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檀夏可是提醒过对方了,祸从口出。
“既然你也说了,是你先开的口,想必说的这几句话,也不是什么好话吧。”宋祁年第一个出声。
他在“几句话”上咬重了读音,锐利如刀的目光落在安雅身上,像是要把她整个人剖开来打量。
安雅刚要硬气的说话,被宋祁年这么一讲,又憋在了嘴边。
“要不安雅小姐说出来让我们也听听如何。”苏御也适时发声。
随着他这句话一说,众人的目光便从安仁智的身上转到安雅那。
可安雅哪里见过这么大的场面,被这么多人看着,想说话都怕磕巴了,脸色也跟着慌乱。
“只,只是几句话而已。”她慌忙解释,想要扯开话题。
此刻的她,倒是没了在休息处那边的“威风”。
面色跟着苍白,整个人也软了下来,说话也不硬气。
“安家的家教难不成就是这样在背后嚼人舌根。”宋祁年淡声反问,压力骤然压在安仁智的身上。
苏御随后出声,“我倒是记得安家最近发展势头正盛。”
“但连白家都不放在眼里——这份魄力还是难得一见。”
听着平平淡淡的话,可实际上能将安家直接摁到泥里,再也翻不起身。
宋祁年和苏御接连出声,站在白檀夏这边的态度不言而喻。
其他人自然也不会惹火上身,帮着说什么好话。
倒不如说大家巴不得自己少个竞争对手,安家这样自作自受的,众人乐见其成。
任谁也没想过,这次的宴会会是这样“精彩绝伦”。
原本是为了给王夫人贺寿的寿宴,反倒是白檀夏成为了话题中心的主角,承载着近段时间的所有讨论。
经此一事,白檀夏索性也没了再待在宴会上的兴致,便直接带着苏御回了白家。
宋祁年也没多逗留,他本就是为了白檀夏而来,对方已经离开,那他也没了在这里的意义。
但宴会是宴会,隔天一早,趁着鸟语花香清晨水露,宋祁年锲而不舍的又一次来了白家。
他带了不少礼物过来,目的明确的要见白檀夏。
“我说你这又是哪根筋想不开”守卫现在看到宋祁年都头痛。
可奈何宋祁年态度诚恳到让人都不忍心说重话,守卫只得应付应付他,再进去通告一声。
巧也不巧,陶清绮正在家。
“还是上次那个宋祁年?”陶清绮皱眉。
守卫点点头。
这都第几次了
陶清绮感觉这人对自己女儿的执着简直非比寻常,直接询问白檀夏时被压下的心中异样,在此刻又渐渐冒了出来。
她直觉这其中肯定不对劲。
但是女儿之前也没怎么说过,陶清绮也就一直都没在意。
“放他进来。”陶清绮做出决定。
时隔多日,宋祁年难得再次进了白家,只是他想见的人没见到,只有陶清绮在会客厅等着他。
“陶阿姨。”宋祁年十分有礼的问了声好。
陶清绮向来效率至上,也不和宋祁年绕弯子,“你找我女儿做什么?”
宋祁年被陶清绮的直白说愣了一瞬,随后反应过来,连忙说明自己出现在这的原因。
“我们”他迟疑片刻,还是选了含蓄的说法。“曾经有些不太好的婚姻。”
“夏夏不愿意复婚,我遵从她的意愿,但我想求得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
宋祁年说的坚定有力,即便察觉到陶清绮因为自己的话而变化的面色,但还是继续说了下去。
陶清绮越听心越沉,但碍于宋祁年在自己面前,到底是没露出什么情绪。
宋祁年最后也没能见到白檀夏。
他再次被陶清绮拒绝出门,只是这次陶清绮压不住自己所听到的,转身便去了女儿那边。
时间转至傍晚,暮色昏沉压低了日光,无云的天渐渐漆黑。
白檀夏这时正在和父亲白正卿请教有关于集团等事,手上的项目资料正看完,便听到熟悉的脚步声朝这边走来。
“妈?”白檀夏一抬头,就对上陶清绮有些奇怪的目光。
白正卿坐在一边,见老婆来了扬起个笑容,想伸手去揽对方,却在靠近后发现陶清绮的状态有些不太对劲。
“怎么了这是?”白正卿随口一问。
陶清绮这会儿心里全都装着宋祁年和自己说的话,心里有些不相信,但是有想到对方三番四次的来白家,心思又有些不确定起来。
“夏夏。”陶清绮定了定心,还是决定好好问问女儿,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和那个宋祁年结过婚?”
她说的有点太坦然,以至于白檀夏和白正卿两父女皆是一愣。
白正卿是被这突如其来的话冲击,而白檀夏这是意外于妈妈知道了这件事。
“是。”她承认的干脆。
“之前没回家的时候,我和宋祁年结了婚。”
总归这也是事实,没什么好否认的。
况且之前她也自认为自己已经处理清楚了这段关系,只是宋祁年一直紧追不舍,不肯放手而已。
“夏夏”陶清绮抬手捂着嘴,见女儿就这么干脆利落的承认,心里却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之前没和你们说,只是觉得没有必要。”
“而且说实话,这几年的生活也没什么好说的。”白檀夏笑了笑,提及到这段往事脸上平淡。
除去失忆时那几个月所谓的甜蜜回忆,剩下的时间无非是自己在房子里空空等待而已。
等着永远也不会回来的人。
只是这次陶清绮问了,白檀夏索性也就顺势说了说。
对父母自然没什么好隐瞒的,只是她的描述实在太过单调,最经常听到的便是等待这个字眼。
一时间房间内只有她的说话声,陶清绮和白正卿听着越来越沉默。
他们从没想过女儿在外面竟然经历了这么多。
等白檀夏说完,室内一片安静中,白正卿伸手拍了拍女儿的肩膀,忽然叹了口气。
“你这傻孩子。”他开口,“怎么以前都不和我们说这些。”
语气里没有被隐瞒的愤怒,更多的是心疼。
心疼女儿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竟然受了这么多的苦。
陶清绮一时间也是心情复杂。
“遇到这种男人就该早早离开,你倒是好,还痴情的守了人家三年。”
她一时间恨铁不成钢,抬手戳了戳女儿额头,“好在你还没真的傻透。”
“妈!”白檀夏哭笑不得的捂着额头。
“行了,你没事就是最重要的。”陶清绮舒气,“至于那个什么宋祁年,不用管。”
听到女儿被男人伤得这么深,陶清绮和白正卿对视一眼,皆是看到了彼此眼底的心思。
伤了女儿还主动送上门说什么重新开始,门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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