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找到人再说,我总觉他们与吴富贵之间有某种关联。”
“算了,跑了一天,该好好歇歇了,明天还要赶路呢。”
两人分手后不久,杜和平接到了何小鱼电话,说那个跟帖人回话了。
杜和平问她是不是吴富贵。
何小鱼点点头,说他承认自己就是吴富贵,还说那个作者一定是自己的仇人,利用写小说这种方式栽赃陷害抹黑自己。
杜和平问你能不能看到他的ip地址,何小鱼说看到了,只是有点奇怪,他人在省城,显示的却是本地的ip。
这是怎么回事呢?
难道他压根儿就没去省城?
杜和平打通了吴富贵的电话,问他现在在哪儿。
吴富贵说我还在省立医院,正想打电话找你呢,这边又出事了。
“出啥事了?”
“罗玉娜被人下了药。”
“啥药?”
“堕胎药。”
吴富贵说经过专家的耐心调治,罗玉娜的伤情已经稳定,肚子的孩子也恢复了正常。
可今天下午,接近傍晚时分,罗玉娜突然呻吟不止,大汗淋漓,下面跟着血流不止。
喊来大夫一看,出事了,无征兆流产。
按照之前的健康状况看,这是不可能出现的情况,怀疑是药物所致,可医生说用的都是常规药。
最后断定是有人动了手脚,经过查看监控,发现了一张陌生面孔,从外观上看是一个女人,她装扮成护士,潜入病房,把早已准备好的针剂推进了正在打着的点滴袋中。
没过多久,罗玉娜就有了不良反应。
杜和平问里面输入的是什么药,吴富贵说听医生说好像是叫一种叫做米非司酮的精炼药,纯度很高。
院方报了警,经过当地警方的侦查研判,发现作案人行为缜密、伪装巧妙,先是以农妇的形象进入医院,到卫生间换上防护服,作案后又返回卫生间,改为护工打扮,快速走出了医院。
看来这是一场有预谋的行动,目的就是为了杀死罗玉娜腹中的胎儿。
吴富贵主动发了几张照片,上面有那个“假护士”以及医生处置死胎时的截图。
杜和平留意到背景的确是医院监护室,医生身着的也是带有“省立医院”字样的防护服。
他问吴富贵孩子没了,下一步怎么办。
吴富贵说虽然孩子没了,但也要把罗玉娜的身体调理好,等完全恢复健康后再出院。
“那你一直陪在那儿吗?”
“公司的事情实在太多,关键是新设备马上就要到位了,耽误不得,我得赶回去。”
“那谁来照顾罗玉娜?”
吴富贵说来的时候从车间里抽调了一个女工,留下来陪护她。
“那个女工可靠吗?”
“没问题,她跟着我干了很多年了,人很本分。”
杜和平稍加思索,问吴富贵:“你看见过胎儿吗?”
“看见过,是个男孩,太可惜了呀!”吴富贵声音哽咽,过了很大一会儿,感叹一声,“这都是命啊!”
杜和平本想再问些什么,对方已经挂断了电话。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树林里发现的那个死婴经过dna比对后,确定就是罗玉娜所育,那么这个二次遭毒手堕下的胎儿又是怎么来的呢?
杜和平感觉陷入了一团迷雾中。
第二天上班后,他去了曹副局长的办公室。
曹副局长问他:“你不是去省城了吗?”
杜和平说:“取消了行程,没有去的必要了。”
随后把吴富贵的电话内容作了汇报,曹副局长听后,沉思良久,说:“只有一个可能,罗玉娜怀上的是双胞胎。”
一句话点醒了梦中人,他请示曹副局长,让省城警方帮助协查,弄清罗玉娜究竟怀了几个胎儿。
曹副局长让杜和平打开手机,仔细查看了吴富贵发给过来的图片,他指着身穿护士服的那个女人问:“这个人的形体像不像冯茱萸?”
杜和平不敢肯定,他又找出了原来收藏的冯茱萸的照片做了比较,说护士服有点肥大,看不出腰身,但身材有点不符,看上去偏高一点。
曹副局长说身高也可以伪装呀,譬如穿一双增高鞋啥的。
杜和平提出了质疑,说:“她不至于亲自出手吧?那也太冒险了。”
“有些特定环境下,尤其是利益驱使下,女人的思维方式以及行为比男人更疯狂、更极端。”
曹副局长说让省城警方协查的事他来办,让杜和平调整思路,把主要精力放到寻找失踪女人的案子上,只要找到冯茱萸,事实真相就会大白天下。
看来他仍然怀疑冯茱萸就是残害罗玉娜的背后主谋。
杜和平从曹副局长办公室出来,没有回警队,打电话喊出了顾伟涛跟何小鱼,三个人驱车去了利民超市。
超市的负责人倒是很配合,调阅了那个时间段的全部监控资料。
视频显示,那辆红色的大众polo的确出现过,在地下车库门口的拐弯处停了大约三分钟,由于那个地方是盲区,看不出他们做了什么,想象着应该是换车牌。
随后开到了里面,停在了靠近通道边上。
刚停下不久,一个戴摩托车头盔的人从通道里走进来,到了车跟前,把一个鼓鼓囊囊的手提袋扔进了开着车窗里,随后又返回了超市。
再调取超市里的视频,看到那个人是半小时之前从正门进入的。
看上去那个人对超市很熟悉,直奔着食品类货架前去了,随手拿了一些吃喝的商品,装在方便袋里。
结完账后,出门不久又折了回来,手里多了一个袋子。
顾伟涛指着画面上的两个袋子,说:“这就有点奇怪了,走出超市的时候只有一个袋子,这会儿怎么就成两个了。”
何小鱼说:“另外一个袋子是早已准备好的呗。”
“那为什么跟超市的一模一样?”
“这有啥怀疑的,一定是从超市里多拿了一个袋子,出去把准备好的东西装了进去。”
那个人提着两个袋子,拐进了地下停车区的通道。
再把画面切换到超市门外的广场,顾伟涛喊了起来:“有了有了,你们看,这不就是那辆赛特越野摩托车吗?”
顺着他手指的位置,果然看到了一辆摩托车,只是绿化带的冬青树太密集,只露出了摩托车的上半部。
杜和平看了一会儿,问顾伟涛:“车身都看不到,你能确定就是那个品牌的吗?”
顾伟涛说我在专卖店留意过,那种车型的上半部就这样,尤其是车把,弯度较大,跟其他的不太一样。
很快就得到了证明,那个人从超市里面出来后,两手空空,直奔着绿化带那边去了,跨上摩托车,沿东向的人行道去了,没有走闸道口。
看来之前的推断是正确的,那辆polp从机场劫走罗玉娜,在城区兜了一圈,然后开到了超市地下停车场,取走东西后驶向了杨树林。
骑摩托车的人是他们的同伙,早就候在了那儿。
走出超市,杜和平说:“那辆摩托车的疑点很大,无论如何要找到它。”
顾伟涛说:“这个难度有点大,一点线索都没有,去哪儿找呢?”
杜和平说:“你不是说过嘛,玩那些摩托车的人不是富二代,就是有家庭背景的公子哥,这些人平时都喜欢去哪儿玩?”
顾伟涛说:“那多了去了,夜店、酒吧、歌厅,还有高尔夫球场也是他们经常光顾的地方,再就是豪车俱乐部、游乐厅等等。”
杜和平突然有了一种车到山前的窘迫感,眼下的线索千头万绪,却扑朔迷离,似乎每一个都摸不着、抓不到。
“唉,死马当作活马医吧!”三个人上了车,沿着中心大道,走访了几家娱乐场所,毫无结果。
要么是不营业,要么是值班人员不配合。
从一家歌厅出来,顾伟涛说这个时间段不合适,正是他们休息的时候,最好是夜间行动。
杜和平点点头,回到了车里。
呆坐了一会儿,他突然转过头来,问顾伟涛:“吴富贵户籍的事已经查清了对吧?”
“师父,我辛辛苦苦跑了那么远的路,你竟然给忘了?”
“不是忘了,是没顾得上,这不刚刚想起来嘛。”
顾伟涛说吴富贵年轻的时候是个傻子,被中楼镇玉塘村的吴栓柱收养,还帮他治好了病。
“到底是傻子还是疯子?”
“反正不是个精明人,夹生货。”
杜和平点火挂挡,朝前驶去。
“师父,咱去哪儿?”
“玉塘村,去看一看傻子的故居。”
何小鱼笑了,说:“杜队你唱的这是哪一出?案子没个头绪,你还有心思去乡村游?”
“有道是车到山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杜和平说着,加快速度,朝前中楼镇的方向驶去。
顾伟涛有些不理解,皱着眉问他:“那事不是已经查明了嘛,这咋又绕回去了?”
“这你就不懂了,小窟窿也许能抠个大螃蟹。”
去中楼镇要经过三垭口,就是当年发生抢劫解款车的那个地段。
如今道路已经扩宽硬化,但路径基本没改。
杜和平把车停在了路边,开门走下来,环顾四周,当年追逃时的情景历历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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