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沈念安走了,但县衙里面却并没有平静下来。原来的属官都已经下去,屋子里只留下了几个主官。
“诸位大人怎么看沈念安?”梅庭桉扫了一眼四周道。
“这小子确实让我等刮目相看,不说总督大人,就我等几个办案,走到哪里,谁不战战兢兢?”
“可这小子一点都不惊慌,反而沉稳老道,机敏善变,属实难得!”上官云峥叹道。
“他要不是有这份本事,怕是在上河村命案中也不能轻易脱身。”梅庭桉道。
“今天的询问对下官来说也受益匪浅,不怕总督大人笑话,这几天自从知道这逆案,下官就没安生过了,迷雾重重,到底该如何破局?”
“没想到今天跟沈念安聊完,反倒豁然开朗起来了。沈念安头脑清晰,善于推理,确实为我们提供了很好的思路!”杜预道。
“总督大人和几位大人是不是有事瞒着本官?”卫淙言忍不住问道。
按道理而言,一个下属肯定不该这么问。
但问题是卫淙言和上官云峥虽然级别比一道总督低很多,但却并不归总督挟制,而是归长安总司直管。
现在协同办案,卫淙言自然也不会过分谦让,而且要是被蒙在鼓里可还行?
“也是时候跟卫大人说说了,卫大人可知姜府主人是何人?”梅庭桉转头道。
“请总督大人示下!”卫淙言心道果然有内情。
“正是我大黎长公主江宁公主!”梅庭桉轻声道。
“什么?”卫淙言惊道。忙看了下其他几人,显然就他自己不知道。
好家伙,原来就听江宁公主在江宁,哪知道这次逆案居然涉及长公主!
“卫大人原来办案并不涉及皇室和地方民生,公主之所以以平民身份生活在清溪也自有缘由。所以卫大人知晓就好,不要再传于他人!”
梅庭桉也是无奈,他并不想把公主的身份透露出去。
但现在共同办案,就卫淙言不知道,很多事情难以绕过去不说,也有损同僚和气。
而且他总归也会知道的。
“那沈念安和公主?”卫淙言确实不知道姜念卿多少事。
“是公主给女儿招的赘婿……”
可卫淙言更加一脑袋雾水,刚要再问,就看见梅庭桉明显不耐烦了,所以急忙转移了话题。
“沈念安知不知道长公主的身份?”
“自然不知道,他要知道,还会跟咱们说这么多?”梅庭桉笑道。
“沈念安今日倒是挺温和。在上河村杀人案中,他可比今日凌厉的多!”杜预附和道。
“叶县令身体恢复了吗?”梅庭桉笑着看向叶惠中。
“这里面难道还有什么故事不成?”上官云峥奇怪道。
“上河村杀人案就是叶县令主审,结果直接被沈念安气吐血了~”杜预无语道。
“这……叶县令还是要好好保重身体啊~”上官云峥笑道。
你们官大就拿我取乐呗?叶惠中羞愧的低下了头,这成一辈子的污点了。
“公主之意如何?”杜预不好看下属吃瘪,就忙转移了话题。
“公主的意思咱们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沈念安的身份也不用隐瞒。公主向来不插手地方政事……”叶惠中回道。
“长公主一直大度开明,这样也好,那我们就不用再去惊动公主了。本是毫不相关,别让有心之人落了口实!”
梅庭桉似是无意的看了卫淙言一眼。
“总督大人言之有理,如此一来我们也不用束手束脚!”卫淙言忙附和道。
“长公主颇受圣人宠爱,却不恃宠而骄。我等自当秉公向圣人呈报,一切自有圣人明断!”上官云峥补充道。
说到向圣人奏报,梅庭桉就想起了另一件事。
“这当真是沈念安写的?”梅庭桉从身后拿出了小册子。
“是,沈念安这个人有才华,也极热心。虽然书中很多事情下官也颇为吃惊,但细思之下又不无道理!”
叶惠中一边说就一边感叹自己的机智,幸亏把最上面的封皮取下来了,要不然怎么见人?
“确实如此,这小子比咱们很多朝廷高官都知道怎么治国啊。就这一个小小的册子,本官敢断言,满朝文武无一人能写出!”梅庭桉晃了晃册子。
“总督大人评价如此之高?能否让下官看看?”上官云峥疑惑道。
“都看看也好,反正也都要给圣人呈报上去的。其实刚开始读,本官有些看不进去,满篇的大白话……”
“可看着看着就看出了里面的门道,等到看完已经是心绪难平。里面从前到后,从小到大,无一不包,无一不连,更关键的是都是实实在在的实务。”
“反过来再看咱们平日的奏报,几乎言之无物,满篇的大话套话,只修文辞而不重实务,汗颜呐!沈念安之才,当为宰相!”
“总督大人刚才怎么没细问问他?”叶惠中疑惑道。
“问什么?现在萧复的逆案到底最后什么结果都未定,问这些又有什么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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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那房子就是他建的清溪总商会?”杜预问道。
“刺史大人,正是!现在都快建好了,此事下官也曾专门写过呈报!”叶惠中忙回道。
“以总督之意,沈念安此举?”杜预看向了梅庭桉。
“现在一切都未分明,先由着他搞去吧!”梅庭桉回道。
“下官看了几页,云里雾里,这里面写的实在……”上官云峥有些尴尬的把册子递给了卫淙言。
“哈哈~上官大人一直以来都在朱雀司办差,不能理解倒也正常。更何况沈念安这册子里写的好多东西本官也参详不明白,只能连蒙带猜一二……”梅庭桉笑道。
至于卫淙言就更看不懂了,看了几样就感觉满脑袋都是问号。
“听总督之意,是要将此书呈报给圣人?”卫淙言问道。
“正是,此案不光涉及到逆臣旧案,更涉及到公主亲属。特别是沈念安的身份着实让人难以置信。”
“但越是如此,越要将沈念安的相关情况全部呈报给圣人,以供圣人决断!”
梅庭桉说完就转头看向了叶惠中。
“叶县令在此事中不偏不私,处事公正,考虑全面,大有长进!”
叶惠中过去是个直臣,处事公正,迎难而上这些他擅长,脾气上来了谁的面子也不给。
但这次却能将沈念安方方面面本与案件关联性不大的情况也都汇总呈报,梅庭桉还是颇为欣慰。
“下官汗颜!”叶惠中忙低头道。
虽然这次确实有姜念卿指点的缘故,但不得不说叶惠中也在极力的想要保全沈念安。
“明日还麻烦杜刺史和两位大人亲自去一趟上河村,无论是里正张山,还是其他村民,都要详加询问。事关重大,不可不慎。”
这么点事情梅庭桉自然不用亲自去,自己一方有杜预和叶惠中就够了。
虽说明面上不需要和公主交代什么,但在私下里还需要拜访一番,这是人臣之礼!
“谨遵大人之命!”几人回道。
“好了,今天先这样吧,老夫也乏了~”梅庭桉站了起来。
第一天的公事随着梅庭桉的起身宣告结束,大家这才陆续出了屋。走在最后面的是梅庭桉、杜预、叶惠中三位道府县的地方主官。
“总督大人,县衙安排了几样粗茶淡饭,还请各位大人赏光!”
这么多人来了,县衙还能不管饭么?所以叶惠中要尽地主之谊。
“叶县令,听闻你为官正直,生活上也颇为节俭,能有什么好吃的招待我们?”前面的卫淙言笑道。
“清溪一县之地,自然比不得江宁,无非就是几样地方小菜。”
叶惠中咬牙赔着笑。这段时间亏大发了,一分钱没挣着,还白烧了好几天的窑。
这次招待上官,更是得贴补,简直亏到姥姥家了!
“好了,你们也别打趣子安(叶惠中字)了,子安为官清正,自是为臣典范。”梅庭桉说道。
“不过老夫很少来清溪,想着随便看看。老夫在清风渡上岸时,看到一家江湖酒馆,听子安之意是沈念安开的?”
“正是,沈念安专门开了一家酒馆来卖他酿造的浮生酒,虽然短短一个月,但现在已经名声极大……”
叶惠中一边回话,一边就在心里雀跃起来。听总督大人之意,像是能省下一顿的样子!
“那就正好去看看,老夫请客,也给子安省一顿。小舟从此逝,江海寄浮生。沈念安看来精通的不光是商道啊!”梅庭桉笑道。
“那小子着实诡异的很,好诗好词几乎张口就来。上次和下官去上河村,下官还特意考教了一番……”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用词质朴,却道尽了民生之难!好诗啊~”梅庭桉唏嘘道。
“总督大人,可否也带上我等?”上官云峥回头道。
“哈哈~那就一块去,看看这沈念安的浮生酒其味几何~”梅庭桉笑道。
其他人也笑着附和,但心里知道,这位总督大人哪里只是想品酒。
“听闻现在子安与沈念安相处颇为融洽,不知道可有送这浮生酒?”杜预问道。
“大人也知道下官最不喜受这等人情,为官地方,人情多了,难免束手束脚……”
叶惠中一脸正气的忙着解释,但心里把牙都快咬碎了。
那个竖子隔三差五的就给老酒鬼送一坛,自己这里毛都没一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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