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八六章风葭露
远处的箭河依然在哗哗哗地流淌着,盛放夏日欢流的热烈与炫丽。
从猎司里迪制造大船的木料场,手脚狂野的匠工和徒工喧嚣的快感中,飞动的呼哨伴随着野性肆意的噱头。
欢爽空气里,弥漫一派散射涟漪的音声,忽儿涨起又忽儿稀落。生动的偶尔画面,就像此起彼伏着飘动的记忆,飞逸而带有万感的修饰,起起落落。
从猎司里迪,大地拉长时空境界,仿佛由一个点,集束状发散衍射的光芒,扫射无垠区域。拓向无垠的冰塬大地、海洋和天空。
临夏的冰塬大地就是一年时令岁辇中最美的时光了。从远处看,巍峨的高帆仿佛一座座有着海拔的山峦一样。
猎司里迪、冰卢厝、羽焰火、盾马……一个个的冰塬族部碧翠盈目,被熟稔的夏花点缀。焕然发亮着,仿佛一颗颗的珍珠。
放浪着粗手大脚,走动着冰塬人,粗糙轮廓感被阳光装饰得有型而生动。身形轮廓带着光线加饰的边缘,仿佛生命状态中欢鲜长旺的茁壮植物。
是的,生长的植物,生长的人,一切都是惯性风景。熟稔固化了一尘不变的记忆。
夏令的季节风,浩然随流。风饰的新鲜感,总像在不断生动打开大地的盲盒。吹拂风光,制造各种有形的精致。
冰塬大地的箭河之源。风葭。
阳光浓醉。丰茂的绿色变得发蓝。茂盛的高树搭档着低矮团簇的灌木,深浅点缀的繁盛碎花,星辰一样镶嵌在茂盛水润的绿涛之间,起伏荡漾着精微的光芒。
丰满掩藏在光芒背阴中的露晶,静蓄力量,寻找阴凉风景中热烈动频喜悦的能量。
这些瞬间焕生明灭,千变万化的生命,只有在冰塬大地人们的眼里,才是和石头、土块一样没有生命的物体。
但是,在风葭,解释完全不一样。也只有在纯粹的人迹罕至的这儿,古老冰塬的诗歌里,他们绝对不亚于鲜艳神奇的精灵。
在风葭,他们才足以将大地万象解释的更加纯粹。
他们不仅知道:冰塬大地各个族部的警句,而且,很容易看穿一句古纪辞后,纵横交辙的历程。偶尔,在接受光芒的启发下,会说明一星半点儿的理由。
没有原因,站在时空中的事情,对露珠们而言,简直就是不可思议的。
一直以来,冰塬人将风葭唤作沼泽地。从未到达过这块像森林一样原始的空间。一是因为他们无法涉足。二是因为无法托足站立的地方,在冰塬古老兽皮裘衣刻字上,被唤作凶壤。
据说记录风葭的裘衣,在冰塬大地上是被忌讳的。
不过,这些古老轶事传递到露珠们的耳朵里。反而感觉棒极了。是的,冰原大地那些浊腥味的大脚,简直就是露珠们厌恶的。
这会儿,光热不辣,季风撩到正好。欢弹跃迁的露珠们缤纷出动。
“这还是晨光。黄金时间切割出来的最好时段,就用即时感,秒杀那些冰塬长着血肉的固体头脑。”一个露珠道。
“开启辞用了‘时间’和‘冰塬’,就赶紧摘落这些音声童话反胃的浆果,扔到泥土里,作为垫足辞吧。”另一颗露珠道。
当下,从潜伏状的叶丛、树丛、石棱上、水泊……不断跃动而至的露珠们,开始展示醇香、明亮色泽的童话。
“童话?“生动的他们不喜悦:那种很容易被冰塬人叫傻了名词。觉得那种语气含有懵逼之意。
“还是叫风葭语法,或风葭话吧。运用好了音素,灵感也会被粹的很干净。”
“有一千个露珠的名字,就有一千种感觉形状。造化在这儿,简直不知疲倦地放逐了我们的灵魂。”
“在风葭被唤作‘感觉’的,在冰塬大地上就变成了‘欲念’。”
“嗯,现在他们制造大海上的战马。”
“会像是——摩柯万法在浩瀚蓝海上的四驱吗?那是他为地精火定义时刻,立令的四种手段。”
“我说的战马,是盾马的、冰卢厝的、猎司里迪的船。”
“他们能够逾越海族的彩马船?”
“为什么要这样说呢。”
“据说,能够逾越海族的彩马船,就能够统御大海。按照《牧河之卷》的启示:越过葫芦石的马船,就能够到达遥远神秘的可可喏玛。”
“欧,可可喏玛?你说的是那个可以点亮星辰的地方吗?可是……马船要到达那儿,必须具备从万丈高澜穿越的修行。”
“沿途还会有可怖的地精火。”
……
露珠们纷纷扰扰地说着听起来虚无缥缈的话。那些风葭语言听起来,仿佛摇响中相互碰动的风铃。每一声精彩拼辞的瞬间,听起来极美。所谓的风铃仅仅就是最后的尾韵。
露珠们喜欢将冰塬大地语法的音素,在风葭大地上唤作——音局。
灵敏区分开冰塬大地和风葭的语法,这是风葭美桃装帧《牧河之卷》时独立采用的韵。
“风葭美桃说:音素代表一个辞。音局还包括了灵感音符相碰的机遇。所以,我感觉到:你们刚刚说出的这些话,不会沦为土粒的。”终于,最后说话的这枚露,展露了褶皱里衍生出来的彩虹。
“遵照你叠照的光,美丽的愫石芬琴。”一个敏感机灵的露珠道。
“遵光令!愫石芬琴。”众露珠同时向彩虹露表达了最后笃定意念的敬礼辞。
愫石芬琴随着众露的合声,缓缓安逸地飘动线篆,收敛尽了彩虹的光泽。
那些玲珑跳跃着欢朗聚首,又玲珑跳跃着欢朗归位的露珠们,一个个显得精美而饱和。暗潜中聆听风葭大地上每一寸风的声音。
夏令的光辇缓缓移动着位移。繁盛枝绽的葱茏树木,团簇着云朵一样堆叠在大地上的姿态。椭圆修饰出绿色深浅的重叠。完整遮罩大地不留空白的绿,浓的连水也染色。
唯有那些星辰状的露珠,在密叶丛静哑闪烁。
风葭的那一注泉,依然汩汩涌流。
深浅绿色云堆的大地边缘,依然有偶发的闪电和雷勾。间歇洒落的阵雨依然会发生。
夏令的季风,像河流,也像歌声。飘逸的风篆兜着万物的音符,将声乐传递向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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