薇夸奖道。
“不痛了”,罗天也是惊叹。
宁馨儿傲然一笑,“那是,也不看看是谁出手!”
闲说了几句,宁馨儿找了个借口进屋。独自掀起衣袖一看,宁馨儿倒抽一口凉气。
手臂浮肿,肌肤泛红,连抬起都有点困难。
“身体太敏感也不是一件好事啊”,宁馨儿叹气,轻轻揉了揉,但感觉实在难以下手。
“这几天,估计不得快活了!”
放下袖子,将身体的疼痛放到一边儿。现在最关键的是,怎么进入孔雀谷。
想到这个,宁馨儿就有点头痛,波涛瑟太顽固了。居然动手打人,这倒是没有想到的。
一想到,罗天一开口就是五十万一百万,宁馨儿又是窃喜,又是排斥,感觉无比复杂。
没多久,玉伽就进来了。
“来,馨儿我帮你擦药”,玉伽一脸笑意,显然刚才和康朗相谈甚欢。
“黑乎乎的好难看”,宁馨儿皱眉,这是什么药啊,黑的如同墨汁。
玉伽讶然,“就你身在福中不知福,这可是咱们寨子很名贵的药材,就波涛瑟家还留存一点儿,都给你拿来了!”
“波涛瑟?”
宁馨儿皱眉,怎么觉得这个名字如此刺耳呢?他会给自己送药?
“好啦,馨儿,我先帮你把药涂上”,玉伽轻轻搅拌药汁,宁馨儿则有种任命的感觉。任凭这黑乎乎的东西,涂抹在自己的手臂上。
“咦?”宁馨儿讶然,这是什么药啊,居然如此清凉。
“发现不一般了吧”,玉伽笑容满面,话语里有点自豪,“这种药很难配的,消肿只是最基本的功用,还能解百毒,是咱们村子的神药!”
宁馨儿翻了翻白眼,坑谁呢?你以为这是狗皮膏药,还能解百毒?
知道馨儿不信,玉伽也不恼,因为,她也不信,种种神奇功用,只是老人言传而已。
“好啦,馨儿,明早我再帮你换药!”
玉伽胜利一笑,宁馨儿则有点不堪入目。现在她半只手臂,都像是黑人手臂,看起来格外不协调。
“玉伽姐姐,波涛瑟为什么如此反对外人入谷呢?我总是听说因为上次之事,上次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宁馨儿很疑惑,yu要洞悉根源。
玉伽本不想在提及,但看到宁馨儿明亮的眼睛,一咬牙,干脆就说了出来。打消这个女孩的念想也好,如此,就不必做无用功了。
坐在床边,玉伽慢慢陷入回忆。
“咱们寨子很封闭,很少和外地接触。很多年也不觉有何不可,直到遇到一个好心人。这个好心人,资助咱们寨子的人出去读书,名额只有一个,唔苏就是这个幸运儿!”
宁馨儿点头,算是明白,岩郎的观念为何和这个村子很多人观念不一。原来是曾走出去过。
“唔苏在外面读完了小学,开眼看世界,方知这个世界有多大。也知晓咱们寨子有多落后,一心想在寨子办学。可惜,办学成本太高,请老师、建校舍……唔苏做不到,也就寄希望,送几个年轻人出去读书。把希望寄托在他们身上……”
玉伽讲的很慢,宁馨儿认真聆听。岩郎做的一切,距自己很遥远。从小就有条件读书,自然没体会过,那种如饥似渴之感。
但外面信息四通八达,关于这些的报道不少,宁馨儿接触的也不少。
想在一个很落后的寨子里办学,任重而道远。观念的改变总是最难得,为了办学,岩郎奋斗一生。
甚至被人起名“岩胆贯”,多嘴多舌,多么讽刺的一个名字?
岩郎乐在其中,但人力有时穷,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有限,更何况是一人修路,三人拆路,荆棘丛生,前路坎坷。
到了后来,岩郎不得不另行他法,打算资助年轻人出去读书。
“但出去读书,需要钱,唔苏也没办法弄到那么多钱。但这是,寨子里来了十个年轻人,他们跟唔苏说,想要去看看孔雀,然后可以帮唔苏送孩子们出去读书......”
说到这里,玉伽有些哽咽。
“他们毁了孔雀谷,害了唔苏”,玉伽泣不成声。宁馨儿慢慢挪动身子,将玉伽拥入怀中,任她在自己怀中痛哭。
玉伽需要宣泄,这些话憋在心中太久了。
“那十个人,将孔雀谷的孔雀捉走一大半儿……他们这是在渎神……他们都在怪唔苏,要不是唔苏,神就不会受到打扰……呜呜……”
泪一落下,就再难止住,玉伽有些语无伦次,但宁馨儿还是明白了其中的关键。
宁馨儿小拳头紧握,怎么也没想到那十个人如此狼心狗肺。
他们为一己之私,毁了一个人的梦想,一个家庭的幸福,一个村寨的未来。
岩郎如此无私,从不为自己谋求什么,却如此黯然收场。
门外一片宁静,玉伽哭泣,自然不是一个秘密,三人都明白为什么波涛瑟态度会如此差了。
孔雀在傣族就是神,是一个民族的信仰。有如汉族的龙凤,儒家的孔圣,道家的老庄。竟被人如此亵渎,难怪反弹如此厉害。
他们不直接赶三人出去,已经相当客气了。
“为之奈何?”
宁馨儿叹了口气,不免一声苦笑,此行估计要无功而返。听到如此内幕,自己还有何面目,继续要求进入孔雀谷?
三人沉默,十分不甘,目的地就在眼前,但却苦无门路。
“算了,我们明天离开吧!”
宁馨儿苦笑,小薇和罗天沉默,尽管十分不甘,但又能如何?
中饭吃的闷闷不乐,说出了内心想法,岩郎一阵沉默,不知该说些什么。
玉伽帮宁馨儿夹了一块酸笋,道,“今晚有篝火晚会,是送龙节前夕的准备,好不容易来一次,过完今晚再走吧!”
玉伽笑笑,有如雪莲,十分明净,给人好感。
“好!”
三人点头,就当此次是一次旅行吧!
虽然,未能达到目的,但不是曾有哲人说,人生就像是一次长途旅行,目的地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路旁的风景。
夜,繁星yu坠,星罗棋布。
一团火红的篝火点燃,村寨活力空前。响起了阵阵乐鸣,男女老少都穿着传统服饰,聚集在篝火前。
载歌载舞,欢声笑语,无比的欢欣……
无人知晓,三个人,却是在这热闹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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