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房东的意思是,行的话把贺冯唐的账结了,不行的话另找家酒店。
贺冯唐说不要,记房东一定要。盛情难却,贺冯唐只好领情。
阿发也要跟着走。
孟花瑑让他上了车,走了一段,见房东坐出租车走了,孟花瑑停下车,朝阿发一瞪眼,阿发便乖乖地下了车。
来到贺冯唐登记的旅店,
孟花瑑一看户内设施,太简陋了,边用手扇着鼻子边说:“这是普通打工仔住的地方啊,不行,得换个,让你享受一下什么叫住得舒服?”
贺冯唐怎么也不同意换,不说以前的出租屋,就是在自己家里,也比不上这里。
孟花瑑看见他那坚决的神态,知道再劝也没用。她只好抽出一张纸巾,包着手指,拿起遥控器,打开空调,又逐一按开墙上的电开关,打开电视机。没问题后,又打开窗,探出头看看安不安全。其老练程度说明她是个住店的老客。
须臾,孟花瑑掀开着床上的被褥,皱起了眉头……接着查看卫生间的毛巾、浴巾,连洗发水、沐浴露、牙刷牙膏也没漏过,说:“被褥没办法,不过是新换的,勉强可以对付,但毛巾浴巾最好不要用,不是新的。”
于是她从包里掏出好几个塑料小包,递给贺冯唐:“这是一次性的洗面巾和马桶垫,香港产的。”
贺冯唐说不要,孟花瑑生气地朝床上一扔。她用纸巾在床沿上擦了一阵,不放心,再垫上几张纸巾,才坐了下来。
突然,她盯住了对面墙上一个开关插孔,迅速起身上前仔细察看……半天,她轻声说:“很有可能是个探头。”说罢,又从包里拿出纸巾,把这个开关插孔塞住。
没问题了,孟花瑑才舒出一口气,说:“应当安全了。”
然后,孟花瑑眼睛盯着贺冯唐,半天,她说:“我历来都关心你,你难道不知道吗?”
“知道。”
“但从来不见你对我有什么表示,比如现在,你就这么木头,不想对我说些什么?”
说什么?是不是……贺冯唐的心砰砰跳。
孟花瑑发现贺冯唐一直站着,并没有表现出相应的热情,叹了一口气,说:“我知道,你一直对我有成见。”
贺冯唐摇头:“没什么成见,真的,我觉得我比不上你。”
“你不承认算了,我给你说实话吧,也许以后没有这么好的聊天机会。”孟花瑑没有再盯着贺冯唐,而是看着关了声音,只留画面的电视机。她声音很细,像是自言自语。
孟花瑑说:“少年时,我向往爱情至上,以为只要两人有爱,生活苦点没有关系。外出打工后,发现有钱人生活的高质量,自己却这么穷,天天要加班,一个月下来口袋里没多少钱,总担心憧憬的生活什么时候实现。
“后来发现有的女孩傍上了大款,立马变得富足起来,我心里开始不平静了。我可不可以这样做呢?最后,我动摇了,说服自己:女孩子青春有限,尤其是我们这些出身农村的女孩,借梯上楼也是条捷径。而此时刚好遇上了赖鑫生,交往中发现他对我也很好,没有玩弄的想法,于是我就靠上了他。”
她没有说另外的一种想法:积攒了一定的钱后,离开赖鑫生,再回头找贺冯唐,哪怕贺冯唐结了婚,在金钱面前也会让贺冯唐离婚再与她结合。万一,与贺冯唐不成,也有足够的资本另外选一个满意的男人。总之,她孟花瑑不愿做平庸之辈,而是要活得很潇洒。
等了两天,模具还没修好,贺冯唐闲得有点发闷,忽然想回多乐公司看看。
他从手机里找到迈罗的电话号码,打过去……手机显示“超出服务区范围”。打黄队长的电话,语音提示“此号码是空号”。他接着按电话簿轮番打几个以前比较亲近的工友电话,终于有电话通了,他就是与他试过身手的左眉有痣的那个大郑。
大郑说他早就辞工离开了公司,听说多乐已经没了。
贺冯唐有点不信,才两年多时间,说没了就没了?
他搭摩的回到故地,大门关着,进去不了。他从门缝向里张望:多乐真的不见了,现在是一个住宅小区的建筑工地。原先是小山的地方是一片竖着包围绿衣的脚手架,其中有三栋已呈高楼状了。
这时一个穿保安制服的人过来,问贺冯唐是干什么的。
贺冯唐问:“原来这里的多乐公司搬哪了?”
(下一节,古怪爷听信杰克,反责怪贺冯唐的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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