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种苞米种什么?”见姜暖否定了自己的猜想,赵把总把前几年种过的作物都想了一遍,感觉都没有苞米产量高。
姜暖伸出手去指着地里正在栽种的番薯秧说道:“种番薯。这东西一年正好种两季。地里也好安排。”
“行!姜小姐说行那就是**不离十了。”虽然赵把总连番薯长出来是个什么模样都没有见过,但是姜暖一说,他马上就同意了。
“这个……”姜暖仍旧指着那一大片土地很认真地说道:“番薯是很好种植的作物,而且你也看到了,插上秧苗就能生长。所以,咱们这片地您可要派兵看住了!”
“明白,和种苞米一样,这几年种的农户越来越多,所以眼瞅着苞米的价钱越来越低。如果只有我们种,那价格我们也能自己控制了。”
这回赵把总算是说到了点子上,所以姜暖点了点头。
“这些番薯苗最早还是用皇后娘娘赏赐的一袋子番薯培育出来的。在帝都内外应该是头一份了!”姜暖说到这个就有些得瑟。
“嘿嘿!那个……姜小姐……”赵把总在她面前来回走了两遍,吭吭哧哧地半天也没把话说出来。
姜暖还是很淡定地看着他,就猜到他大中午的这么毒的阳光下跑过来不会只是为了给自己送银子拉家常的,必定是有了棘手不好开口的事了。
“唉!”叹了口气,似乎是终于下了决心,他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姜暖再往边上站站:“这个可不能让葛老实听见!”
“嗯?”姜暖蹙眉。老实叔一向老实厚道,他能惹什么事呢……
跟着赵把总走到了大树后面,他才很不好意思地开了口:“其实,是我的小舅子看上了葛老实家的三丫头。”
“呵呵。”姜暖捂着嘴笑了,心道,你小舅子看上了葛秋慧,你要让他和葛秋慧去说啊,跟我说有毛用!
“这个,好像应该去跟老实叔去说啊。”
“说了。您当着我没说么!前段日子不是到了尚武庄么,我小舅子也跟着去了,就那回,看上的。”
“这个宝才啊,肚子里有了几本书有是个秀才,眼光可是高着呢!就楞看上那个三丫头了!”
“那不是挺好么,您一个当姐夫的急什么?”姜暖听他说了半天,也没听出个重点来。
“能不急么!昨晚上我跑马镇的家里,那小子正在我家里和他姐姐商量呢,想去提亲。可我老婆是个胆小怕事的,不敢去。”
“那就请个媒婆去好了,人家那嘴不就是吃这碗饭的。”姜暖越发的不明白他到底急的啥。
“不是啊!”赵把总用手使劲拍了拍自己的脑门,然后看着树干说道:“宝才说,那个他把人家闺女的肚子都搞大了!”
“噗!”姜暖情不自禁地也学着他的样子拍了一下脑门,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她现在还是没出阁,岑相思虽然经常在她家里出没,不过那厮一直是飞来飞去升龙见首不见尾的,庄子里没几个人见过。大家还都把她当做大姑娘看呢,虽然她有着现代的灵魂,但也不敢说太出格的话。
难怪赵把总那么为难,也是急的没了办法了,所以才和她说了这个很过分的话。也是想求得她的帮助。
若说谁在尚武庄说话最有分量,除了姜暖别人谁也不够格。
“我这不是也被他们姐两个逼的没了办法么,要不也不敢这么讪脸和您说这个啊!”赵把总臊眉耷眼地一个劲冲着姜暖作揖。“宝才是有功名的,可不能出这种事儿啊……”
“您没和老实叔说说去?”姜暖冲着地里一努嘴。
“今儿一大早我就堵着葛老实呢,才一开口,人家就摇头,嫌弃宝才死过一房老婆,说他家丫头不能给人做填房。”
“……”这个问题是有些难办。谁家的女儿不想嫁个好人家,就算不是大富大贵,也要嫁个明媒正娶的原配啊。人家葛老实家现在三口人都有收入,也不差口粮食,自然更不想自己的女儿嫁给刘宝才了。
至于什么秀才不秀才的,不过是个名声。中看不中吃。对于庄户人来说,还不如头驴有用呢!
“这……”姜暖用手挠着头发,这个未婚就大了肚子,放在现代也是好说不好听的事儿呢,外人是定然不能插嘴的。若是把闲话传出去,那个葛秋慧能让吐沫星子给淹死……
“这事儿谁说都不合适。还得先从葛婶子那里入手。”姜暖垂下眼帘来想了一会儿,才慎重的说道:“若是他们两个真的都愿意的话,您就让您家夫人过去找秋慧娘说说。她们都是女人,有些话好说,也能说得明白。”
说到这里姜暖抬起头来:“也别去庄子里了,那样太扎眼,我明天把葛婶子约出来到跑马镇买东西……您家夫人就……”
“懂了!”赵把总一直拧着的眉终于放松:“我这就回去和我家婆娘说说去。”
“赵把总!”姜暖赶紧出声叫住了他:“这事儿事关秋慧的名声,您说的,我是什么都没有听见,也请您告诫尊夫人不要外道才是!”
“明白,明白!”赵把总点头应了:“这亲事要是成了,她也算是我家亲戚,我那婆娘断不会这么嘴碎的。”
“那就好。”姜暖这才放了心。都是尚武庄的人,葛秋慧虽然说话办事有点二,但她现在改变了很多,也不想过去那么讨人嫌了。所以依着姜暖护短的性格,肯定会护着的。
第二天,依照商量好的,姜暖好说歹说地拉着如意娘来了跑马镇,果然和赵把总的夫人很‘碰巧’的遇到了,她找了个借口先行离开,让她们能够单独说说话。
等过了一个时辰姜暖提着大包小包寻回来的时候,就看见了脸色惨白,眼神直勾勾地如意娘一个人坐在市集拐角处的石头上傻了一般。
“唉……”养儿养女都要操心。当娘的人心里什么都得装着。姜暖长叹了一声。挨着她坐了下来:“婶子,咱一会儿雇辆车回去吧,我又买了好多东西。给您家也带了一刀肉。”
“东家……”如意娘目光涣散地望了姜暖一眼,然后用双手捂着脸‘呜呜’地哭了起来。
姜暖没有说话,只用手在她的大腿上拍了几下。
“您都知道了吧。”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用衣袖抹着脸上的泪水,抽抽噎噎地说道:“我们葛家的脸面都让这个丫头给丢尽了……”
“婶子,不能这么说。”古代人与现代人的很多观念是不同的,姜暖只能安慰地说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如今这门婚事只要是秋慧自己愿意的,而他们两个能够好好过日子不就行了。别人再说什么,能有秋慧过上舒心的日子重要?”
“话是这么说,可……可这么丢人显眼的事,你让我怎么和爹说啊?”如意娘说着,眼泪又流了下来。
“老实叔那边您什么都不用说,他心里有数。”姜暖和葛老实打交道不少,倒是觉得他平时不言不语的,其实心里啥都明白。
“前两天,孩子他爹还说让我看住了三丫头呢,说这孩子心都野了。”如意娘低着头小声说道。
相对无言,两个人在那里做了良久,也都明白,这个时候说什么也都没用了,于是姜暖雇了车,与两手空空的如意娘又回到了尚武庄。
天气最热的时候,刘家请了跑马镇上最有名的媒婆到葛家提亲,在葛老实的一片阴沉的脸色中,两家很快的交换了生辰八字。还没等庄子里的人明白过来,只隔了一天,刘家就吹吹打打的下了聘。
这下尚武庄的人可是有的说了,各个都盯着葛家看热闹。不管怎么说,在他们这种地方大夏天的下聘赶着成亲的事儿还是太少见了!于是不出意料的,很多人对着葛家的人指指点点。
“听说是刘家的老夫人得了病,道观里张仙人说必须的冲喜才能好。”姜暖在和青山娘闲聊天的时候,‘无意’间透露了内幕,于是新的流言又起,都说刘家那个老夫人病的不轻,现在已经地出气多进气少了……
不管怎么说,对葛秋慧说三道四的闲言碎语一下子就没了。如意娘背后只给姜暖作揖连声道谢,就差跪地上磕头了。
接着就是定制嫁衣,置办嫁妆。
因为葛秋慧的肚子耗不起时间,所以一切从简,两家人和疯魔地忙了四五天,第六天,就是定下的葛秋慧和刘宝才成亲的日子!
因为是家里的老丫头,虽然说话办事这么的不招人待见,但葛老实夫妇还是挺惯着她。前两个女儿出嫁的时候家里穷,几乎没有给大女儿和二女儿陪嫁,直到了现在,都让两个闺女在婆家抬不起头来。
这回葛秋慧出嫁,虽然办的匆忙窝火,葛老实还是咬牙给她置办了四抬嫁妆!这让不禁让两个匆匆回了娘家送妹妹出嫁的姐姐们眼红,连庄子里的人见了也都直撇嘴!
四抬啊!听说跑马镇上的药铺掌柜家的女儿出嫁也不过如此了……
刘宝才骑着高头大马十字披红来尚武庄迎亲的时候,很有几分意气风发的感觉。
只是才塞了红包好歹叫开了葛家的院门,他就被自己的老丈人给较进了内室。
“关上门。”换了一身新衣,脸朝着墙,看不到表情的葛老实沉声说道。
“是。”第二次当了新郎官的刘宝才对这个不爱说话的老丈人有些怕。于是赶紧听话的把屋门关了。
这时,葛老实转过身来,二话不说拿起手里的鸡毛掸子对着刘宝才的后背就抽了过去:“真想打死你这个下作的东西!”他边抽便狠狠的说道。
刘宝才是个秀才,原本就是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从小就没有挨过打,只硬抗了两下就杀猪般的哀嚎起来,一手挡着雨点般落下的鸡毛掸子,一边求道:“岳父大人,您放心,我以后断不敢亏待了秋慧……哪怕她不愿意在我家,我们搬到这边来住也行……”
“搬这边来?还让我们伺候你们么!”葛老实只看眼前这个穿红挂彩油头粉面的年轻人可恶,下手一点没有轻。
“爹!”已经穿戴好了的葛秋红听了半晌,终于忍不住从里屋冲了出来,扑到刘宝才身上,哭着求道:“爹,今天女儿出嫁,您是想把您的女婿打死么……”
一句话说得葛老实手中的掸子再也抽不下去,举了半天终是扔到了地上:“刘宝才,我家秋慧就交给你了!你若是干让她瘦半点委屈,我定会活劈了你!”他指着新郎官的鼻子骂道。
外面的人闹闹哄哄,并没有人注意到屋里说了什么。只看见意气风发的新郎官在房门打开后再走出来的时候,变成了一片落花流水……
大红喜帕盖起,哭得死了爹娘似的新娘子被媒婆子扶着上了花轿,在一片吹吹打打热闹非常中出嫁了。
当天夜里,又急又累。连日又折腾了好一阵的葛秋慧小产了。
这个突然到来的孩子,似乎也知道并没有人希望自己这个时候到来一样,又默默地离去了……
三天回门,新娘子灰白着一张脸回了娘家,让看见的她的人都下了一跳。暗道:那个刘秀才真是个牲口,都把葛家三丫头祸害成啥模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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