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玉新听了,很是不好意思,他从前没有跟侦探打过交道,不知道该怎么作为一个雇主跟侦探相处,但人家总归是因为给自己办案而受了伤,并且看上去还很严重。
于是他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那要不等梁先生康复了再继续查吧。”
梁垣雀无奈,“这怎么行呢,这可是失踪案!”
失踪案跟凶杀案不一样,因为被害人不一定身处在什么地方,甚至落在了什么人手里,所以寻找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很重要。
身为一个侦探,如果被害人因为自己动作的缓慢而死亡,那也趁早别干了,找根儿干巴面条上吊去吧。
梁垣雀嘴一快,随口就说,“咱们动作要是慢下去,指不定楼同学就要变成一缸腌菜了!”
说完,突然又意识到,人家哥哥还在身边呢,这么形容人家属实有些不好,又干咳了一下找补,“总,总之就是,这事儿慢不得。”
他说完之后,最先回应他的人是付探长,“好,梁先生说得对,咱们调查小组赶紧行动起来吧!”
付探长这个人很神奇,他身上同时有着属于这个年纪和身份的成熟感,但又总会在不经意间泄露出超越年纪的活力。
这也许是因为他直到现在还单身的原因,他其实是一个浪漫的理想主义者,这种人很擅长在自己的精神世界汲取力量。
但可能不会被姑娘喜欢,如今时局动荡不安,姑娘们都喜欢沉稳的人。
更有意思的点就在于,他竟然会跟常探长这种得过且过性格的人玩到一起,甚至关系很好,可能对未来充满期望的思维跟能活一天赚一天的思维到头来是殊途同归的吧。
常探长知道自己说不动梁垣雀,也没有什么立场去管他,索性就不管了,去帮忙给他办了离开医院的手续。
医院里给梁垣雀换上了伤药,这种药的药效更好一些,他能感觉到自己的伤口已经停止了流血,甚至没有了那种拉拉扯扯的疼痛感,总之就是一个满血复活。
他们离开了医院之后,商定好兵分两路,付探长带着常探长去了警局,一是安排人去调查楼家表姨一家都搬去了哪里,因为知道他们一家的名字,所以只要他们有户籍的话就一定能查到。
二是去调查那晚捅伤梁垣雀的人,他刚刚已经跟付探长详细地讲述了他那晚的经历,并且判断出了那个伤人之人是个专业的亡命之徒,当地有名气的黑帮警方也是有一定接触的,可以先从这方面查起。
而庄佑杰和楼玉新则是跟着梁垣雀再度返回学校,楼雅婷既然是从这里失踪,那么学校里一定还有他们不曾发现的细节,尤其是唐初杰关于楼雅婷最后的消息是从她的室友那里得知的,这几位室友,还得去接触一下。
经过这么一下午的胡乱折腾,他们走在街上的时候,天色已经黑沉了下来,这倒是保护了梁垣雀,让他不必一直面对路人看到他一身血迹后露出的惊恐眼色。
由于这里对路线最熟悉的是庄佑杰,便由他打头带路,楼玉新紧随其后,至于梁垣雀,由于他身上有伤的原因,他的脚步就放慢了下来,与他们相比落后了有半步。
突然,走在前面的楼玉新看着一处街角发出了一声短呼,“我去,又是他!”
梁垣雀跟庄佑杰一前一后立马驻足,庄佑杰率先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同样也发出惊呼,“那个假老师!”
他们所站的位置距离街角已经非常近了,而庄佑杰的声音似乎又太过于高昂,就这么一声惊动了街角处站着抽烟卷的男人,他抬眼往这边的方向看了一眼,立马就慌张地倒退两步,拔腿就跑。
梁垣雀觉得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可真是反常的奇妙啊,每每都是想要什么的时候,什么就来了,他之前在医院里就随口祈祷了一句再遇到这个男人,结果老天爷还真给面子。
他扭动脚踝,迅速发力追了过去,那个男人人高马大,似乎非常擅长逃跑,脚力也不赖,追起来可比追唐初杰那个愣头小子有难度多了。
梁垣雀刚追出去两步,就感觉到自己肋间的伤口又开始抽痛,心中真是烦躁不已,索性心一横,裂开就裂开吧,又不是第一次了!
庄佑杰也拉着楼玉新在后面追,不过他们的功力跟前面的梁垣雀就不是一个量级的了,二人很快被远远地甩开,庄佑杰心中着急,在后面边跑还边喊,“小心你的伤!”
他这一声大喊没有提醒到梁垣雀,反而是提醒到了在前面仓皇逃跑的男人。
男人回头一看,果然看到一直追着自己的少年衬衫上是一大片的血迹,他不由得冷笑了一声,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面对梁垣雀。
梁垣雀没想到他会突然刹住,自己险些一头撞在他身上,男人表情很是恶毒,摆出了一副攻击的架势,反手一拳打在了梁垣雀身上血迹最浓的地方。
由于梁垣雀几乎整个衣服前片都被染红了,所以他一下子没有找准伤口的位置,但他这猛地一发力,还是拉扯到了伤口附近的皮肤,梁垣雀感觉到自己的刚刚消停下的伤口又一下子崩开了。
他疼的倒抽一口凉气,但知道现在不是停下来照顾伤口的时候,疼痛搅乱了他的思考方式,他没有用他擅长的方式躲避,而是选择了反击,反手捉住了男人的手腕。
这可真是一个错误的选择,他跟男人在体积上就是没得比,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也没有撼动男人,反而让男人有机会再袭来一拳。
这一次,是稳稳地打在了刀口之上,男人的拳头立刻就被染红了。
“呃啊。”梁垣雀吃痛,招架不住的往后退去,脚下一软就是一个大马趴,趴在地上紧紧的捂住自己的伤口。
庄佑杰他们此时也赶了上来,庄少爷不知道怎么想到,脑子一愣就飞起一脚朝那个目露凶光的男人踹了过去。
他多文弱啊,这辈子都没跟人打过架,这一脚不仅没踹到男人,还脚下不稳把自己摔了过去。
男人看着他这个样子都愣了,估计在想自己刚才干嘛要逃跑,这三个菜瓜随随便便就能撂倒。
目前还立着的就只剩下楼少爷,他颤颤巍巍的看着逼近的男人,心说要不我也躺倒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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