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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稚的头发已经乱了,泛着薄红的脸颊,看起来脆弱又漂亮。
她气息不稳,狭窄的空间里浮起涟漪暧昧的气氛,她脸上的温度越来越高,伶仃细白的手腕被他扣在掌心,牢牢锁住。
江稚瞳仁漆黑,直勾勾盯着压在她身上的男人。
他真的长得很好看,五官尤其精致,从容慵懒的眉眼纵出几分娇矜之色,眼底晦暗,像是一湖深不见底的池水,幽静深远,探入心底。
江稚的目光移至男人凸起的喉结,他许久没有说话。
她也沉默了很久。
男欢女爱,本就是常情。
江稚面对沈律言的时候,大多数时都是胆怯的、容易害羞的、不那么放得开,今天她也不知道自己从哪儿冒出来的冲动,仰起小脸,主动亲了他。
沈律言怔了片刻,很快就反客为主,手指漫不经心捏着她的后颈,双膝抵在她的腰侧,将她困在这片逼仄的空间。
沈律言的亲吻,霸道强势,不容躲避。
他的气息铺天盖地的袭来,正大光明囚禁了她。
江稚被按在他的怀中,轻微的缺氧让她的脸色看起来越发的娇艳,她有点透不过气来,眼睛被极致霸道逼出了潮湿的泪水,泛红的眼尾,平添了几分娇色。
窗外的阳光一缕缕照进客厅里。
江稚理智尚存,有点脱力的手强撑着拽了拽他的衣服,气喘吁吁:“去…去楼上。”
去楼上的卧室。
沈律言安慰似的摸了摸她的头发,眼底似是有些许怜爱,动作却不见任何的怜惜,“去不了。”
他不慌不忙,“你怕什么?”
江稚涨红了脸,她就是怕,就是要脸。
沈律言此时还衣冠楚楚,望着她快要哭出来的可怜表情,难得心软了一次,将她抱到了楼上的卧室。
*
这几日,过得醉生梦死。
她发着烧感着冒,他似乎一点都不怕自己被传染。
房间总共都没出几次,外面是纷纷大雪,里面却是一片炙热。
江稚从来没过过这种荒唐日子,昼夜颠倒,作息混乱,意识也模模糊糊。
就像世界末日降临之前的狂欢。
在雪停的那天,江稚感觉自己才重新活过来。
沈律言的精力比她想象中还要旺盛,下楼做了顿午饭,江稚刚走出卧室就闻到了厨房传出来的香味。
这几天都是他在做饭。
味道也都还不错。
江稚穿着睡裙下楼,身上的痕迹有点重。
沈律言偶有失控,她的皮肤本就容易留痕,因而看起来才会如此触目惊心。
江稚从沙发上捡起一件外套披上。
沈律言看见她睡醒,气色倒是还不错,只是眉眼有些许倦色,“你要不要再休息会儿?”
江稚摇头,开口嗓子有点痛,“不用。”
沈律言嗯了嗯,“先吃饭吧。”
可能是刚睡醒,她看起来还有点呆。
坐在餐桌前走神,这几天岁月静好的生活,让江稚产生了一种奇怪的错觉。
沈律言可能有一点喜欢她了。
她无法抗拒这种念头。
她埋头吃饭,没有再继续乱想。
江稚吃完了饭,心不在焉窝在沙发里看电视。
身边的空位,忽然往下陷了陷。
一股熟悉的冷香漫上鼻尖。
她默默攥紧了手指,没有说话。
沈律言率先打破沉默:“我订了明早的机票。”
他原本只打算在南城待两天。
早已经打破了他的计划。
一半是因为大雪,不得不多留几天。
江稚望了眼窗外依旧白茫茫的世界,屋檐上的积雪逐渐融化,檐沟往下滴着水,寒冷的天气里,太阳都显得没有那么刺眼。
“嗯。”
她知道,总是要回去的。
年前她一个人回南城。
年后两个回去,想想也没那么糟糕。
电视机里正在播放的电视剧,声音有些聒噪。
沈律言接着说:“我母亲想见你。”
江稚哦了哦,沈夫人这几天也联系过她,过年那天还给她转了一笔不菲的钱,说是新年的红包。
“我会配合的。”江稚想了又想,才想出这个比较合适的回答。
就像之前的几次,在他的家人面前扮演和睦甜蜜的夫妻。
“我们可能要在家里住几天。”沈律言接着提醒:“家里人比较多,可能会有点吵。”
江稚只在新婚那段时间见过沈家分支的其他人,大多数都客客气气,哪怕是不喜欢她也不会放在明面上来。
沈律言握住她的手:“不过你放心,我父亲不在。”
他父亲,比较严肃。
沈律言一直觉着,江稚也很怕他的父亲。
不得不说,江稚确实松了口气,沈律言的父亲,威严更甚,为人严肃,说话都像是在训话。身居高位多年,对谁说话都是这种姿态。
“好的。”
短暂安静了会儿,沈律言忽然问起她的事情,“你母亲在医院怎么样了?”
江稚抿直唇瓣,“还是以前那样。”
对外界没有感知。
用仪器和药物撑着最后一口气。
江稚有点固执,“但是医生说我妈妈是有机会醒来的。”
也许会发生奇迹呢?
哪怕只有百分之一。
她也会继续坚持。
她妈妈还没有看见江北山的报应。
沈律言没说什么泼凉水的话,“嗯,会的。”
江稚心里动了一下,就像一块小石头扔进了早就沉寂的湖水里,泛起涟漪。
她低声:“谢谢。”
沈律言浅浅而笑:“谢我干什么?该谢的是医生。”
无论如何,这件事上,江稚是感激他的。
这么些年,她听过太多次医生委婉劝她放弃。
江稚仰着脸看向他,她怔怔地想,她应该是没有后悔过爱上他的。
痛过、怨过、伤心难过的次数永远大过快乐的次数。
但是她不后悔。
“我脸上有东西?”
“没有。”
“那你为什么偷看我?”
“可能我才发现,沈先生长得很好看。”
“那你看吧。”
江稚笑了笑,淡淡的笑稍纵即逝,她转过脸,眼睛盯着电视,又好像根本没有在看。
沈律言看了她的侧脸,眉眼似萦绕着浅浅的哀戚,他忽然开口问她:“江稚,你很难过吗?”
江稚沉默了会儿,说:“有一点的。”
沈律言又问:“为什么难过?”
江稚失笑,他以前从不关心这些,可能今天时间太空闲了。
“人总是多愁善感,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这句话说的不错。
沈律言关掉了电视,淡淡开腔:“但我希望你在我身边的时候,不要露出这种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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