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恒的头罩缓缓掀起,就在露出嘴巴的时候,忽然掉落一道密旨。
“哎呀!”赵桓惊叫着,去捡密旨,被耶律余睹一把抢过。
“任命韩世忠为大将军,前来汴梁城勤王!”
“你们是宋廷皇帝秘使?”耶律余睹问。
我擦!
速度这么快!朕还来不及夺刀抓人质,密旨就被抢去了。
果然古代的武人,身手不一般,不是随意就能制住的。
那就再来一个密旨,这次要丢的近一些。
赵桓正要出手,有人接话道:“耶律大人,还认得本使者吗?”
秦桧早已摘下头罩,使劲的擦着涂料,心中对赵桓敬佩不已。
原来陛下早有预谋,在遇到金兵时要用密旨脱身。
真是太厉害了,在崇政殿写密旨的时候,他还以为是胡闹,没想到是救生符!
等秦桧的脸上干净不少时,耶律余睹眼前一亮。
围城半年,宋廷送礼割地,都是这位秦大人为副使。
说起来,金太宗对这位卑躬屈膝的秦大人还赞赏有加。
主使张邦昌,经常言语顶撞,而这位副使,善解人意的很。
“秦大人,这位大官是?”
被秦桧护送的,肯定是宋廷宰相张邦昌。
这可是一人之下的大官!
这下是真的立功了!
秦桧微微一笑,朝前伸出一只手:“耶律大人,烦请借一步说话。”
两人走出三四步,在一棵歪脖子松树旁停下。
走的太远,秦桧怕皇帝露出马脚,皇帝是去过金营几次的人,认识的金兵不少,一旦头罩摘下,就万事休矣。
可走的近了,被皇帝听到这些话,他的前途就毁了。
秦桧压低声音道:“耶律大人当知我身在宋营心在金,如今汴梁城指日可破,可宋民齐心,四处暴动,宋廷不是这么容易灭的。”
耶律余睹点点头,不错,这一路而来,宋兵虽弱,宋民却对金人极为抵制,不少地方,经常有小股宋民,不时地袭扰后方。
而汴梁南北,更是多有义军暴动,是金太宗的心腹之患。
若是能平定这些暴乱,军功之大,不下于攻破汴梁城!
“秦大人可有什么好计策?”耶律余睹问。
秦桧从怀中拿出一卷密旨,去蜡后交到耶律余睹的手上。
耶律余睹拿过一看。
贬赵构为庶人。
这。。。
耶律余睹疑惑不解。
赵构是宋廷皇族余孽,也是金太宗心中要除掉的人,只是这道圣旨,和平定暴动有什么关系?
秦桧收起圣旨,在耶律余睹耳边说道:“河北兵马大元帅赵构,在相州起兵勤王,是太宗南下最大的障碍,太宗给宋廷施压,得到这份密旨,我们这一行人,就是去宣旨的,赵构身份一去,太宗一统天下,指日可待。”
耶律余睹来回踱步,仔细思量。
不错,现在义兵四起,多有向赵构聚拢,太宗也有密信到军营,等汴梁城破,就八百里加急,斩首赵构。
若是这份密旨能到相州,确实大功一件!
只是,这份功绩,好像没他耶律余睹什么事。
“耶律大人,你所抓之人,和地上穿道袍的,都是阻拦我去宣旨的,你此番助我,日后我定会上报太宗。”
耶律余睹再次点头,但他不要日后,要马上。
“来人,拿笔纸来!”
不把这份功劳写下来,再让秦桧画上押,他不放心。
之后,他又是一鞭抽在郭京身上,抽的郭京四处打滚,黄金散落一地。
“哈哈哈,收获不少。”耶律余睹收起鞭子,望向张仲熊。
这两人,秦桧卖给他了,不当着众人的面好好折磨几下,回去不好邀功。
一鞭又一鞭抽下,张仲熊跪在地上,求饶不已,抽到最后,张仲熊喊道:“将军,这里面有一个女的,我闻到她身上有香味。”
赵桓手上一紧!
坏了坏了!忘记胭脂水粉是有香味的!都涂在脸上了!这可怎么办!
秦桧只觉得天旋地转。
王婉容一旦被发现,以她的容颜,耶律余睹必会疑心其他人的身份。
这可真是人为财死!
早知道,不要那些首饰了!
耶律余睹抬起头,望向树林五人。
秦桧去宣旨,带个女人?
是家眷?
那么。。。秦桧就不是去宣旨的,是要跑路的。
“来人,给我闻一闻,谁有香味。”
事关重大,耶律余睹不敢当场翻脸,万一没有女人,误了秦桧的大事,以金太宗的个性,耶律家怕是全族不保,得慎重。
“是。”有亲兵走上前来。
怎么办!赵桓急得心跳加快,忽然闻到一股臭味,有人吓得尿裤子了!
再循着味看去,竟是王婉容。
谁说女子无脑,越漂亮的女子越会骗人。
亲兵闻到一阵尿骚味,捏着鼻子离去。
王婉容如释重负。
刚才真不是故意的,是真的憋不住了!
啪!啪啪!耶律余睹连续抽打着张仲熊,脸色铁青。
“大人,让他们去掉头罩,一定有女人。”张仲熊吃痛不起,在地上打滚嚎叫。
耶律余睹看着依旧戴着头罩的赵桓和王婉容,嘴角微微翘起。
有没有女人,他不抱什么希望,因为这两人的身材都比较高。
但是这两人的身份,他很想弄清楚。
“两位,摘了吧!”耶律余睹很客气的说道。
秦桧心里紧张万分。
赵桓的脸上涂的花花绿绿,只是摘下头罩问题不大,可太妃,头罩一摘,那雪白的脖颈,任谁见了都流口水,更何况是对女人天生敏感的金人。
可要是不摘,又没什么理由。
完了!秦桧急得像热窝上的蚂蚁。
赵恒一手扶在头罩上,另一手被王婉容紧紧握住。
靠!
这金兵畜牲还真会搞事。
怎么办?
记忆里,遇到这种情况,都是说脸上有传染病,不宜见人。
没办法了,试一下。
“朕。。。真不能被你们看到。”赵桓要说朕有麻风,这朕字一出口,只能改口,好在崇政殿外有过一次经验,改的很顺。
耶律余睹扬起鞭子,冷笑道:“哦?那我倒真想瞧一瞧!”
秦桧上前,又是借一步说话,心中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陛下真是太英明了!
不能被金人看到,这个理由很好,非常好!给了他一个很好的启发。
“耶律大人,此去传旨,需秘密行事,若是宣旨之人身份泄密,赵构提前做好应对之策,说某人要来相州假传圣旨,十分不妙,所以我才安排他们带头罩出行。”
秦桧的理由,让耶律余睹将信将疑。
秦桧又在他耳边道:“赵构在相州,只挑对他有利的圣旨接,如今这么多人,都知道了这道圣旨,难保不会走漏风声,宣旨之人的身份必须保密,才能给他一个措手不及。”
耶律余睹四下望去,金兵密密麻麻,少说有几百号人。
若是走漏风声,也是极有可能的。
事关重大,可不能因为好奇心而误了事。
“走!回去再好好收拾你们!”耶律余睹命手下绑起郭京和张仲熊,收兵离去。
临走时,刻意留下两辆马车。
此去宣旨,有马更快,也是一件功劳。
除此之外,他又吩咐心腹派人盯上,若是有女人出现,或者不去相州,立刻抓人。
心腹看着马车前行的方向,说道:“大人,他们这方向不对。”
相州在北边,秦桧却是向西而行。
耶律余睹一鞭子抽在地上,冷笑道:“往北而行,要经过宗望大人驻军的地方,从朱仙镇去绕行才显得合情合理。”
之后,耶律余睹又说:“若是到了朱仙镇,他们还不改道,都给我抓来。”
心腹领命,带着上百位骑兵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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