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赫德区,战火连天,硝烟弥漫。
战慎辞引敌军来之前,提前安排纳赫德全区市民撤离。
战乱纷飞的街上,之前交战之后藏匿的武装军趁机往外逃,只有黎惊棠,第一次不扛相机,逆流往交战的方向跑。
边大步流星跑,边喊着战慎辞的名字。
每个人都带着帽子面罩,黎惊棠只能凭一双眼睛和气势找战慎辞。
“战慎辞。”黎惊棠不知道跑了多久,爆炸声在耳边响着,烟雾离呼吸越来越近,越来越浓。
轰炸声吞没了她嘶吼的喊声。
黎惊棠放弃呼喊,保留体力,加快奔跑的步伐。
......明明决定不和战慎辞在一起了。
明明决定不爱了。
为什么一听他被堵,冲进战区找他?
为什么要找那个险些强/暴自己的人?
从上京到叙利亚,不过一月。
斗嘴,并肩作战,晚上被他占便宜,依赖他……
松口原谅他的欺骗,即将表达的爱意,全部被那一枪,被他的强行占有打碎.......
那一个月,落花流水般短暂。
这半个月太漫长了。
此刻找他的时间也太漫长了。
黎惊棠眼前一片模糊,满脑子只有战慎辞的安危,失去所有防备。
炮声硝烟中,一枚流弹自她的发丝中穿过。
黎惊棠刚从险些死亡的后怕中反应过来,就瞥到一个小女孩躲在路边的空房子里。
小女孩满眼纯粹又惊恐,黎惊棠刚要提醒她躲好——
一名外逃的武装军发了疯,朝小女孩所在的空房间投下一枚炸弹。
黎惊棠瞳孔一缩,和那枚炸弹同时跃进那个空房间,滚到小女孩面前,抱起小女孩从窗户跳出去那一刻——
砰的一声,房间爆炸。
耳朵轰鸣中,黎惊棠抱着女孩从地上爬起来,冷冷地看一眼已经逃走的武装军,继而环顾四周,确定没有危险之后,将小女孩放在地上。
战争迫使叙利亚的孩童生活在深渊中,小女孩看着六七岁,其实已经超过十岁。
黎惊棠弯腰拂去小女孩头上的灰,“你爸爸妈妈呢?”
小女孩摇头,“三年前就死了。”
黎惊棠暂时安置不了她,只能带着她一起找战慎辞。
一大一小两个女孩在街上奔跑。
小女孩从黎惊棠下车前穿的记者服看出她是一名记者,“记者姐姐,你是来采访,还是来找人的?”
黎惊棠说来找人,“你知道辞爷吗?”
小女孩紧跟黎惊棠的步伐,点了点头,“半个月前,辞爷入驻我们区,今天安排市民撤离......”
又跑了两条街。
终于,黎惊棠在那条街尽头的拐角处,找到战慎辞。
摧毁亲M武装的进攻,打毁三架战斗机,战慎辞却没有打赢胜仗的喜悦,靠在墙壁上抽烟。
面无表情,说不出的荒凉寂寥。
唐宁站在他身侧,冲他笑意盈盈,说着什么话儿,逗他开心。
战慎辞咬住烟,从迷彩外套口袋里掏出手机接电话.......
他安然无恙。
黎惊棠缓缓收回视线的同时,将心头翻涌的苦涩,彻头彻尾的压了下去。
牵着小女孩的手,悄悄地来,悄悄地离开。
走了一会儿,小女孩不解,仰起头看黎惊棠,“记者姐姐,你不顾危险来找辞爷,找到辞爷了,为什么一句话不说就要离开?”
黎惊棠沉默不言。
低着头出神,没有注意到街边战后留下的定时炸弹。
定时炸弹倒计时两秒时——
一个男人护住黎惊棠的腰和后脑,将她扑到街边的断壁残垣间。
另一个男人抱起小女孩,就地滚出爆炸范围。
砰的一声——
四周的东西被炸飞,继而纷纷落下。
不知道是砖块还是人体组织。
爆炸的几秒,就像一场烟花,充满血腥的烟花。
黎惊棠背靠炸毁的墙壁,耳朵没有被震痛,因为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捂着她的双耳。
男性强势而熟悉的荷尔蒙肆意笼罩而下,几乎令她无法拒绝。
午后的街口,硝烟肆意弥漫。
战后硝烟中,风云星月四位下属站在爆炸现场外,看到辞爷将少夫人被护的严严实实。
战慎辞站的笔直到僵硬,连呼吸都不敢。
怕她知道是他,会立即推开他。
黎惊棠抱着他坚硬有力的腰侧,一动不动。
耳朵上滚烫的掌心,让她生出自厌的情绪。
是战慎辞。
他没有刻意伪装,他的怀抱太过熟悉,他的气息太过熟悉。
两人就那样僵硬着,谁也没有动。
好像假装不认识,这个熟悉的怀抱还是属于彼此的。
下属们检查完现场,确定没有危胁之后,上前一些,清晰看到辞爷眼中闪烁着泪花,被他藏在少夫人头顶。
下属们顿住脚步,各怀心思注视着辞爷和少夫人,不忍出声打破他们时隔半个月的接触。
直到——
唐宁骄横的声音从街那头传来,“爆炸过去了,你们还不放开我。”
僵硬许久的黎惊棠的抬手,轻轻推开战慎辞。
战慎辞后退两步,看着黎惊棠眉眼低垂,不看他一眼。
看着黎惊棠朝他弯腰,鞠躬,听着她没有什么情绪的说出两个字。
“谢谢。”
极其疏离,冷漠。
让战慎辞有一种,被爱判处终生孤寂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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