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暖这趟来就是主要就是为了赵把总手里的这一批秋番薯。
她自己手里也有一批。不过她家的地比赵把总这里的少,还有几亩地是开春的时候种的番薯,姜暖要留着明年开春育苗用。
赵把总只是听姜暖总是提起秋番薯春番薯的,秋番薯他是见过了,春番薯难道还和秋番薯长得不一样?
这还真让他猜对了。
秋番薯和春番薯确实差了很多。
春番薯块茎饱满,皮薄,甜度大,而且育苗的时候苗也壮。秋番薯块茎细长像纺锤,皮厚筋络多,甜度也小……总之二者放在一起比较,高下立现。
所以姜暖在种植这批番薯的时候就想好了,要做番薯加工的制品,而不是去单一的卖掉。
现在赵把总谈到了合作,姜暖就把自己的想法和他说了说。
赵把总不知道什么是粉条,在这之前他连番薯都没有见过,所以基本上是姜暖说什么他都点头。两个人之间没有产生任何矛盾。
姜暖的意思是这样的,把去年签的那份合约再延期一年,番薯加工后的卖掉所挣的银子,她还是占一成。
赵把总认为东家这个提议很合理,而且人家只要一成,也不算黑心,既然能帮着自己挣来钱,他就不能太计较。
两个人三言两语地就把合作的事情定了下来,然后姜暖又把葛老实叫了进来,开始细致地谈要做的准备。一说到正事,时辰过的飞快,好似一转眼的功夫就已经该用午膳了。
见话题说的差不多了,姜暖起身告辞。赵把总知道她事情不少,因此客套了几句留饭,见她执意离去,也不再强留。
一路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把姜暖送到了辕门出,姜暖行了礼,示意他留步,转身才要上马车,忽然又对赵把总说道:“不如,您再抓几头小猪回来养着,今年冬天可不愁没东西给它们吃。”
“好嘞!等下就让大胡子去再捉几个猪崽子回来,我们圈里也有一头快产崽了……”
话才说了一半,就看见站在姜暖身后的葛老实,不停的用白眼珠子翻楞自己,赵把总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的话又有点不着边儿了,人家东家还未出阁呢……于是他赶紧住了嘴,尴尬地干笑着。
姜暖麻利的上了车,葛老实照例坐在前面的架子上,不肯到车厢里与她同坐,来往兵营了几次都是如此,现在姜暖也不再多客气。知道葛老实这是尊重自己。
挥着手送走了财神爷,赵把总对着那辆簇新的马车‘砸’吧嘴儿:“啧啧!这女子可太能干了,这才两年光景,看看人家把尚武庄给整的……当初我那个小舅子是瞎了狗眼了,还说东家没有他家那个神神叨叨的娘们俊!”
“大哥!”大胡子听完赵把总发的牢骚脸都白了!
他赶紧走到赵把总身边小声说道:“您快别胡咧咧了!咱这好日子还没过几天呢,您就猪油蒙心了?她身边跟的影卫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啊……”
“哎呦!”赵把总狠狠地拍了大胡子肩膀一下,然后骂骂咧咧道:“你他娘的不早说!”
“我又不是您肚子里的虫,谁能料到您要说啥啊……”大胡子往后一撤身子,躲到赵把总够不着的地方站着去了。
“我估摸着没事儿……”赵把总想了想自己方才说的话,他觉得那都是夸姜暖的话,于是他大大咧咧地一挥手又把大胡子招了过来:“你躲什么啊?老子有话说。”
“您就在哪说吧,要不您那巴掌老打人,怪疼的。”大胡子被他拍了一巴掌,现在还觉得肩上火辣辣的,知道他一说话就爱手舞足蹈的,因此死活不往他跟前去了。
“刚才听见东家说了吧?吃了晌午饭,你就去捉猪仔儿去。”赵把总开始对大胡子传达命令。
“那我捉几只回来啊?”大胡子问道。
“不知道。”赵把总想了想,捉几只猪崽子这事儿东家确实没说,“你看着捉吧。”
“这看着捉到底是多少啊?您怎么也得给我个大概数目吧?”大胡子必须问清楚了,因为他这位上司办事从来都是如此,在他手底下当差,经常要连猜带蒙的,一个没弄好,就得挨上他的拳脚。
“哪儿那么多废话啊!该捉几只就几只!你要是捉少了,老子就把你扔猪圈里当猪养活了……”赵把总也不知道到底说多少,只好开始耍混,对大胡子开始瞪眼。
“成成!”眼看着赵把总就要翻脸,大胡子不敢再问。不过他也想好了,先少买几只。
往年一到冬天他们这些当兵的就特别难过。基本都是白菜高粱熬两三个月。
吃到最后快开春的时候,人都快没得吃了,更别说猪了!
虽然知道今年他们肯定好好过的多,但过了好多年穷日子的大胡子也不敢不谨慎。
“走吧,跟我回去拿银子,你出去前给他们安排安排,把猪圈拾到拾到,我看几处的墙都快塌了,老有野狗进来吃猪食……”赵把总背着手往回走去,挺胸抬头的,觉着穿了一身新衣的自己特别神气。
“您就放心吧,保证再也没有野狗进来吃猪食了!”大胡子用手抹了一下嘴唇:“前几天夜里我们就下了夹子,那只狗早就被我们逮住炖了……”
走在前面的赵把总忽然停下脚步不走。他霍然转身对着还在回味的大胡子冷笑道:“行啊!你们几个都开始吃独食了?既然你肚子里有狗肉,我看这午饭你也别吃了,现在就给我滚出去捉猪崽子去!”
大胡子屁都没敢放扭身就跑了,一边跑还一边想:才劝完他别胡咧咧,我自己的嘴就没把门的了,真是贱啊……哎呦!不对啊,我还没拿银子呢!
奔马一样跑出辕门的大胡子又奔马一样地跑了回来,才一进赵把总的屋子,话还没说,就见他的大巴掌就呼了过来:“你他娘的倒是挺能跑……”
……
岑相思的十天休假在他无限地哀怨中早早地结束了,他又开始了每天看着那个瘦小的身影像是充满了无穷地力量一般,不知疲倦地忙碌着。
只是原本看见他就两眼冒桃花地暖暖,如今是见了他如同耗子见了猫,能躲就躲。实在躲不过去了,就直接装死:“相公啊,你不要挨着妾身,妾身哪里都痛,连头发都痛了……”
看到没有,不但是不许钻被窝,连挨着都不行了。
岑相思这个人也挺奇怪,在古代那么大岁数还不曾娶亲的可是不多。他算是个异类。
因为从小看惯了女人和女人之间的明争暗斗以及各种不堪,再加上他那个从不把他当儿子的母亲,他眼里的女人都是恶毒而卑微的,有如毒蛇。
所以他对毒蛇一样的女人没有兴趣。
一个人在逍遥王府过日子,从不想女人。
这也曾经让很多人误会他与毕月乌之间的关系。
直到后来遇到姜暖以后,这观点才一点点的改变。
也可以这样说,是姜暖让他改变了很多。
可现在这个女子现在生生能把他折磨死,食髓知味,他只吃了她一次,才知道她的滋味的美好,正是食指大动的时候,可这个女子就单方面宣布:相公啊,咱们又开始吃素了……
岑相思敢怒不敢言,只有憋屈地在姜暖面前期期艾艾,只求那个铁石心肠的女子能有那么一丝丝地感动,让他……
在姜暖那里受了气,原本就在同僚眼中就很不好惹的逍遥王已经是浑身带着戾气了,尤其是当他的冰冷的眼神不经意间与别人对上的时候,对方都会不由自主的哆嗦一下,心道:王爷这是要吃人啊!
从皇城里出来,岑相思坐在他那辆毫不惹眼的马车里磨牙,两只手都攥了拳头,他又忍了两天,在她的撒娇耍赖的手段前,他只能怜香惜玉。随了她的意。
他寒着一张俏脸沉声说道:“今天……今天……我……我……”
我了半天下面的话他也没有说完,他知道自己不硬气,毕竟暖暖还不是自己名正言顺的娘子,虽然他心里早就认定了她。
岑相思潜入姜暖家里的时候,她正和阿温巧心说说笑笑,连一直不肯上桌吃饭的杨玉环此时也捧着碗,脸上带着笑意一边吃饭一边听着他们闲聊,瞅着她的脸色已经完全恢复了正常。
晕黄的灯光里,正是一副温暖温馨的画面。
才跳进院子的岑相思对这个画面早就见怪不怪,惟独觉得自己和这几个人有点格格不入,只要一出现他们就会安静下来。让他心里略略觉得有那么点不自在。
“王爷回来了。”姜暖是正对着院门坐着的,正屋的房门又是四敞大开,所以岑相思一进院子她就看见了。
撂下筷子,姜暖迎了出来,围着桌子坐的几个人也赶紧起身。
岑相思淡淡的点头,面无表情地跟着姜暖回了屋子。
案几上是给他单独留的饭菜,都是热的。姜暖到后院投了一把湿布巾拿进屋递给岑相思:“擦擦手,吃饭。”语气很是柔和。
已经多日未曾见过这样脸色的岑相思只觉得眼睛一热,泪珠就在眼眶里打转了。
“暖暖,你终于好了……”他不接布巾,而是把她整个人都拥进怀中,有些抽噎地说道:“这么久,你天天不是躲着我就是骂我,我都以为你嫌弃我了。”
“怎么会……”姜暖做贼心虚,说话的口气有点飘。
“那……我今天……能么……”岑相思声音小的几乎连他自己都听不清了,脸颊更是绯红得醉人。
“先吃饭,等下就冷了。”姜暖顾左右而言他。
“你先答应我……”岑相思轻轻扭动着身子,撒娇他最擅长了,还是他先用这招吧。
“这个……”姜暖有些为难地小心看着他,也轻声说道:“要浴血奋战么……”
“什么?”岑相思诧异地看着小狐狸一样奸笑的女子,然后把她的手腕抓了过来,二指搭上,只一会儿,他就垂头丧气的吃饭去了……
姜暖兴高采烈的迎来了每个月那几天做太平的日子。
只是这太平日子没过多久,她还是在岑相思幽怨的被抛弃的小媳妇般的无声抗议中挥起了白旗。
这一次,没了让她心悸的疼痛,取而代之的是她从未体会过的美好感觉,快乐地让她想流泪……
在他的温柔与热情里姜暖一次又一次的迷失着,她觉得是飘在五彩斑斓地烟花里了……
在她已经累得手指都不想动一下的时候,终于颤抖着求饶:“相思……够了……要是有了孕可怎么办……”
那缠人的妖精依旧不依不饶:“那就怀上吧,是男的我就让他做太子,是女的就是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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