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少游没有直接应陆明瑜的问话。
他征询地看向嫡母,顺从地说:“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晚生不敢自作主张。”
陆明瑜笑了笑,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
尚书夫人也是一块混迹于贵妇圈多年的老姜,因为适才宫娥前来禀报晋怀公主的事情这个插曲,她直觉里面一定有着什么原因。
于是她观察了一下庶子的反应,再悄悄看了眼凤座上的新后,接过庶子抛过来的球时,她这般回应:
“多谢娘娘爱重,只是三郎没有功名在身,怕是委屈了绿猗小姐。”
尽管她十分中意绿猗,心里满意得不得了。
但她的回答,并没有表露她的急切。
她想着,若是皇后真的替义妹说项,那么必然会顺着她的话说,绿猗小姐不在意三郎庶子的出身。
但若是皇后娘娘没有那个意思,那么接下来就会顺水推船,把她的话当成婉拒。
陆明瑜听到这样的回答,饶有兴致地看了尚书夫人一眼,随后道:“竟是本宫着急了,理应让两人多一些了解,才提这件事。”
尚书夫人闻言,长长舒了口气。
她心想,果然是押对了。
若是她一口应下,指不定接下来会发生怎样的变故。
于是她笑着应声:“娘娘为两个孩子着想,臣妇感激不尽。常言道有缘千里来相会,臣妇希望他们的缘分,不仅于此。”
陆明瑜含笑:“陈夫人所言极是,今日算是给二人提供一个机会,让他们互相认识,更为长久的事情,日后再论也不迟。”
说话间,陆明瑜看向绿猗:“三公子难得入宫一趟,御花园景致正好,不若你带他逛逛如何?”看书喇
绿猗盈盈行礼,随后含羞带怯地看向陈少游:“公子,请。”
陈少游没有拒绝,冲绿猗行了个礼,随即便与绿猗一同离开了。
只剩下尚书夫人,陆明瑜并没有谈及其他,而是有一搭没一搭地与尚书夫人闲聊。
从陆明瑜的态度之中,尚书夫人倍感蹊跷,但她也是将满心疑虑咽下肚,耐心地陪着陆明瑜。
另一边。
绿猗落落大方,带着陈少游参观这御花园之中的景致。
她向陈少游慢条斯理地介绍着,她文雅的谈吐,与不俗的气质,令这场谈话变得轻松愉快。
陈少游对她的陪伴,没有表露出任何不自然的地方,反而如一个温文尔雅的谦谦君子那般,回应着身侧的姑娘。
他说:“绿猗小姐博学多才,晚生佩服。”
绿猗掩唇笑道:“其实我以前不识得字,阿姐心疼我,把我待在身边时,便教我读书识字,所以我才略通文墨,让公子见笑了。”
陈少游十分诧异:“竟是娘娘亲自教你识字?”
绿猗颔首:“是的,娘娘宅心仁厚,不嫌弃我的出身,把我当作亲姐妹对待,这份恩情此生难报。”
陈少游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只是接下来的交谈之中,他的话适当地多了些。
在和绿猗谈及一些事情时,他还能引经据典,将这些事情讲得生动有趣,且富有涵养。
可见他学识的确渊博。
这时,绿猗不经意扶了一下步摇。
有宫女收到暗示,立即悄声退下。
不一会儿,前方便传来一阵窃窃私语,声音不大,却是能叫二人听得清清楚楚。
“这晋怀公主得罪了皇后娘娘,我看她的好日子到头了。”
“可不是么?以前看着她还是个懂事的,没想到竟然为了一个男人,这般不在乎名节,寻死觅活的,哪里还有当主子的样子。”
“估计等过了一段时日,娘娘腾出手来,就会好好惩罚她,我要是她,就赶紧停下来,免得到时候没什么好果子吃。”
“……”
两人小声地咬着耳朵。
绿猗抱歉地看了一眼陈少游,随后走过去。
没有疾言厉色的呵斥声,只是出现在那里,两个小丫头便吓得跪在地上哀声求饶。
绿猗淡声道:“宫有宫规,你们与我求饶有何用?自己去掌事嬷嬷那里领罚。”
两名宫娥连滚带爬地离开了,可见十分惧怕绿猗。
然而整个过程,绿猗的声音都很轻,丝毫没有任何动怒的样子。
陈少游立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绿猗目光一闪,提着裙子走到陈少游身边:“让公子见笑了。”
陈少游笑道:“绿猗姑娘多虑了,适才晚生见绿猗姑娘并未红脸,而宫娥已生惧意,可见绿猗姑娘有着说一不二的权威。”
绿猗轻笑:“她们不过是惧怕我背后的阿姐罢了,哪里是惧怕我呢?阿姐/疼我,她们怕我,人不就是这样吗?”
陈少游微微颔首,继续与绿猗走在后花园之中。
身后忽然发出响动,陈少游疑惑地回过头,却是什么都没看到,于是便又继续往前走。
而他不知道的是,阿六被苍梧与苍何两人死死抱住,他这才没有被砍上几刀。
喜欢乖,叫皇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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