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不一定,或许她只是一枚棋子,失去利用价值后,很可能也会被处理掉,所以说她的风险也不小,无论如何得想办法找到她。”
两个人聊了一会儿,曹副局长又把话题转到了杜和平儿子杜鹏身上,说那小子的处境很危险。
杜和平问他能有什么危险,曹副局长说从小区监控看,他热恋着的那个女朋友值得怀疑。
“疑点在哪儿?”
“这几天那个女人在你们小区露过面,行为举止很不正常,总是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头上不是围一条纱巾,就是戴一个大头盔。”
杜和平叹口气,说儿子最近跟一个“富婆”打得火热,她是个有夫之妇,这种关系见不得光,所以就做了刻意包装。
尽管这样说,他心里还是变得沉重起来。
回到办公室,简单安排了一下明天去晨光公司警戒的事,就灰塌塌走出了办公室。
走出警局,感觉又累又乏,干脆打车回了家。
到了楼下,见那辆摩托车不在,他拿出手机,想打电话问一问儿子去哪儿了,可一直没人接。
这小子干啥去了?
难道他真的被搅进去了?
不会吧,为什么单单是他呢?
进屋不久,手机响了,是儿子杜鹏打过来的,说到外面玩了,别等他吃晚饭了。
杜和平问他是不是又跟那个女人在一起,杜鹏倒也没隐瞒,说跟她去山里玩了。
还想说些什么,他已经挂断了电话。
这天夜里,儿子回来得很晚,进门看见杜和平仍坐在沙发上,问一声:“爸你咋还不睡?”
“你去哪儿了?”
“我不是已经告诉过你嘛,去爬山了。”
“去哪儿爬山了?”
“那明明是座山,却叫佛陀岭。”
“怎么想到去哪儿?”
“那地方风景美啊,山虽然不高,但怪石嶙峋,山泉溪流,植被也茂密,还有很多石洞呢。”
杜和平站起来,说你跟那个女人不能再这样偷偷摸摸的了,要是真心好下去,就让她把婚离了。
杜鹏倒也轻松,说快了,正在办手续呢。
说完进了卫生间,洗漱一番,朝卧室走去。
“你干嘛?”
“睡觉呀。”
“先别急着睡,我有话要跟你说。”
“你想说啥?”
“我想跟那个女人见一面,越快越好,你安排个时间。”
“我还没急呢,你急啥?到了合适的时候我会领回家的。”
“啥时候合适?”
“我会提前告诉你的。”杜鹏说完,走进卧室,反手锁了门。
杜和平毫无睡意,干脆打开电脑,找出那篇名叫《致命推理》的网络小说,看了起来。
新章节的内容竟然又翻转到了抢劫运钞车的情节上,说吴富贵跟他爹隐藏在路边的草丛中,见运钞车驶来,他爹跳出来,拦在了路中间。
从车上跳下了两个保安员,一个持枪,另一个拿狼牙棒。
不知道枪里压根儿没子弹,还是哑火了,那人扣了一下扳机,枪却没任何反应。
而吴富贵爹手中的枪却响了,随着一阵烟雾腾空而起,那个持枪的保安倒在了地上。
另一个见势不妙,仓皇逃窜了。
司机推开车门,连爬带滚消失在了北面的密林中。
车上守护钱袋的那个保安见势不妙,从侧门跳下车,悄悄溜掉了。
父子俩上了车,扯下钱袋子,朝山顶逃去。
刚刚翻越了山梁,一个警察跟了上来。
警察大声喝令:“把枪放下!”
可持枪的父亲仍负隅顽抗,手指扣在扳机上,推了一把儿子。
那一把力度奇大,把一个半大小子推出了好几米远,踉踉跄跄,扑哧一声倒在了路边的水沟里。
不等他爬起来,听到了一声枪响。
抬头一看,是警察开火了。
父亲倒在了路上,声嘶力竭地喊别管我,跑呀,快跑呀,爹没能让你过上好日子,可钱能让你活得舒坦。
警察大声喊道:“别跑别跑,你是跑不掉的,给我回来,回来就算你投案自首!”
见爹已经没了动静,再看看警察手中的枪,吴富贵猫腰拎起钱袋,撒腿就跑,顺着重叠的石崖,钻进了密密麻麻的灌木丛中。
小说的内容虽与事实有出入,但基本符合案件发生的过程,看来这个作者对那起抢劫案是有所了解的。
这个人要么参入了案件的侦办,要么是听相关当事人说起过,再一个可能就是看过卷宗。
这样一想,写书的极有可能是局内人。
可这个人是会是谁呢?
杜和平在脑海中搜索着,一张张面孔浮出来,又一个个被否定。
既了解内情,又具备一定的文字水平,这样的人全局压根儿就没几个。
再说了,谁会劳神费力写这种东西,完全是免费阅读,没名没利,他图的是什么?
并且还会承担一定的风险,因为书中牵扯到真实的案例,主角又是实名,那不等于玩火嘛。
最大的可能就是这个人想以小说的方式揭开吴富贵的面纱,让他露出凶恶卑劣的面目,为警方提供破案线索。
估计前者的可能性大一些,但也不排除故意误导的倾向。
也或许他是吴富贵的仇人,借着文学作品的形式往他身上泼脏水。
想到这一层,杜和平心里犯起了叽咕:难道他耳朵上的伤痕仅仅是巧合?是自己寻凶心切,对号入座了?
翻来覆去想了一夜,越想越乱,毫无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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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班后,杜和平要求参加警戒的人员全部穿便装,他自己也换了一身行头,体恤衫、浅黄直筒裤、休闲鞋,还戴着一顶蓝色的遮阳帽。
何小鱼开玩笑说:“你穿成这样很酷,像个像个”
“像个什么?”
“像个退休老干部。”
“我有那么老吗?”
杜和平扭头看见顾伟涛也朝着换衣间走去,忙喊住了他,说:“你就用不着换了。”
顾伟涛回过头,问:“怎么了?”
杜和平招招手,带他走进了自己办公室,说:“你别去吴富贵那儿了。”
“为什么?”
“不就是个普通警戒嘛,没意思,你留下来帮我查个资料。”
“私活?”
“也是,也不是。”
“你说,啥活?”
杜和平让他从自家门前的视频专线上调取儿子“恋人”的图像,跟去吴富贵小区的那个拾荒女人做一番对比,看有没有相似的地方。
顾伟涛诧异地打量着杜和平,说:“师父,你是不是脑子出问题了?怎么会怀疑到未来儿媳妇的身上了?”
“狗屁儿媳妇,那个熊女人依仗着有几个臭钱,收买无知青年。”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啊,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
“怪不得你前些日子问我要是有富婆想傍我,我会不会接受,原来是你儿子捡到女财神了。”
“你给我正经点!”
杜和平嘱咐他,一定要看仔细了,不要漏下任何细节。
“师父,她们之间有啥关系?一个是富婆,一个是拾荒者,风马牛不相及啊!”顾伟涛提出了质疑。
“先干活吧,以后再告诉你。”
顾伟涛眉头一皱,说:“我觉得你这样做不好,是不是想利用工作之便,干预你儿子的情感生活了?”
“我能干预得了吗?”
“是啊,你截了图,如果有相似之处,你就可以警示你儿子,说那个富婆是个骗子,她就是个捡垃圾的,以达到棒打鸳鸯的目的。”
“扯个鸟蛋!不是你想的那样,这两个女人之间可能有着某种关联,或者本来就是同一个人。”
“不会吧?这怎么可能呢?”顾伟涛觉得这事儿不靠谱,完全是杜和平的主观臆断,说,“那事儿很简单,我先去庆典现场,回来再搞好不好?”
“你为什么非要去现场?”
“我有种预感,或许会发生点什么?”
杜和平摆摆手,做出了驱赶状,你爱咋着咋着吧。
然后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墨色眼镜,扣到了眼睛上。
他从里屋走出来,往上托了托镜框,问何小鱼:“这样是不是就不像个退休老头了?”
“恕我直言,像个老风流鬼。”何小鱼掩嘴一笑。
“胡说八道,这能扯上边吗?走了!”杜和平边说边朝外走去。
按照事先的安排,他们分头行动,不开警车,到达目的地后,分散开,不能聚到一块。
杜和平骑一辆单车,赶到晨光公司一看,差点惊掉了下巴。
这个吴富贵也太tm能忽悠了,形式搞得惊天动地,门外停满了大大小小的车辆,只留了三米宽的通道。
红色地毯从通道一直延伸到厂房,两边用绢花点缀,隔几米放一个花篮,红彤彤的鲜花开得正艳。
也不知道从哪一所学校找来了几十个小学生,一色的白衬衣、蓝裤子,手持花束列队两边,声嘶力竭喊着欢迎欢迎。
杜和平把自行车放到了两车之间的夹缝里,刚想朝里面走,有个黑脸盘的中年保安走了过来,边走边大声喊:“干啥的干啥的?谁让你把自行车放那儿的?”
杜和平没脾气,淡定地问放哪儿合适。
保安摆了摆手,吼一嗓子:“扔沟里去!”
杜和平玩笑道:“自行车也是车呀,怎么好扔沟里去呢?”
“不扔就推走,别放在那儿碍眼。”保安眼珠一转,好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小声问他,“你是干啥的?”
“我来参加庆典呀?”
“你是吴总请来的?”
“是啊,请我还不乐意来呢。”
“你你是吴总的什么人?”
“我是他大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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