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县令叶惠中正在踱步苦思。
沈念安那个竖子就不消停,不会是从哪里蹦出来专门给自己添堵的吧?
这还不到两个月,就惹了多少事?从来没想到做个县令也能这么风云激荡。
好好的过自己日子就行了呗,揭发什么谋反案?你有几条命?关键自己就一条。
不过这件事情也是奇哉怪也,那个竖子是假的不说,女帝居然有个孩子。
这一件件不光涉及公主,更涉及皇家,是自己一个县令能掺和的吗?
至于升官发财,冷静下来的叶惠中已经不敢想了,能不能活还不一定呢。
可这事情还必须上报,公主估计都知道了,自己能瞒的了吗?
“明府,姜夫人来了!”许令慌慌张张进来道。
“啊?”叶惠中吓了一跳:“快快,许县尉赶紧把姜夫人请进来!”
刚才想的有点远了,今天能不能活还不一定呢。
“我想和明府单独说说话,不知明府可方便?”姜念卿进门后淡淡的道。
叶惠中心灵福至,急忙安排丫鬟和属官退下,屋里就只剩下了姜念卿主仆和叶惠中。
“臣清溪县令叶惠中见过公主!”
“免礼吧,念安今天来找过你了?”姜念卿淡淡的看着叶惠中问道。
“刚刚才走了一会儿。”
“那事情你都知道了,你怎么看?”
“请公主示下!”叶惠中敢自己看吗?
“他有没有跟你说过他……”
姜念卿也是头疼,念安的身份始终绕不过去,因为和萧复这种复杂纠葛,哪怕她想单独摘出来都不行。
“他说他不是上河村的沈念安。”
姜念卿心里一沉,终究还是让外人知道了,这就更瞒不住了。
“看来念安还是很看重你!”
叶惠中一口老血,你从哪儿看出来的?我都快被他坑死了!
“念安自己原本就有些怀疑,可他因为掉到水里大病一场,什么也想不起来了。结果刚醒来就遇上了那样的事,可以说千难万难!好在他处变不惊,才安然无恙。”
“是下官失职!”叶惠中低头认罪。
“也怪不得你,毕竟事情确实匪夷所思。”
“其实这些天我对他也有过猜疑,毕竟念安的心境和才智远超常人,绝非乡下孩子。直到今日何不愈伪装前来被念安识破,加上里正之言,真相才终于大白。”
“那公主打算怎么……”
叶惠中觉得自己好不争气,他居然有些担心那个竖子。
“看来念安没有白交你这个人。”看着叶惠中的表情,姜念卿心里稍许有些欣慰。
叶惠中老脸一滞,谁稀罕跟他相交?都被他坑到沟里去了。
“几日前我就跟念安聊过,念安很坦诚。所以我对念安并无芥蒂,反而算是意外之喜。现在麻烦的是那萧复是萧行古之子,更有可能涉及谋逆。”
作为女帝的孙女,哪怕她心里再恨,于情于理都无法对别人言其是非,所以一带而过。
“上河村里正检举揭发萧复涉嫌谋逆,这是朝廷公事,我无意插手,叶县令自行行事即可。但忧心的是如此一来,念安的身份恐怕就瞒不住了。”
叶惠中也是眉头紧皱,那个竖子自己不管不顾的,结果让别人为他操碎了心。
这里面的问题显而易见,倒不是说圣人知道沈念安说不清楚来历就要砍了他的狗头。圣人是贤明之君,怎么可能那么不讲道理。
但问题是他不光说不清来历,更是与萧复有着诡异的关联,现在更是牵扯谋逆大案。他还不能置身事外,否则萧复的事情就讲不清楚。
谋逆大案,宁可错杀,不可放过,是自古常理。如果换成普通人,现在已经可以判沈念安死刑了。
好在他是公主的人,不至于枉死。但也正是因为他是公主的人,圣人必然会对他更加警惕和防范,甚至可能会用些暗地里的手段。
“公主,臣刚才也在苦思对策,可思来想去都想不到万全之策,还请公主示下。”
“既然瞒不住,索性不瞒了。念安持身立正,真金不怕火炼。那就正好趁这个机会堂堂正正,正大光明的从萧复的影子里走出来。”
“你把念安涉嫌谋杀案开始,一桩桩一件件都详详细细的呈报给圣人,包括念安在清溪的作为,你与之相处的品性为人……”
叶惠中嘴角一抽,我要请圣人砍了他的狗头,你不会怪我吧?
“据我所知,念安还曾经给过你一本册子,也都呈报给圣人吧。”
(⊙?⊙)那我的刺史不是泡汤了?
(°ー°〃)想多了,能不能活着还不一定呢。
“我招念安为婿时,就给圣人写信说过。我也会再写一份信,详详细细的将念安两月以来的所为都说清楚。我们两方印证,圣人也能对念安有个全面的了解。”
“虽是忘记了自己的过去,但原因不在于他,而是那何不愈和萧复要害他。我相信圣人会看的分明。”
这就是姜念卿在家里想了半天的对策,既然瞒不住,那么就堂堂正正,大大方方。瞒来瞒去反而越来越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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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全听公主吩咐,可是臣想不明白,念安向来睿智,却为何今日自爆身份。要知道他不管这事,自然也不会有这些麻烦。”叶惠中一脸纠结。
“我一开始也不明白,后来才明白了。念安这是抱了死志!”
姜念卿有些心痛,可自己在这件事情上很无力。如果念安真出了意外,自己该怎么办?
“那个谢阿奴当真那般厉害?”叶惠中惊道。
虽然那天晚上他也曾经见过谢阿奴出手,但到底不熟悉这里的门道,所以也不知道能多厉害。
沈念安刚才就是一带而过,叶惠中也没想到事情竟然严重到这个程度,连公主好像都很无奈。
“怕是江南太玄司都拿他没办法!”
(⊙?⊙)我的老天爷,清溪这么藏龙卧虎么?
其实要照一般理解,官府的人必然武功极高,其实并不是。
无论是宫廷护卫,还是太玄司,实际上武力水平都不是最顶尖的。但胜在有组织,有规模。
所谓的高手如云,那也只是对大多数人而言。但对阵顶尖江湖人,就是太玄司也很吃力。
不是朝廷不招揽,而是人家根本不稀罕来,谁愿意拘束在那地方?甚至更难听的说法是当狗!
“他的来历倒是能自圆其说,可终究也难以追究。”
“太玄司那边没有他的信息吗?”
“我派人查过了,均属实!”
叶惠中一声暗叹,这就没办法了。
而且这事情真说得清楚么?尤其你们家那么乱……
“哐当!”叶惠中跪下了。
姜念卿愣住了:“叶县令这是何意?”
“公主,非是臣想探听公主家事,实在是事关重大,也怕犯了错。所以臣不敢不问。”
“何事?”姜念卿有些奇怪,按说能说的都说过了。
“公主,沈念安到底是您的驸马,还是……”
“腾~”姜念卿一下就脸红了。
“杜预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昨天我也跟你说过,念安是我女婿,是我让上清真人给溪儿找的夫婿。”
“可念安刚才说您是他夫人,所以臣现在有些乱。而且也怕对公主的清誉有影响。”
(⊙o⊙)了不得了,活不成了,好端端的说这个干什么啊?
“哎,你也不是外人,索性就跟你说说由来。溪儿你是知道的,离家已经两年。我让管家把念安接到府里,伺候的丫头进府不到一年……”
“府里的其他下人也不知我身份,也不清楚溪儿的状况,只以为她还是那个小丫头,更何况生死未知。想当然的以为念安是我的夫婿……”
“念安他本来就不愿意上门为婿。要告诉他实情,还不掉头就跑了?无奈就没有说明,想着有个万全之策再说,所以才让他误会至今……”
叶惠中听着都傻住了,好家伙,还真是啊!
搞不好这清溪的大街小巷,包括县衙里的人都这么以为的。
难怪许令等人今天看他问沈念安的时候,跟看个智障似的。
他一开始就能明白是因为他了解姜念卿的身份。公主找个驸马不是简单的事情,可不是这么黑不提白不提的,所以才没这么想。
今天他都以为自己太单纯了,哪知道是这样。
为什么这个竖子身上的事情总是这么离谱啊?
“可他既然认为公主是他夫人,而且已经进府快两月,那……”
叶惠中倒也不光只是八卦,沈念安到底是公主的面首还是姜府的女婿,这些都事关他的态度、言辞和分寸。
“你想什么呢?念安虽然误会,但很知理,并没有你想的那些腌臜事情。在家中也是谨守本分。”姜念卿脸色绯红。
(⊙?⊙)好家伙,你们都明目张胆的拉手啦!反过来说我腌臜?
“臣是怕念安这么告诉别人,误会的人越来越多,众口铄金,积毁销骨。有损公主清誉不说,姜小姐回来又该如何自处?”
“天家无小事,如此误会终究对公主和念安不利,也不是长久之计,请公主三思!”叶惠中将头叩在了地上。
“叶县令可有妙计教我?”
“臣愚钝!”叶惠中很是羞愧。
你们家的事情鬼神难测,见都没见过,光开眼了,哪有什么妙计啊!
“你有心了,起来吧。我会好好想想。叶县令先也莫要跟念安讲!”姜念卿说着话就站起身往门外走去。
“明府留步!”姜念卿客气辞别。
“姜夫人慢走!”叶惠中急忙相送。
出了门的姜念卿眉头紧锁,也不知道念安那边怎么样了。
想着去看一看,可确实不能再这么公开露面了,尤其是渡口和酒馆那种人多眼杂的地方。
“夫人,我们要去看姑爷吗?”青禾问道。
“有莱一刀在呢、而且青鸾她们也在暗处,我们去了只能添乱。就在北门等他吧,我相信念安定能安然无恙。”
他是上天送给姜家的男人,他是溪儿的天命姻缘,他一定会没事的,一定会的。
等了没一会儿,天色就黑了下来,姜念卿再也坐不住了。如果念安有事,自己保持距离又如何?
“青禾,我们去酒馆!”
啊?青禾傻了,还去啊?今天她经过叶惠中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了。
倒不是她想不到,而是平时就伺候夫人,看着夫人难受,很多事情就自动忽略了过去。
府里的人怎么都好说,关键外面的人呢?总不能把人的眼睛和嘴都堵上吧?
“我戴着帷帽呢,不会靠近念安的,而且现在天也黑了,就没多少人了!”
青禾撇了撇嘴,就你借口多。
不过眼下姑爷的情况确实让人揪心,要不这次就先这样?
一行人刚出了北门没多久,就迎面碰上了自家姑爷。浩浩荡荡的场面极大。
护卫要不是看到对面是自己人,还有姑爷也在,都怀疑他们是不是要攻打清溪来了。
马车里的姜念卿知道沈念安无恙,心里终究松了一口气。她哪知道谢阿奴根本就没来。
想着下车后要站多远的距离,说什么话。纠结而又难过,像一根根针一样扎在她心上。
马车停稳,姜念卿便在青禾的搀扶下走出了车厢,不自觉的就抬头看去。
可等到看清,姜念卿差点一个跟头栽下去。这又哪里来的孩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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