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楠音别过头,掩住了眼底的波涛汹涌,片刻,“南念。”
“属下在,主子有何吩咐。”
“我要布仙翎。”
这“布仙翎”乃是江湖中的一种诏令,此令一出方可号召天下武林中的任意一门前来相助,自然,拥有此令之人更是少之又少,“布仙翎”共分五块,分别是东仙阙,南刍荛,西香阁,北落尘,中横门。这五家也分别对应着当今洪武大陆上实力最强的五个国家,大齐,大壅,大梁,大周,南诀。
虽说如此,但从未有人知晓这五门执掌人究竟是何许人也,“布仙阙”也算的上是五家暗地里的和平契约之类的一种东西。毕竟五家相互制约,缺了哪一门都会引起武林大乱,江湖、朝堂也算得上是相辅相成的关系,牵一发而动全身,江湖大乱必定会牵扯到朝堂的安宁。
南念还在震惊中没缓过神来,迟疑片刻才缓缓开口,“主子,这布仙翎一旦发出,想必会在江湖上引出轩然大波,届时定会招来的是敌是友就不得而知了,您”
“我已决定你尽管放手去做便可。”
“遵。”
南念离开后,凤楠音换了身衣裳,披着件锦狐大氅踏夜出行。
沧州地处荒漠,就算是处于寒冬腊月亦或是五黄六月都不会降下半分雨雪,一年四季中只有漫天里的黄沙和终年不绝的暴风。
凤楠音紧了紧大氅企图拦住外界的冷风呼啸。她初来乍到对这府内尚不清楚,在后院辗转了许久也没寻得想要找的人。
皓月当空,雕梁画栋。房梁之上月色之下,一人陷于夜色之中笑意浅浅的瞧着在院子里来回徘徊的人,畅饮一口烈酒。
“喂!姑娘这是在寻宝呢?”
凤楠音闻声看去,只见一位衣衫褴褛不修边幅之人正倚在房梁之上开怀畅饮,“般若浮生半梦间,剑指天涯醉成仙,久仰孤魇前辈大名不想今日竟能得幸一见。”
“我识得你,我与你师父算得上半个同门,这样算算你也称得上是老朽的师侄。”孤魇长袖一挥,踏云而下,“来丫头陪师叔好好畅饮一番。”
凤楠音摆手婉拒:“谢师叔好意,但今日侄儿确有要事,改日定寻得好酒登门致歉。”
“哎,你今日是见不到你想见之人的。”
“师叔何出此言?”
“因为就是他让我在此处等你。”
“萧穆云?师叔认识他?”
“芸芸众生,皆为缘份。”
凤楠音沉默不言,抱拳道:“今日能见得师叔一面乃是楠音之幸,但楠音所求只怕师叔不得而知,他若不愿相见那我便改日再来。”
话落,凤楠音便头也不回的离开。孤魇瞧着她的背影,笑道:“你们两人还真的是像。”
“师父竟也有闲情雅致在这同本王说起玩笑话。”
萧穆云慢悠悠的从阴暗处走出,身上多了件披风。
“你既知她因何来寻你,又躲躲藏藏的不肯见人家,莫不是瞧上那丫头了,怕见了面她质问你时不知如何作答。”孤魇抬手刹那间手中便多了一个酒壶。
“老头儿,你喝醉了。”萧穆云拂袖离开。
孤魇放声大笑:“一个两个的都是那么的别扭,哈哈哈哈”,放荡的笑声顺着黑夜最后消散的无影无踪。
凤楠音躲在廊后将两人的一言一行瞧得真切,嗤笑一声,退回阴暗。萧穆云,我凤楠音早晚有一天要让你这只披着羊皮的狼露出破绽,然后再一击致命。
凤楠音喃喃道:“露出尾巴的捕猎者可是一点都不聪明呢,你说是吧,刍荛(chu,
ao)阁主萧穆云。”
她本还心有余悸,但如今瞧见孤魇也在这府中便更加确定心中所想。曾有传言说这孤魇千里奔途万里相拜,不惜自降身段只为求收一人为徒。如今看来想必这人便是萧穆云了。
虽然按照他自己所说的那般,是与她的师父鹤修一属同一师门。但一个外门子弟一个内门真传怎能相提并论,不过一码归一码论功力这孤魇还算得上是江湖前三。
不过与她师父相比那还是差了不止一星半点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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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落阳升,暗退明起,一些杂事总将同这夜色一同隐退。
凤楠音端坐在花园中的石墩上,银环和福宝一左一右的候在她的身后。萧穆云来时凤楠音一壶热茶已然饮尽。
“安霂公主许久未见了。”
“不过一夜,王爷不必如此客气。”
“俗话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你我一夜未见也算得上是许久,本王真是甚是想念呐。”萧穆云打趣道。
“王爷还有其他事情吗?若无事本宫便先离开了。”
“哎,慢着。”萧穆云拦住她的去路,“消息走漏,杜修远似乎已经知道你来了。”
“多谢王爷告知,本宫还有事就先行告退。”
银环和福宝向萧穆云轻轻行了一礼,绕过他赶紧跟上凤楠音的脚步,在回去的路上,银环不免开口问道:“姑娘,刚才离王所言我们下一步该是如何?”
“知道便知道了,我既然敢放出布仙翎就不怕他知道。”
“您的意思是?”
“刚拜入师门时,师父教我的第一句就是‘利而诱之,乱而取之,实而备之,强而避之。’如今刚好派上了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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