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灵儿被碧香打落胎时伤了根本,加之碧香时常为难,她的身子一直不太好。
碧香离京时,许灵儿已是出气多,进气少,许是怕您知晓,碧香离开前交代,若人死了,直接拖去埋了,不必上报。
属下也去了埋骨之地,但尸体已经腐烂,无法判断是否是许灵儿。”
御书房里,暗卫将了解的情况如实回禀。
皇帝气了个倒仰。
原以为还能有个许灵儿为质,谁想许灵儿竟被碧香折磨死了,碧香胆大包天竟还敢瞒着他。
他气的指着曹英的鼻子骂道,“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这就是你说的孝心。”
“陛下恕罪,奴百口莫辩,奴愿亲自前往凉州为陛下正名。”
碧香欺负许灵儿的事,曹英是知道的,因许灵儿被皇帝厌弃已成废棋,她就懒得理会,乐得让女儿高兴。
还因她清楚,碧香虽记仇,却不是没有分寸的,便是真的失手弄死了许灵儿,也会及时将事情告知她这个母亲,不会连她也瞒着。
这一切太巧合了。
但她此时解释,皇上听不进去,只能先查明真相,将证据送到皇上面前。
且,她要为女儿报仇。
皇帝在意名声,沉了口气,“若办不好,这御前总管的位置你也不必坐了。”
曹英身子微晃。
因着一些原因,皇帝始终不肯承认她是他的女人,她只得扮做太监,费尽心思才爬到总管位置,得以留在他身边。
她已经失去了女儿,不能连这个位置也失去。
正欲表决心时,听得皇帝又道,“你也不必去凉州,对外便说碧香得了癔症。
当年她们母女被人牙子拐卖,她母亲早已死在人牙子手中,许安造反理由纯属无稽之谈。”
万一曹英在凉州被人认出来,岂不是坐实了他抢人妻。
何况,他很清楚曹英是想为碧香报仇,乔惜已经为了碧香,连正事都不顾,曹英去了只会怂恿,皇帝不想曹英因私心坏他大事。
“陛下……”
曹英震惊得无以复加。
她死了?
可皇帝连眼神都没再给她一个,低头提笔写了两道圣旨。
如今碧香死了,乔惜身边没了眼线,他得重新安插人到乔惜身边。
思及此,皇帝陡然想起一桩陈年旧事,便问曹英,“当年伺候乔惜的那个嬷嬷,是不是在季川府上?”
“是,五年前,季川来京时想要为季瑶请教习嬷嬷,乔惜那时刚被改记忆,您正欲打发她身边的人,就将刘嬷嬷拨给了季家。”
那嬷嬷姓刘,是乔惜六岁入宫时,皇帝安排在乔惜身边照顾乔惜的。
只是陛下怎会突然提到刘嬷嬷……
曹英下一瞬便明白了原因,“您是担心乔惜和苏鹤霆做真夫妻?”
处子都会有落红。
但乔惜不会有。
若她和苏鹤霆做了真夫妻,却没有落红,说不得她会起疑,万一再找到刘嬷嬷,追根究底,有些事便瞒不住。
“奴这就给季川传信,让他杀了刘嬷嬷。”
她已经顾不上别的情绪,在乔惜一事上,她和皇帝是一个立场的……
疆南季府。
刘嬷嬷鬼鬼祟祟出了季府后门。
一刻钟前,她收到信,侄子在赌坊输了钱,被赌坊的人追债上门。
不还钱便要剁了侄子的手。
她是季府小姐季瑶的教习嬷嬷,往日出门自由,也颇得季家看中。
但眼下季瑶被疆北王扣下,凉州又反了,季府乌云罩顶,季嬷嬷不想触季川霉头。
可娘家就剩这么一个香火,还要指着他给自己养老送终,不能不救,便没告知季家人,偷偷出了府。
刘嬷嬷紧赶慢赶终于到了侄子家,还没敲门,门便从里头打开。
一只纤细的手将她拉了进去。
刘嬷嬷刚张了嘴,声音还没发出来,脖子上便架了把长剑。
“刘嬷嬷,别来无恙。”
“郡……郡主?”
刘嬷嬷大惊,“您怎么在这?”
天下皆知,乔惜被疆北王所掳,做了疆北王妃,如今新婚燕尔,按理此时她应该在疆北。
想到乔惜新婚,刘嬷嬷心头顿感不妙。
来者不善!
乔惜反栓了大门,示意刘嬷嬷往屋里走,声音不紧不慢,“自是专门来寻嬷嬷的。”
“您寻老奴何事啊?”
刘嬷嬷佯装镇定,快步进屋,见厅堂无人,暗暗松了口气,“是您借我侄儿之名给我送的信?郡主怎知老奴在此?”
刘嬷嬷试探问道。
乔惜是前世与季川合作后,才得知出宫归乡的嬷嬷竟是到了季川府上。
新婚那夜的事发生后,她怀疑此事是刘嬷嬷搞的鬼,应是受皇帝指使。
前些时日,苏鹤霆在凉州客栈同她演了那样一场戏后,两人便坐上了返回疆北的马车,苏鹤霆却在半途悄然离开。
乔惜也惦记着落红一事背后的阴谋,便也学着苏鹤霆找了个下人冒充她,坐到回疆北的马车上,而她自己则来了疆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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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嬷嬷为何一再同我强调女子落红之事。”
乔惜开门见山,“嬷嬷当年对我做了什么?”
果然是这事。
刘嬷嬷心口发紧,“郡主说什么,老奴怎听不明白?”
乔惜脚尖一踢,一只矮凳打在旁边的房门上,房门被矮凳打开,长剑抵着刘嬷嬷往房间走去,“嬷嬷最好是能听明白。”
刘嬷嬷被逼着往房间走,便见侄子刘财闭着眼正被反绑在椅子上。
一条竹叶青盘在他头顶,对着他的耳朵拼命吐信子,他两腿间则蹲着一只龇牙咧嘴的狐狸,那獠牙正对着男人的要害处。
那狐狸转头看向刘嬷嬷,眼中精光流转,好似在说,你若不乖乖配合,我就咬掉他命根哦。
刘嬷嬷看到这一幕,吓的脸色煞白,见侄子没反应,慌道,“你把他怎么了?”
“暂时只是吓晕,若嬷嬷不配合,那就不好说了。”
乔惜打听过,刘嬷嬷娘家就剩这么个侄子,她很是看重。
“嬷嬷想过没有,背后之人知道我新婚,定然会担心我找上你,让季川灭你的口。
你如实交代,我会留你侄子一命,给你个好葬,若你坚持听不懂,那就先看着他受折磨而死,然后你再死。”
红狐十分灵性,都不等乔惜吩咐,它的獠牙就离刘财的裆部又近了一步。
而绿姨直接蹿上了刘嬷嬷的胳膊,对着她的脸嘶嘶吐着信子。
“别,别,我说。”
刘嬷嬷忙求饶,“身为奴才,一切听主子行事,郡主,老奴也是迫不得已。”
乔惜长剑重了些许力道,冷声道,“继续。”
“嘶嘶。”
“嗷嗷。”
两长辈忙配合。
刘嬷嬷不敢温吞,更知乔惜说的是真的,他们这些奴才在皇帝眼中,命如草芥,皇帝不会迟疑的。
“您第一次来葵水的时候,皇上召见了奴才,让奴才跟着曹总管学了一套按揉手法。”
刘嬷嬷小心看了眼乔惜,“那手法可通过按压女子下腹……损破女子的贞操。”
(小时候听老人讲故事,提过这种手法,剧情需要,没依据,别考究,感谢)
乔惜想起第一次来葵水时,人很不舒服,最后还晕了过去。
当时以为是腹痛所致,如今看来,只怕她的晕倒也是人为。
“你给我下了药?”
刘嬷嬷心虚垂眸,“是,你晕了老奴才好行事。”
乔惜眼里一片阴寒。
她来葵水时才十四岁,那时候皇帝对太子哥哥还算看重,至少表面是这样的。
可原来,那时候,皇帝就存了歹心。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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