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以来,案情越发扑朔迷离。
两位局长听完汇报后,立刻召集了相关侦破人员,对案件进行了梳理。
从上午摸排的情况看,吴富贵并非是从监控资料里获取了蹲守抓捕的信息,因为那个转运站周围根本就没有摄录设备。
目前看,内部人员走漏风水的可能性很小,因为行动之前就集中收交了通讯工具。
最大的可能性是他也派人在暗中监视了,但目标较小,隐蔽性很强,所以没有被发现。
从这点上看,他跟绑匪间的交易是真实的,并非虚晃一枪,拿我们逗乐子,他没那个心情,也没那个必要。
倘若真是闹着玩,那就用不着用真钞了,把袋子里装些假钞,或者随便填塞点什么就是了。
还有那个从暗沟中取走钱的人,基本断定不是绑匪,很有可能是借机敲诈的,要不然不会得手后就失去了联系。
令人费解的是那张手机卡,怎么就会是那个牧羊老头的呢?
前几天他刚刚报过警,称发现有人往水库里面扔尸体,还被那帮疑似抛尸的羊抢走了所有的羊。
虽然最终落实尸体是假的,但没过几天老头竟然死了,而他名下的手机号码竟然还有人在用。
难道是那些偷鱼的人拿走了他的手机卡?
从时间上看不太成立,因为那些人抢走他的羊后就驾车离开了,此前经过指挥中心查实,报警的就是那个号码。
一天后,老头就栽进水里淹死了,死前又发生了什么?
是什么人拿走了他的手机卡?
会议进行中,何小鱼又赶到了移动公司营业厅,调取了那个手机号码的通信记录。
记录显示,报警之后,那个手机号只跟吴富贵联系三次。
杜和平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他说吴富贵第一次跟他谈起绑匪索要三十万的时间用的是国外的手机号。
技术科的老庞说那个很简单,只要买一个拨号器就能实现。
那么问题又来了,既然有拨号器,为什么又改用牧羊老头的号码呢?
入会人员各抒己见,分别谈了自己的看法,归纳起来有两种可能性。
第一种是牧羊老头想找到那些偷鱼的人,要回自己的羊,却寡不敌众,被抢走了手机,扔进了水库里。
巧合的是那几个人中有吴富贵老婆被绑架的知情者,干脆玩起了火,铤而走险敲他一票。
老头的手机就成了联系吴富贵的唯一通讯工具,拿到“赎金”后,就直接扔掉了。
再一种可能就是真正的绑匪是牧羊老头的熟人,他想借用老头的手机,被老头拒接,结果就痛下杀手了。
潘副局长当即提出了异议,说既然绑匪第一次是用“国外”的号码联系的吴富贵,那为什么又改用其他号码呢?
有人说那种拨号器同样存在的安全隐患,极易被破解。
也可能是坏掉了,或者是不在身边,临时起意,就抢了老头的手机。
争吵了一番,毫无头绪,孟局长当即决定派杜和平带人去无河镇,查清牧羊老头的死亡情况,那个手机号码或许就是整个案件的突破口。
杜和平答应下来,回警队带上必要的器械,招呼何小鱼一起往楼下走。
刚到院子里,顾伟涛赶了上来,说啥也要一起去。
杜和平看了他一眼,说你还病着呢,在队里干点轻松的就是了。
顾伟涛拍一拍肚子,说没事,好好的了。
“那好,上车吧。”说完坐到驾驶位上,发动车子驶出了警局。
路上,他戴上耳麦,联系了五河镇派出所所长宋玉良,说一会儿过去,让他在所里等一等。
宋玉良问他干什么,杜和平说那边有大鱼,需要你配合。
对方竟然没有听出言外之意,打着哈哈说:“你个杜兄,敢情这是想提前体验一下退休生活。”
杜和平说:“还退休生活了,实话告诉你吧,你小子闯祸了。”
“咋了?”
“让你追查那几个抢羊贼,你还以为我害你,这下好了,老头死了,惹起了众怒。”
“啥众怒?”
“有群众举报,说你身为派出所所长不作为,惹得孟局龙颜大怒。”
“不会吧,老头是自己掉水里的,刑事那边早就定论了,与我这个小所长有个毛关系?”
“你低估了对手啊,老话说群众的眼光是雪亮的,人家把话说到了点子上,你要是主动追查,还用得着老头自己蹲守了?”
“切,你就瞎扯吧,我又不是吓大的,要是有事法制科早就找我了,说吧,有啥吩咐。”宋玉良的话软了许多。
“这样吧,你直接丰台山吧,我一会儿就赶过去。”
“都已经结案了,你还忙活个球啊?”
“让你去你就去,别自找难堪,这可是老大的指示。”
“你就知道拿着大x子吓唬小孩子,好吧好吧,看在老大的份上,我这就过去。”
杜和平一行赶到时,看到宋玉良正在水库边弯腰塌背寻找着。
“宋所长,宋大所长,你在干嘛呢?”
听见喊声,宋玉良直起身,招了招手,示意他过去。
杜和平加快脚步走过去,问道:“是不是发现新情况了?”
宋玉良指了指水库边上的几个烟头,说:“昨天还没有呢,难道夜里又来人了?”
“有可能呀,你这边蟊贼多,说不定又来偷鱼贼了。”
“不像,那些小毛贼怎么会抽这么高档的烟?苏烟,上品的这种,不是一般人能抽得起的。”
“会不会来人钓鱼了?”
“我看过了,没有下杆的痕迹,附近新鲜脚印不少,深浅不一,从深度和着力点上看,像是负重的样子。”
“没准又下地笼了吧?”
“不像,地笼应该有固定的引线,我找了半天没找到。”
“算了,我们走后你再继续勘验吧,先干正事。”
“啥正事?”
“你带我们看一看那个老头是从哪儿落水的。”
宋玉良指了指东边的那片灌木林,带他们走了过去,说老头就是躲在那里面,落水的地方不足两米远。
杜和平问:“确定不是他杀?”
“不是不是,怎么会是他杀呢?确定是自己落水的。大概是蹲时间久了,内急,想出来解决问题,腰带解了一半,就一头陷进水里了。”
杜和平低头察看着,周围并没有打斗的痕迹,他问宋玉良:“记得你电话里说他还带着一把菜刀,为什么要带菜刀?”
“他肯定觉着那些放地笼的人还会来收网,想跟他们理论理论,要回自己的羊,也好为自己壮壮胆。”
看了半天,除了那几个烟头和新鲜脚印,没有任何收获。
宋玉良说你可以回去跟孟局交代了,这事与我无关,谁在无理取闹,那就是诬告。
“你说无关就无关了,自己心里没数嘛,你要是稍微尽点职责,老头至于夜里来水库边吗?”
“看看,又来了。辖区内老头老太多了去了,天天都是鸡毛蒜皮的事,谁管得过来?”
“好了好了,不说那些了,有件重要的事,我得跟你通一通气。”
“啥事?”
杜和平就把老头的手机号码被犯罪分子利用的事说了一遍,告诉他事关重大,攸关绑架案的侦破工作。
“倒也奇怪,一个破老头子的手机号码怎么会落到那些人手里呢?那些个偷鸡摸狗的小毛贼也干不了那么惊天动地的事啊。”
“那可不一定,做正事他们不行,干歪门邪道的能耐大了去了,天都敢戳上个窟窿。”
“领导的意思呢?是不是让我缉拿那几个打着捕鱼的幌子偷鸡摸狗的?可他们流动性太大,不好掌控啊,去哪里找?”
杜和平想了想,说要不这样吧,你先带我去那个老头家里去看看,问问这几天家里有没有去过可疑人员。
“你真想去?”
“走一趟吧,说不定就有收获。”
“那行吧,我打发人带你过去,我可不想再见那个小子了。”
“啥小子?”
“就是那个老头的儿子,昨天召集村民去所里闹事,非要我为他爹的死负责,还扬言要去市里告我。对了,这事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知道个屁啊,我那是随口说说罢了。”
“随口说说就那么准?你成不了神探可真是天理难容呐!”
“别扯了,仔细点,说说他是怎么闹腾的,我也好心中有数。”
“说起来就闹心,那小子简直是个无赖,召集了二三十个不明事理的村民闯进了派出所,非说他爹的死是我一手造成的,还狮子大开口,索要一百万,根本没道理可讲。”
“既然是无理取闹,为什么不抓人?”
“抓得过来吗?真要是让上头知道了,还有我的好吗?”
“最后咋办了?”
“只得把村长请来了,一顿臭骂才消停。”
“他儿子多大了?”
“三十多了吧,整天吊儿郎当,班也不好好上。”
“他还有工作?”
“是啊,我调查过了,他在市里的一家个体企业上班,好像是个废品加工厂,叫叫什么来着?”
“是不是叫晨光再生能源公司?”
“对对,没错,就叫那么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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